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英石號逆流而上三天后,終於抵達了第一處臨停補給的河港。
其實其他東西都好說,主要是那八個劃槳手已經完全精疲力盡,需要另找八個生力軍進行替換。
這讓陸白第一次看到了劃槳手,以及第一次看到了活生生的半獸人。
青面獠牙、肌肉發達,和影視作品中的半獸人一模一樣。
所有的半獸人劃槳手,手腳無一例外全都戴著鐵鐐銬,看起來都很髒都很累,陸白在他們的眼中,沒有看到任何桀驁不馴,只看到深沉的麻木。
甚至,在被水手帶下船的時候,還有半獸人劃槳手對紅英石號,表示出了濃濃不舍。
只是再怎麽不舍,都無法阻止另一隊熊人奴隸漿手被送上船,而這隊半獸人漿手則被像牲口一樣牽走。
“這些奴隸漿手,都是龐貝家族提供的,他們壟斷著莫頓河上下的幾乎全部奴隸貿易。”見陸白似乎對奴隸漿手的交接很有興趣,女船長伊斯梅爾就順口介紹了幾句,被順道給自己刷了個善良值:“相比於其他船主,我對奴隸漿手已經很仁慈,我不會往死裡用他們,也不會隻給他們狗都不吃的食物。”
陸白點點頭,他明白剛才那些半獸人漿手,為什麽會對紅英石號顯露不舍情緒。
當然對陸白來說,這依舊無法掩蓋紅英石號上的廚子,做的東西其實也超難吃這事實。
“這些奴隸漿手……龐貝家族又是從哪兒弄來的?”
陸白其實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陸白不否認,在發覺漿手們都是奴隸時,出於對沒有人身自由的憐憫,他心中確實是有那麽點憐憫情緒,但也就是僅此而已。
同情心再泛濫些又能如何?
以救世主之姿,去殺了那個奴隸主龐貝家族全家,然後釋放所有的奴隸讓他們重獲自由?
不好意思,鄙人實力和閑工夫的余額,居然恰好都不足了,正在充值繳費呢。
“當然都是從中土弄來的啊?半獸人,本就是中土的特產嘛!中土大荒原上,那些半獸人和獸人的酋長們,永無休止的進行著部落戰爭,然後一年又一年的將捕獲的戰俘賣給奴隸商人,據說這對半獸人和獸人也算是好事,他們的繁殖能力真的就和牲口一樣,生小崽子都是論窩的,大荒原根本養活不了全部……”
女船長伊斯梅爾略有些奇怪,不過看陸白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她就不厭其煩的給陸白做了科普。
“生產力太低下的鍋才對。”
陸白卻咕噥了一句。
作為生產力相對較高些的地球來客,陸白很清楚越窮越生越生越窮的怪圈,較高的生產力會帶來相對富足的生活,並推高養育孩子的成本,
當養育成本居高不下時,就算是讓人敞開來生,也沒多少人願意多生了的。
“什麽?”
伊斯梅爾卻宛如聽天書,這麽高瞻遠矚的東西她哪兒會懂得。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陸白就順口給伊斯梅爾進行了一番科普,只是雖然陸白講到都快要口乾舌燥,伊斯梅爾卻依然對他的這種過度前沿的社會學新理論,表示出了強烈的無法苟同。
倒是阿曼達聽的津津有味,她完全相信陸白的理論,因為陸白說什麽她都會無條件支持與信任。
“得得得,你不信就算了,反正這種事情我確實口說無憑,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嘛。反正伊斯梅爾你走南闖北的,以後你要是有時間,那就稍微調查一下中產階級以上、還有首都這樣生活成本較高城市的夫妻,他們的平均子女撫養數目,然後再拿去和窮人做個比較,數據會告訴你真相,事實勝過一切雄辯的!”
陸白意興闌珊,懶得再繼續多講,只是內心深處卻無心插柳的埋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
如有機會,那麽有朝一日,我定會讓你相信我說的這一切!
“嗯,我會的。誠如卡巴斯基法師老爺您所說——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事實勝過一切雄辯。”
雖不信任陸白的人口與生產力理論,但對於陸白女船長伊斯梅爾對陸白權充結語的最後一番話,還是非常讚同的。
於是事就這麽著了,完成了奴隸漿手更換與給養補充的紅英石號,再度揚帆逆流而上。
橫無際涯的莫頓河,水量與水面都開始逐漸減少,險灘急流出現了。
一路上行,陸白看到了亂峰林立的兩岸,聽到了虎嘯猿啼聲聲不絕,更有團團霧氣盤旋於山間凝而不散。
陸白恍然想起了曾經的長江三峽。
這樣的亂流高峽,紅英石號這種個頭的大船,本幾乎沒有任何逆流而上的可能。
只是靠水吃水,這些急流險灘的河段,早就形成了成熟的纖夫行業。
“哎呀,那些纖夫怎麽都不穿衣服?難道都沒有羞恥心的麽?”
背纖纖夫們號子聲,吸引到了阿曼達的注意,於是全都渾身上下沒有寸縷的纖夫,讓從沒見過這種情景的她,感覺到很奇怪。
陸白的注意力,卻更放在了正順流而下的一艘嶄新明輪船上。
那艘明輪船使用了雙明輪,嶄新船體則是很漂亮的流線型,嶄新的潔白船帆則不惜工本,繪畫了個巨大的紋章圖案。
那個以船帆為畫布的紋章圖案,主體是一面繪畫著雙頭蛇的盾牌,盾牌兩邊還有三對天藍色的翅膀為裝飾。
如無意外,這船應該是哪個貴族子弟,拿來刷時髦值的大玩具吧。
其實都不用陸白猜的,那雙明輪新船的船頭,豁然就站著個身著藍袍,頭戴插滿雞毛宛若印第安羽冠船長帽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的身後,有兩個已不年輕的劍士,小心翼翼的亦步亦趨跟著。
發覺陸白在觀察自己,那藍袍年輕人便隔著船,摘下他的可笑船長帽,笑嘻嘻的向陸白略微欠了欠身。
陸白亦回了對方一個微笑和禮儀,而後才扭過頭去回答阿曼達的問題。
“水流會弄濕他們的衣服,而濕衣服只會帶來兩個結果——衣服爛的更快,背纖更加費力。所以不是他們沒有羞恥,這只是迫於生計的無奈生存智慧。”
其實陸白也是首次見到纖夫,但這並不妨礙他給阿曼達科普,因為他以前看過部名為名為‘長江果體女纖夫’的紀錄片。
說話間,那艘雙明輪船,恰好與紅英石號錯身而過。
“哎喲,你這個小學者,看著年紀不大,懂的東西倒是還不少嘛!”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與陸白隔船見禮的那年輕人。
陸白看見,本該站在雙明輪船船頭的這藍衣年輕人,一個箭步跳到了紅英石號上,穩穩站在了陸白身邊。
“我名弗朗西斯-德雷克,你叫什麽名字小學者?”
迎著陸白的視線,藍衣年輕人笑嘻嘻的說——
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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