說也奇怪,他們剛成親那陣,夕顏視他如洪水猛獸,別說像現在這麽擁著她,就是靠得近一些,她都會嚇得花容失色。到了後來,兩人關系好了,雖說不上天天膩歪在一起,可他也沒少在她身上使壞,況且夕顏也是個“勤學好問”的,他自然願意親自“教導”,好些個從前跟寧若不好意思嘗試的花樣,也都拿來逗她。所以從夕顏小產到現在一個多月的時間,對他來說就有些難熬了。這就好比一個整天粗茶淡飯的人,看著別人天天山珍海味,覺著很羨慕,可是對自己的生話也沒什麽不滿意的;可等有朝一日,他也吃上大魚大肉了,再讓他吃糠咽菜,他卻怎麽也咽不下去了。於是等到夕顏出了小月,他的心又蠢蠢欲動起來。只是夕顏身子剛好,雖然太醫也說只要節製些,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可是他卻不敢妄動。一來是怕她吃不消,再來也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麽想的,是不是還願意跟他……所以,他才故意派人來說今晚會在晨夕閣過夜。這話與其說是在通知她,倒不如說是在試探她,試探她的心意,試探她……會不會拒絕他。可是這結果如今看來很出乎他的意料——或者說,簡直可以算得上驚喜了。 因為上次的經歷太過沉痛,也知道自己傷她太深,黎軒此時更是溫柔繾綣,使出渾身解數想要讓她重新從床笫上得到歡愉。他在情事上本來就頗有些手段,夕顏從前就每每被他搞得意亂情迷,神魂顛倒,如今他又是懷著這樣的心思,夕顏自然就更不是他的對手。只是被他輕輕撩撥了幾下,嚶嚀嬌喘就不能自控地從嘴裡溢出。夕顏於是羞恥地咬緊下唇,不肯再發出一點聲音。黎軒看在眼裡,也不說什麽,只是手下的攻勢卻也越發強烈了起來。
隻一會兒功夫,夕顏身上的衣裳已經就被他三下五除二扒個精光,他的吻也一路輾轉而下終於落於她的胸前。只是不知怎麽,預料中的炙熱吮吸並沒有來臨,反倒連他四處點火的手都停了下來。
夕顏意外地睜開眼睛,卻看到他正盯著自己的左胸出神。她不禁有些尷尬,伸手就想去擋,卻被黎軒攔下。
“怎麽會留疤呢?”他好像自言自語般說道,另一隻手沿著上面的牙印輕輕撫過,眼裡閃過一絲心疼自責,“很疼吧?”
“不疼,”夕顏不自然地笑笑,不由自主地蜷起身子。“早就好了。”
“那當時呢?是不是很疼?”
夕顏神色一暗,淡淡回道,“那時肚子疼得厲害,倒沒覺著有什麽。”
“對不起,夕顏,對不起……”他輕輕說著,忽然低頭吻過她胸上的齒痕。
夕顏隻覺陣陣酥麻,身子也忍不住戰栗起來。
“我以後……一定不會再傷害你了……”他的吻又頻繁地落下來。夕顏原本心下打定主意要對他的挑逗置之不理,可是現在已經不是她想不理就能不理的了。隨著他的動作越來越多,幅度越來越大,下身更是有意無意地與她廝磨,夕顏終於也忍不住動了情。黎軒見時機差不多了,挺身往裡一刺,瞬間充滿了她。
他原本想得倒也還好,循序漸進讓夕顏慢慢適應,可是一進入她的身體,似乎全身每一處都在叫囂,隻盼著能擁有更多。於是還沒等夕顏完全準備好,他已經迫不及待地律動起來。
自小產以後,夕顏的身體本就比平時還要敏感脆弱些,現在被他這樣一弄,竟有些疼了。她忍不住微微皺了下眉頭,眼眶也開始泛紅。黎軒卻馬上看出了異樣,趕緊停下來,
一邊觀察她的神色,一邊小心問道:“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夕顏苦笑著搖搖頭,反而主動伸手抱住他,讓他靠自己更近些。
黎軒低頭在她身上留下紅色的印記,她側過臉偷偷拭去眼眶裡的淚水。
等到他急切的欲望終於也把她點燃,夕顏不再刻意掩飾自己的感受,輕而嫵媚地叫出了聲。
既然她已經不能擺脫這樣的命運,何不誠實地對待自己的身體?反正在他眼裡,她做的一切也不過是在欲拒還迎,裝模作樣。
夕顏不禁自嘲地笑了。
被他玩弄一次與一百次有什麽分別?
以色侍人能有多難?
她不過就是他暖床泄欲,繁衍子嗣的工具。
她不在乎。
她也沒什麽可在乎的了。
……………………………………………………
日子似乎慢慢回到了夕顏小產前。 她待他還是跟從前一般,溫柔謙卑,小心謹慎。仿佛那個不小心流掉的孩子只是個無關緊要的插曲,仿佛他們之間從來沒有起過任何爭執。
可是他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她的臉上雖然還是時常掛著恬靜的微笑,可是那溫柔的笑容再也達不到她的眼底;她對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體貼,可是所有的關心與周到早已變成機械麻木的敷衍與服從;她對他的求歡,也從不拒絕,只是每次雲雨過後,她都會在“盡責”地給他清理之後,默默穿好衣服,背對著他睡著。只要他想從她這裡得到的,她都會給他,沒有一點抱怨,沒有一點委屈,也沒有……一點感情。也許她只是習慣了,習慣了像隻寵物似的順從他,討好他,任他從自己身上不停地予取予求——只是,她也再不會對他有任何期望了。
黎軒心裡清楚,本來依著夕顏的性子,只要他一直對她好,縱然她將來未必會再愛上他,但日子久了,也一定會在心裡有他的位置。可他偏要一而再地傷害她侮辱她……現在,她的身體雖然好了,心卻好像她胸上的齒痕,再沒有複合的可能。有時他撫在上面,想象著她當時承受著小產的劇痛,卻還要被自己那麽折磨,心也會被扯得生疼。夕顏卻好像完全不在意一般。他知道,她不在乎了,不在乎他怎麽待她,也不在乎他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和難堪。他也明白,曾經他嗤之以鼻的那個位置,現在,他已經再也沒資格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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