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軒去外頭敬酒,夕顏又累又困,倚著床頭就睡著了。
待她醒過來,席面已經都上來了。
金玉滿堂,珍珠魚丸,醬燜鵪鶉,如意卷,腰果芹心,素炒鱔絲……好些都是她愛吃的。
可她一點胃口也沒有。
也不知他什麽時候才回來……可別又跟上次似的……
夕顏正胡思亂想,外面已經響起此起彼伏的請安聲。
下一刻,黎軒已經推門進來。
“想什麽又想得這麽出神?”他在她身邊坐下,看了她一會,忽然一手就攬過她。
“我……”她搖搖頭,“沒想什麽。”可不敢讓他知道。
“累麽?”婚禮儀式繁瑣冗長,真有點怕她吃不消。
忙了一天,自然是累的……夕顏點點頭。
“你這一身看著都怪沉的,摘下來吧。”忽然記起五年前那一幕,他醉醺醺回來,也不理她一身繁重,只顧滿足自己的欲望。第二天醒來,地上除了扔著一堆她的衣裳發飾,還有被他硬扯下來的幾撮秀發。心裡愧意暗生,抬手極輕地開始幫她解掉發上的飾物。
“哎……”她忙伸手阻止,紅著臉道,“……叫丫頭們弄就好。”
“我想親自為你做。”他笑了笑,拉下她的手,粉嫩修長的指尖很是好看,他低頭吻了吻,柔聲道,“若是弄疼了,就告訴我。”
她再不好拒絕,隻得由著他為她摘去頭上的繁雜沉重。他的動作生疏笨拙,卻帶著一分小心翼翼,夕顏有次被他扯疼了,還來不及蹙眉,他卻先一步注意到了,“怎麽?是不是疼了?”
“沒有,其實也不怎麽疼……”她柔聲道。
“我實在不太懂這些。”他歉意地笑笑,手下的動作卻更輕柔了。
如綢緞般的長發被他放下來,柔順地垂著,顯得她巴掌大的臉更小巧了。
“你……要不要去沐浴?”她輕輕問。
“那你要同我一起麽?”他幫她把頭髮挽到耳後,笑著問。
夕顏一愣,紅著臉,半晌都不說話,許久才道,“……好、好啊……”
“我逗你的。”他笑道,“我自己來就好。你去吧,不必顧著我。”
“哦。”她始終低著頭,叫了夏霜跟采棋進來扶她去淨房。
夕顏在裡面磨蹭了很長時間。
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仍讓她感到恐懼跟無助。
出於對她的珍惜和尊重,成婚以前他再沒提過……那樣的要求。雖然這中間,其實有很多次她都覺察到他……可她硬是假裝無知無覺地含混了過去。
可今天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福晉,您的臉色好像不太好……”采棋不無擔心地說道。
“是麽?”夕顏勉強笑了笑,“大約是有些累了吧。”
她努力拋掉腦海中不該出現的念頭。任由采棋幫她換上了紅色的裙衫。那裙子不同於剛才厚重的喜服,輕薄貼身,勾勒出緊致曼妙的玲瓏,燭光下透著若有若無的誘惑,好像甜蜜的果實等人采摘。
從淨房出來,見他已換了一身家常的衣裳坐在床沿看書,明顯也是剛沐浴過。
她一時不知怎麽辦才好。忐忑地在床邊坐下,張嘴想說點什麽,卻不覺他什麽時候放下了書,忽然就摟住她的腰身,一同倒在床上。
“我從前有沒有說過……”他在她耳邊低低說道,伴隨著濃濃的喘息聲,“其實你穿紅色……最是好看。”
……大紅色的錦帳被無聲地扯下。
他的動作溫柔而熱切。
她緊緊閉著眼睛,死死抓住身下鴛鴦戲水的被單。
這一關總要過的,過去就好了……她不停地告訴自己。雙腿卻因為過於僵硬地撐開已經開始不自覺地發抖。
他灼熱的手迫不及待地探到她的大腿內側……
“夕顏……?”覺察到她的異樣,黎軒頓時僵住。
她緊緊抱著他,臉埋進他的頸窩,“別……別看我……也別停……”
“夕顏……”她居然在發抖……是他太心急了。明知道她曾經歷過那麽可怕的事,怎麽還不體恤她……她一定嚇壞了吧。
夕顏拚命搖頭,“我知道你是誰,我不怕……真的,我、我一點兒都不害怕……”牙齒打著顫,眼淚順著他的頸窩不停流下來。
他終是把手從她的腿/間抽出來,想要給她攏上裙衫——
“我不……”她顫抖的身體義無反顧地貼著他還沒消退的欲望,“我就要給你,你不許不要……”說著,眼淚落得更凶了。“我的身子是乾乾淨淨的,你不許嫌棄我……”
“你瞧你又瞎想了不是?”他親親她的發梢,抱著她遲疑了一下,柔聲道,“好,咱們試試……你要是不喜歡,就告訴我,好麽?”
夕顏哽咽著窩在他懷裡點頭,仍不肯露出臉來。
他又抱著她安撫了一會,直到她不哭了,才極輕柔地褪掉她的衣裳。
他溫柔地吻她,順著眉心,眼角,唇畔,一路向下……極有耐心地輕撫著她身上細膩白皙的皮膚,掌上的薄繭似有似無地刮過嬌嫩的嫣紅,激起一陣陣嬌/喘與戰栗……
他一點點摩挲試探,手指漸觸到最敏感的地方……
夕顏好不容易放松的身體登時又繃緊了。
“夕兒……別怕……”他含/弄著她敏感圓潤的耳垂, “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即使已經許久沒在一起,他仍清楚地記得她所有的敏感點,知道怎麽才能讓她放松和快活……
夕顏的身體漸漸化成一灘春/水,也跟著炙熱起來……嘴裡還不時發出淺淺的,誘人的嚶嚀。
他小心地托起她不盈一握的腰身,緩緩挺進去——
“唔……”她微微蹙了下眉。
“……疼麽?”他抱著她定住,豆大的汗水從額頭落下來。
“漲得慌……”她小聲嗚咽,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你等我……適應一會兒……”
“……好,你別怕……”他聲音沙啞地應道。隱忍著自己的欲望,低頭在她粉嫩的唇瓣上輕吻……直到感覺她環在自己腰上的雙腿慢慢放松,才又輕輕動了起來。
過了方才的不適和恐懼,熟悉又奇妙的酥麻在身體裡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