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看到自己站在衙門大堂之中，周圍兩排鬼差站立！大堂中光線陰暗，冰冷慘白的霧氣，彌漫在地板上，讓他全身發抖。他小心地看正前方的主位，上面審問的人，不是閻王，而是熟悉的判官形象！向他這種陽世糾紛，也的確無法驚動閻羅王親來。說道:“秋生，你在今日白天，在墳地調戲女鬼董小玉，可有此事?！”

秋生大驚，在地府之中，他可不敢說假話，要是因為說謊加了罪名，那可真是要命！他老老實實說道:“大人，我有罪，我嘴賤，我今天是在墳地說了一些怪話，我知錯了。求您開恩啊！”

上面判官說道:“嗯，的確如此。你一直言語輕挑，愛好捉弄他人，這次被董小玉告發，就判你下拔舌地獄一百年。立刻執行。”下面秋生都聽傻了，這女鬼是什麽來頭，怎麽可以這樣?我沒有說太汙穢的話啊。

兩邊鬼差就要來拉人，秋生痛苦流涕，大叫道:“大人冤枉啊！”他放出一聲聲慘叫，努力掙扎，可是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跟本無法掙脫鬼差的捉拿。

判官似乎有了點興趣，讓鬼放下秋生:“哦，你有什麽冤屈?”

秋生急忙描述了一遍自己在墳地上的話，遙遙向小玉哭求:“董姑娘，求你高抬貴手，原諒我這次，我嘴賤，我嘴賤！”他連打自己耳光，認錯態度頗為誠懇。

判官卻冷哼道:“秋生，你以為這是至追究今日之過?你平時所作所為，今天都要算帳，你不積口德，還不趕緊悔罪！”

秋生資質不錯，可是心思活躍，平時喜歡捉弄人，說起話來也總很輕浮。現在面對判官疾言厲色的審問，秋生痛哭悔罪，把自己之前嘲諷調戲人或者鬼的錯誤一一承認，最後再次懇求:“大人，我再也不敢了，不要讓我下地獄啊！”

黃超也就是說說，上哪找個拔舌地獄讓他下，於是看向小玉:“董小玉怎麽看。”

秋生道歉讓小玉心中氣憤大消，在此時陰森的大堂中，小玉向秋生一笑，這笑容落在秋生眼裡，就成了催命的詭笑，他渾身抖得像篩糠一樣，突然聽到一個天籟之音:“小女子願意原諒他。”

判官說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秋生你向董姑娘賠禮道歉，自己掌嘴一百下，以後若再調戲人鬼，死後變直接打下地獄。”

秋生峰回路轉，竟然活了過來，心中充滿劫後余生的喜悅後怕。他嚴格履行了黃超要求，然後被黃超派鬼差送回陽間。

“啊！”秋生一聲慘叫，發現自己還在騎著自行車，面前的香頭正在正常冒著火光，他驟經大變，連車把都扶不穩，連車帶人摔入了路邊的雜草中。

他渾身顫抖爬起身，跪下地上，向四方說道:“多謝判官大人開恩！多謝董姑娘高抬貴手！”說了幾句，扶起自行車，哆哆嗦嗦著趕緊上路，身體因為這突然的變故都嚇軟了。經歷了這一回“可怕經歷”，秋生為人變得穩重許多，他感覺自己能被放出來，一是因為女鬼和判官高抬貴手，另一方面可能也有道士的面子。從此他老實做人，勤奮修煉，倒也給了九叔一個驚喜。

在這樣的世界，鬼神之類被大家接受，秋生都不懷疑自己是被人坑了。

“怎麽樣?出氣了?”黃超問一旁目送秋生遠去的女鬼。

董小玉長舒口氣，臉色恢復寧靜:“突然感到，經此一事我和他因果已了，道長為了救他也是煞費苦心。小玉不是不知好歹之鬼，從此不會再糾纏他了。我感到思維明晰，情緒穩定，之前這些年那種殺人害人的衝動都小了很多，

我從此會收斂自己，不敢害人。”“你如果要投胎，我可以祝你一臂之力。”黃超說道。

董小玉搖頭:“這年頭，就算做人有有什麽好日子過?天下動亂，百姓朝不保夕，而投身與豪富權貴之家，只不過成為害死我的任老爺那種人！我寧可做個鬼，起碼可以自由自在。”

黃超故作惋惜地歎口氣:“唉，本來你容貌美麗，化為鬼物後，卻成為一副猙獰模樣，長久面對這幅尊容，我怕你還要生出戾氣。”

小玉是厲鬼，她的恐怖狀態正是她怨氣的具現，這種扭曲的存在帶來她歇斯底裡的報復之心。本質與形式，核心與外在，對於小玉這種精神存在來說，是一種相互糾纏的狀態。黃超的話，讓小玉露出黯然，身形一陣，又有了一絲戾氣產生……

“所以我大發慈悲， 決定幫你恢復正常的容貌。”黃超圖窮匕見，說白了，好不容易遇到小玉這樣一個猙獰女鬼，偏偏還有一半的好臉，黃超正好在“非實體存在”上試驗《高麗整容術》啊！

四大邪術在黃超進入返虛之境，為他開啟了新的內容，當他來到聊齋大世界，上面的邪術手段，儼然都達到驚天地泣鬼神的效果……每一種都是從概念出發，扭曲一切相關的規則。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完全無視什麽常理，這才是法術的實質，就是超脫固有認識、無法解釋的不合理啊。

小玉聞言呆了一呆，抬起頭看向黃超，眼中閃過希冀的光芒:“你竟然可以……”

雖然變了鬼，但是小玉依然保持愛美之心，黃超根本沒再費力勸說，她就答應了黃超為她整容。黃超也是第一次對鬼進行整容，整容術再次展露了它極度廣泛的知識，裡面為了介紹整容而引出大量相關知識:就像原來的整容術，讓黃超對筋骨、皮肉、毛發等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和操控，現在整容術，讓黃超能夠改正鬼的具現形象！

這就不得了了，當小玉臉恢復正常，完全消除猙獰的臉孔，她的存在本質就被修改了:她不再是扭曲的恐怖，而是以自身生前最美好的姿態出現。與之相關的戾氣消失，小玉成為一個理智健全的女鬼，她的存在基礎超脫了怨恨和報復，就這樣獨立地存在下來。

“我全好了。”小玉欣喜地說道，她看著黃超，摸著自己光潔的臉，留下了激動的淚水。黃超感激接了，說道:“鬼眼淚貌似有什麽用……不好意思我收一下。”

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