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忙活了半宿的西門紅霞將一枚精心準備的玉簡交給心腹,這枚玉簡裡面有她分裂出的一粒念頭,可以單獨成像,打開玉簡後就如同見到有靈智的本人,所有要說的話語都可以面對面敘述。
“聽著,此玉簡極為重要,你到帝尊城後直接去何府,秘密會見我們的內應春蘭,把玉簡交給她,令讓她將玉簡送到那人手裡,千萬不可出差錯。”西門紅霞仔細叮囑。
昨夜通過何府內應稟報,得知此人就住在何家,這個消息讓她心裡一沉,此人果然與何家關系不一般,不過這個消息卻也讓她省去了尋找的麻煩,直接可以與此人溝通。
“公主放心,小人省得。”心腹點點頭,躬身退去。
望著心腹遠去的背影,西門紅霞緊鎖的眉頭終於略松了一些,不過此刻還不到放松之時,昨夜還得到一個很關鍵的消息,何尚與柳婉安頓好那名高手後,帶著何子安去了帝尊山,很明顯是告狀去了。
“來人,通知帝尊山守山大將飛雲將軍,務必攔截何尚一家三口半日時間……”
來到天驕營大殿,西門紅霞又將一枚玉簡交給心腹,令其立刻前往帝尊山。
事已至此,現在想要阻攔何尚一家三口告狀是不可能了,好在帝尊平日裡不理俗事,一般大事必須要層層通報,她便可以利用關系網延緩半日通報時間。
而且,最多也只能半日!
再多,必然會令讓何尚警覺,從而發飆!
成與敗,就看著這半日時間,希望上天助我渡過此劫!
西門紅霞默默祈禱。
不過西門紅霞根本沒有想到,她的心腹剛到帝尊城與何府春蘭接觸就被季安敏銳的靈覺察覺到了。
只見季安袍袖一拂,身前雲氣湧動,眨眼之間化作一面水鏡,如電影熒幕播放的影片一樣,將心腹與春蘭接頭的所言所語顯現出來。
“如此緊要的關頭,你來找我做什麽?莫不是想讓我去死!”
一間漆黑的密室內,一名中年美婦面色陰沉看著眼前的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嘿嘿一笑:“別害怕,這次主上不是讓你透露什麽何家機密,而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說完從懷裡掏出一枚七色玉簡,遞給中年美婦,道:“將這枚玉簡送到那位高人的手裡。”
中年美婦看著七彩玉簡,沉吟片刻說道:“就這麽簡單?”
“自然,不過你得小心,若是被何家侍衛發現,後果你是知道的。”黑袍男子警告道。
中年美婦臉色一冷:“哼!我知道怎麽做,另外請你稟告西門公主,我準備離開何家,以後有關何家的任何事情都別來找我。”
“好啊,我會如實稟報。”黑袍男子冷冷一笑,上了賊船那有讓你下來的道理。
中年美婦冷哼離去。
看著水鏡內兩人的所作所為,季安不由得微微一笑,倒有些佩服西門紅霞的能力。
“有趣,我倒要看看西門紅霞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
揮手收了水鏡,季安輕抿了一口香茗,繼續讀手中的奇聞異志。
片刻後,有一名嬌俏麗質的中年美婦走進季安所在的院落,小心翼翼的環視一圈,躡手躡腳的向後院的涼亭走去。
這座院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中年美婦一路前行竟出奇的順利,她心頭不禁產生了疑惑,難道說那名青年不在?
要知道之前何家大小姐專門向下人們交代過,此人神通廣大,千萬不可私下裡議論八卦,否則一念名字,那人必然心生感應,後果不堪設想。
如此神通,若是真在院裡,不可能不知道有人進來,
莫非是離去開了,那公主交下來的任務……想到這裡,中年美婦心裡一急,當即加快腳步,三個呼吸便過了中堂來到後院,剛要環視,卻看到一雙深邃的雙眼盯著自己,那眼睛似乎有一種魔力,瞬息間竟產生了一種被看的裡外裡通透,沒有任何秘密可言的感覺。
“呀!大人……”
中年美婦驚地雙腿一軟,差點坐倒在地,那眼睛的主人,竟然是她要來找的那名青年。
“過來吧……”
望著中年美婦驚慌失措的表情,季安笑著招了招手,中年美婦如同牽線的木偶,頓時拔地而起,越過池塘、草坪、花園,轉眼間落到涼亭之內。
“東西呢?”
季安看著中年女婦,敲了敲桌子,聲音很平淡。
但是這句話落到中年美婦耳朵裡,卻猶如驚天霹靂,嚇的她身軀當即篩糠般抖動起來。
暴露了?
自己與黑袍男子在陣法守護的密室裡交流,極其隱秘,這個紫袍青年怎麽可能知道?要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說過此人的名字,更沒有露出半點蛛絲馬跡,莫非他是在炸我?
“大人,春蘭不明白您在說什麽?”中女美婦努力促使心中平靜下來,臉上沒有半點波瀾,起身恭聲答道。
聽到她的話,再看她的神色,季安卻笑了:“果然沒有三兩三也做不成內應,也罷,今日就讓你死個明白!”
語畢,手掌輕輕一拂,身前的虛空如同鏡子面破裂開來,露出一個空間大洞,洞內顯示的正是帝尊城的一條街道的情形。
只見清淨的街道上,一名黑袍男子倒背著雙手,悠閑的走動著。
“可識得此人?”
中女美婦瞳孔一縮,此人正是西門紅霞派來的接頭人,剛剛才與自己見過面,當下驚呼一聲,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臉色變得煞白。
“看來沒錯了!”
季安手掌隔空一抓,一隻大手直接在街道上空顯現而出,直接提溜著黑袍男子來到涼亭內。
“我這是……又回到了何府?”
黑袍男子隻覺眼前天旋地轉,待看清周圍環境之時,當即就炸毛了,雙足一踏地面,便要逃遁。
然而雙腳剛一離地,一股巨大的引力就將躍起的身軀吸了下來,恐怖的重力隨之而來,立刻被壓的爬在地上,無法掙動分毫。
緊接著,一個泛著土黃色的光罩在黑袍男子的身外若隱若現,將他包裹的嚴嚴實實,鎖在地上,裡面有數條土系法則凝結的鞭子不停的抽打著黑袍男子,慘叫陣陣。
見此情形,那中年美婦嚇的急忙從懷裡掏出一枚七彩玉簡,遞上來驚慌道:“大人饒命,我就是一個送信的,一個送信的,求求你,千萬別殺我……”
她磕頭如搗蒜,眼淚汪汪,梨花帶雨,季安揮手施了個“定”字決將其定在原地,接過七彩玉簡,正反看了一遍,手指輕輕在上面一點,無數粉色小光點自玉簡內飄出,在半空中,凝結成一名身材高挑,極其性感的女子。
這個女子身穿白衣,外披一條粉色輕紗,妖嬈多姿,肌膚細嫩雪白,重要的位置若隱若現,雙眸如水,嫵媚動人,貝齒咬著紅唇,帶著幾分誘惑。
“西門紅霞?!”
看到這個熟悉的容貌,季安不禁玩味一笑:“你好大的膽子,難道不怕本尊順著這枚念頭,抹殺你的神魂嗎?”
“咯咯,大人說笑了,以大人的神通,哪怕沒有這枚念頭,要殺小女也是在念動之間。”
西門紅霞嫵媚一笑,風情萬種的坐到季安的對面,輕啟紅唇道:“此次能見到帝者大人,小女可是費勁了千辛萬苦,才有此三生有幸!”
“哦?是麽,我倒沒有看到你辛苦在那裡。”季安瞥了眼旁邊的中年美婦和黑袍男子。
“主上,請小人救命……”
黑袍男子在光罩裡慘叫連連,不過西門紅霞好像沒聽到似的,盯著季安,眼睛裡流露出水汪汪的媚態,輕吟道:“沒想到大人卻是個愛開玩笑之人,小女子佩服佩服。”
看著她的神情動作,讓季安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他是真的有些佩服此女的膽色,連查都不查他的底細就過來獻媚,也不怕碰到刺頭上?
要知道他與西門紅霞之間有著羞辱之仇,如今雖然過去百多年,但昔日的一幕依然歷歷在目,若非不想在見到女兒之前再生事端,當即就會殺了此女,以報當日羞辱之仇。
不過看到此女的神情作態,季安便釋然了,很顯然西門紅霞並未認出他的身份,而且是來求和保命的。
明白此女的來意後,季安就與西門紅霞打起馬虎眼,無論西門紅霞如何搔首弄姿,賣弄風情,季安都是以欣賞的態度觀看,隻當其是個上台表演的演員。
西門紅霞沒有想到這位帝者大人如此油滑,每每自己講到正題上時對方都是避重就輕,完全沒有深入交流下去的意思,西門紅霞那個氣啊,可又不得不低三下四,否則死對她來說都是很好的解脫。
“大人,何家之事都是何家的仇敵所為,小女子也被他們騙了,而今悔不當初,特求大人從中斡旋一二!”西門紅霞的手臂已經搭到季安的肩膀上,吐氣如蘭,聲音軟糯。
季安笑道:“你們布局殺何尚,同時圍殺其子何子安,其行徑,簡直就是要滅絕何家的血脈,真是好大的膽子,若被那位知曉,就算你是她的愛徒也會即刻被處死,其罪之大,沒人可以保得了你。
你讓我從中斡旋,完全是多此一舉,因為我既作不了何家之主,也作不了那位之主,依我看,你也別到處求情了,直接自殺算了,省得到時候牽連到各方勢力!”
“你……”
季安的話差點沒把西門紅霞氣死,不過季安說的卻是事實,一旦事發,她死的同時別的家族也會舉族全滅,到時不知道多少無辜生靈受到牽連。
“大人把話說反了,應該是我受到牽連而已,還請大人幫幫忙,小女子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西門紅霞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哦?什麽代價都行?”季安似笑非笑的看著西門紅霞。
“當……然!大人想要小女子做什麽都可以,只求能平安渡過這一劫。”迎著季安的目光,西門紅霞臉頰突然變的緋紅,一副嬌羞扭捏的姿態。
在她想來,天下間的男子即便修為再高,也少有人能渡過情欲這一關,針對男人的這個弱點,若是放下一切尊嚴和矜持去討好,去逢迎,幾乎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這種方法,以她高貴的身份用在別的人身上或許能夠成功,但是她卻大錯特錯的用到一個與她有仇的人身上,其結果注定要悲劇。
“既然你這麽執著,本座也不是見死不救之人,你瞧……”
季安故作歎息的樣子,袍袖一拂,西門紅霞身前光影一閃,出現了一名身材一丈半,體形如熊,渾身長滿黑毛,呲牙咧嘴的惡漢。
此人一出現,便看著西門紅霞,神色似乎極為興奮,滿嘴都是口水,臉上還帶著傻兮兮的笑容,當即就撲擊上來。
西門紅霞確實被嚇到了,從未見過如此難看可怕的人,急忙躲到季安身後。
季安又是一歎,揮手間,自有法力溢出,將此人定格在原地。
“此人本是我的大徒弟,想當年也是一名修為高絕, 風度翩翩的美少年,可惜昔年出了一場大變故,令他成了這般模樣,他的病是沒法子治了,修為也無法恢復了,但是作為他的師傅,我卻不得不照顧他。
你既然肯付出任何代價,那麽便嫁給他吧,別看他相貌可憎,但內心實在好的很,你倆完婚之後,只要生下一男半女,本座便替你解了眼前這道劫難,而且帝尊那裡也會親自去敘說,保證你的身份地位不變,且上一層樓,如何?”
西門紅霞在見到這人的霎那就惡心的想吐了,隨後季安的話一個字一個字落到她的耳朵裡,讓她腹中翻江倒海,最後一個字落下時當即就嘔吐起來,雖然什麽都吐不出來。
看著西門紅霞狼狽的模樣,季安嘴角微翹,氣不死你,也要惡心死你,以為憑借那青樓裡學來的賣弄風情的本事,就可以為所欲為,真把別人都當傻子了。
“我這徒弟的資質可不一般,你怎麽樣?”季安繼續惡心。
“大人,我……”
西門紅霞剛說到這裡,就看到那惡漢滿嘴流口水的模樣,當即扭身低頭嘔吐起來。
“哼!看來你一點也沒有誠意,既如此,那就離開吧!”
季安揮袖作勢欲扇,西門紅霞知道這是要送客,當下急了:“別!大人,小女子覺得還可以商議一番?”
“沒什麽可商議的,本座就是這個條件,不答應,別的免談!”
季安神色一沉,聲音斬釘截鐵,不容半點反駁。
西門紅霞見此,咬了咬牙,不甘心的問道:“換別的條件可不可以?”
季安冷哼一聲,身形消失不見,留下一臉驚容的西門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