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盧衝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胡同口忽然衝進來一個人,渾身是血,踉踉蹌蹌地跑到盧衝前面:“救命!救命!” 隨後一群人拿著棍子、板磚衝上來:“別讓那孫子跑了哎!”“丫挺的,跟老子橫,廢了丫挺的!”
高媛媛剛才拿著板磚對峙盧衝的勇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嚇得渾身顫抖。
盧衝連忙把她護在身後,冷靜地觀察面前這幫人。
看得出來,這幫人都是二十歲左右年紀,都是老北平人,嘴巴裡的京腔非常明顯,橫氣十足,而那個被追打的人,剛才喊出的話似乎帶著江城口音,哎,老鄉啊。
雖然是老鄉,但畢竟這裡是北平,是這群人的老巢,盧衝還沒自大到在人家老巢裡亂動手,他就站在一旁,冷靜觀察。
他想息事寧人,偏偏那幫老北平人在自家橫行慣了,看到盧衝身後的高媛媛,全都像打了雞血一樣,七嘴八舌地議論道:“瞧見了嗎,這妞好漂亮啊。”
“是啊,這孫子好豔福。”
“要是能讓我睡上一晚,就好了!”
畢竟上個年代的嚴打風潮還沒過去太久,這幫家夥還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高媛媛怎麽樣,但他們總想過過嘴癮,老北平人就是這樣,嘴巴上總是嘚吧嘚。
可盧衝聽不過去,冷冷地盯著那幫人:“孫子哎,回去睡你奶奶吧!”
那幫人頓時炸了:“丫挺的,早就看你孫子不順眼了!”
“小白臉子,憑啥有這種豔福,揍他丫挺的一頓,讓他丫挺的橫!”
說話間,這幫人就揮舞著台球杆子,拿著板磚,衝向盧衝。
盧衝先把爬在他前面的那個江城老鄉扯到一邊,又示意高媛媛往胡同裡面走點,遠離這裡。
可高媛媛覺得是自己紅顏禍水,連累到了盧衝,不肯遠離,就站在十幾米外,擔心地看著盧衝,這個時候她渾然忘了要報警。
一個北平混子衝上前,板磚砸向盧衝的腦袋,這一板磚砸結實了,盧衝的腦袋肯定開花。
只見盧衝不慌不忙,一拳打過去,打在那塊板磚上,看似厚實的青色板磚,居然被盧衝一拳打得四分五裂。
與此同時,盧衝飛起一腳,把衝在最前面的這個混子踹得飛起來,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曲線,把後來兩個混子也撞飛在地。
看到這一幕,高媛媛懸在半空的芳心頓時放了下來,想起自己剛才拿著板磚防備盧衝的樣子好傻,要是盧師哥真的心存歹念,別說自己那一塊板磚,就是拿十塊也不好使啊。
高媛媛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文藝女青年,喜歡小資文化,很討厭男人打架,也從來不怎麽看武打動作片,但今天,她看的很起勁,盧師哥打架的樣子好帥啊。
兩個混子手持台球杆,砸向盧衝,盧衝順勢一抄,把兩個台球杆抓在手裡,再用力一挑,居然把那兩個混混挑了起來,隨後他雙手一顫,把兩個混混挑飛到幾米開外。
高媛媛看得熱血沸騰,天啊,要是讓師哥騎上一匹馬,拿上亮銀槍,豈不是跟長阪坡上的趙雲一樣帥了。
一分多鍾,八個混子全都倒在地上,哀嚎不停。
盧衝冷冷地掃視著他們:“作為首善之都的人民,你們就這樣歡迎我們這些外地人的嗎,還有沒有一點首都人民的風度了,以後你們再敢騷擾女孩,我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
那些混子都怕死了,但他們的脾性依然不改:“孫子哎,你丫等著,
爺現在就去叫人,分分鍾教你做人,丫挺的別走。” 盧衝懶得再理會這些只會鬥嘴的京溜子,他走到那個被京混子們追打的江城老鄉面前,將他扶起來,看了一下,渾身是血,雖然看起來都是皮外傷,但不確定有沒有內傷,便用江城話問道:“你是江城人?”
那人點點頭,用江城話說道:“我叫李文昊,是江城人,兄弟,你也是江城人嗎?”
李文昊這個名字似乎在那裡聽過,盧衝沒時間多想,便道:“我叫盧衝,也是江城人,老鄉,我扶你起來,咱們去醫院。”
盧衝扶著李文昊起來,扭頭對高媛媛說:“我要送這個老鄉去醫院,你在這裡也不太安全,要不跟著我一起先去醫院,然後咱們再找個地方喝點東西,聊聊天。”
若在二十年後,“喝點東西聊聊天”簡直成了開房的近義詞,但在這個年代,人們還是比較單純,特別是高媛媛,她現在還是清純如水的姑娘,笑著點點頭:“好啊。”
盧衝心中暗喜,高媛媛跟著他走,就可以避免被外文書店那個星探發現,自己就有時間去勸說高媛媛加入自己的公司。
他和高媛媛一起, 把李文昊送到醫院,去醫院的路上,盧衝從李文昊口中得知,原來剛才那些人不是普通的京混子,都是紈絝子弟,他們的父輩隨便出來一個,換做古代的品級,都是五品以上,都能把盧衝捏死,李文昊在江城是橫著走沒人敢惹的角色,可在京城上大學,跟這些紈絝子弟搶女人,被他們狂揍一頓,如果沒出人命,他父親也不好說什麽。
聽到這裡,盧衝心裡頓時涼了半截,難怪人家說這天子腳下不是草民該來的地方,確實如此啊,樓上扔下一塊磚頭,就能砸死幾個五品官,自己稍微一莽撞,就招惹到不能招惹的人,該怎麽辦呢。
高媛媛蛾眉緊蹙,憂心忡忡地看著盧衝,她既擔心盧衝,更擔心盧衝埋怨自己紅顏禍水,最後面的那個擔心更重。
但盧衝自始至終都沒有埋怨她,看她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捏捏她的小手,笑著說:“別擔心,天塌不下來的,咱們現在既不是封建社會,也不是資本主義社會,總有說理的地方。”
說完這番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盧衝樂了,為什麽樂呢,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現在居然還是草民吊絲的心態,好像重生到二十年前,還是要匍匐在那些權貴及其子弟面前,苟延殘喘,如果要這樣,重生還有什麽意義!
他想明白了,如果真的沒有說理的地方,就不去說理,就算是死,也絕對不能再匍匐在那些只靠血統就要踐踏草民尊嚴的混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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