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舔了舔唇角沾染的肉凍碎，繼續朝天帝笑:“不要錢的啊，難怪隨手送給見空聖子兩套。”

　天帝專業賣隊友，而且賣的特別詳細:“不是隨手，親友席的優惠票也很吃緊，都想看決賽，是大叔把自己那套拿出來了，還有一套是羿語的。小金說神廟離中圈太遠，坐星艦要好多天，說不定等你到時決賽都結束噠，但非工作任務時期的主腦傳送價格翻十倍，劃不來，見空有免費的遠途定點傳送資格，用一套票換很值得。”

　桑桑朝已經縮成一團的小金:“呵呵，聰明。”

　天帝還以為是在誇他，頓時膽氣一壯，還抱怨上了:“桑桑我就不懂了，為什麽小金說我邀請你來，你肯定不同意，換成那個見空聖子，你就孤男寡女的跟他來?”

　桑桑又戳了一塊紅彤彤的肉排，辣的嘶嘶抽氣:“孤男寡女是這麽用的?你把兜兜當什麽?”

　“那個豆丁?”天帝頓時哼哼:“他都放話說以後要做你雙修道侶，要不是看他年紀小，剛才我就一指頭碾死他了。”

　小金分開手指，從指縫中偷看桑桑的臉色，冷哼:是看他沒威脅吧！

　天帝還在那裡嘚吧嘚吧:“見空聖子那家夥很陰險，悄沒聲息的用小號在星網上到處點讚，只要是誇你的影像下就有他留下的讚，肯定是變態，你一定要小心他。”

　桑桑吃完特辣的肉排，嘴唇紅彤彤的，笑得眼睛都眯起來:“嗯，我一定小心。不過天帝你比賽這麽緊張，怎麽還有空遠程關注首席聖子?”

　天帝毫不猶豫的道:“有小金……啊！痛痛痛！”

　小金手裡抓著一把天帝的頭髮，蹭的飛到桑桑肩膀:“桑桑我錯了，天帝這個笨蛋根本不靠譜，我要跟他絕交！”

　桑桑端起一杯果汁，抿了口:“我也這麽想，我們一起跟他絕交吧！”

　小金傻眼:“你也要跟他絕交?等下天帝跟聖魔女比賽怎麽辦?他那麽蠢，真擔心他被聖魔女剝光吃掉。”

　“喂喂喂，用得著絕交嗎?明明我都是按照小金你的計劃來行事好不好！”天帝捂著禿了指甲蓋那麽大一塊的頭頂跳腳:“還有什麽叫我那麽蠢?我會被剝光吃掉?！”

　桑桑歎了口氣:“那好吧，我不跟他絕交了，你有什麽要我幫忙做的嗎?”

　小金眼睛閃閃發亮:“我的計劃是這樣的，等下你用時空之眼觀察聖魔女，把視覺共享給我，根據我收集的聖魔女資料，推演出天魔女靈魂核心的位置，然後你通過契約告訴天帝。嗯，如果天帝不小心中幻術了，也要用契約喚醒他。”

　天帝哼唧:“我才不會中幻術。”

　桑桑摸摸小金:“你的絕交，就是不跟天帝說話?打算什麽時候和好?”

　天帝氣急敗壞:“根本沒有絕交好不好！是他單方面任性！”

　小金用手指頂開桑桑掌心:“明天?不，本場比賽結束後?我決定了，戰神榜結束前我保證不跟他說話，哪怕是一句嘲諷的冷笑也請你幫忙轉達，如果他拿不到榜首，我……我以後再不幫他做那些亂七八糟的計劃了。”

　挺聰明的嘛，腦筋那麽靈活，人性化更強。

　不，思維模式已經可以說跟人沒什麽區別了。

　桑桑想著，對小金點點頭，表示同意了他的許諾，不計較他先前的身在桑桑心在天帝:“你感情程序的進度到九十九點多少了?”

　小金眨了眨眼，道:“那個程序根本沒用，我把它卸載了。你等等，我重裝了再測測看。”

　桑桑將所有事物打包帶走，朝天帝道:“走吧，我們去賽場。”

　天帝跟在她身後:“你不是找我有事?”

　桑桑轉頭:“我沒事啊。”

　“但是我有事。”天帝拉住桑桑，認真的道:“你的情緒波動從前些天開始就有些詭異，嗯，具體是從神墓中出來後吧，你到底在神墓裡做了什麽?比賽不急，只要遲到不超過半個小時就行，我們可以用《時空山水圖》先解決這個問題。”

　“我不覺得自己情緒有問題。”桑桑臉上神情沒變，眼中的散漫也沒有消失:“難道我必須時刻緊繃，努力努力更努力，堅持堅持再堅持，就不能放松一下自己?”

　“話是這麽說。”天帝揉額頭:“但真的很不習慣啊。”

　“慢慢習慣吧。”桑桑踮起腳尖，拍了拍天帝額頭:“我估計還要保持一段不短的時間，等到了元級，身心合一神魂法則相溶，才會變回去。”

　天帝若有所思:“你遇到瓶頸了?這樣有用?”

　桑桑點頭，她確實遇到了瓶頸，本源牽引術在將萬法推進到本源後，從別人那複製來的經驗感悟不能直接拿來用，只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借鑒，想提升還得自己悟。

　“法則到本源，勤奮努力的重要性已經大為降低，這個階段重要的是悟性和心境。我不去想有沒有用，甚至也不想修煉，不想提高畫技……瓶頸確實有松動的跡象。”桑桑的笑容很燦爛，甚至有幾分天帝沒心沒肺笑時的影子。

　桑桑一直以為自己心裡藏著魔鬼，一旦放任，會讓自己萬劫不複。

　但她神墓中獨處多年，遇到瓶頸時煩悶，在出來後看見小金的刹那，她突然覺得，有小金他們在，一定會沒事的。於是她打開曾經自我封印的過去記憶，放出最完整的自己，卻發現，那些記憶沒有在封印中衍化成魔鬼。

　時間和心態是最好的療傷聖品，曾經刻苦銘心的痛恨也無法讓她心生一絲陰影，它們就像白開水一般淡淡無味，也沒有影響她的修為。

　桑桑覺得驚喜，她相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所以將分裂出去的靈魂融合，虛擬人格全部合為一體。

　現在的桑桑，遵從內心最深處的本能行事，是最真實的她，隨心肆意，享受生活，用眼睛欣賞世間的一切美麗。青老先生曾經教她的心畫理論對她心境的提升很有幫助，一花一草一人一景，都是世界的倒影，她用什麽樣的眼光去看待，倒影在她心裡的世界就是怎樣的。

　雖然沒有掌控世界，卻有種世界就在心中的感覺。

　天帝看著桑桑的笑容，一抹紅色從耳根蔓延到了臉頰甚至脖子，突然轉頭，拉著桑桑打開空間門往外走:“好吧，你說怎樣就怎樣。”

　雖然通過靈魂契約傳來的情緒波動很詭異，但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桑桑，感覺軟萌軟萌的，更讓人心跳加快呢。

　小金說的沒錯，萌就是愛啊！

　一直到進了賽場世界，跟聖魔女面對面，天帝臉上的紅色都還沒消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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