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封了,求三江票!) “唧!”
本來叫得頗為淒婉纏綿的狐鳴,猛地尖銳一響,仿佛遭受到極其嚴重的傷害,甚至聽起來,就像臨死的哀嚎。
葉君眉悚然一動,一骨碌坐起。
這一動作幅度不小,睡在邊上的鏢師頓時警覺,睜開眼睛問:“怎麽啦?”
葉君生沉聲道:“外面似乎有情況。”
那鏢師打個阿欠:“別擔心,外面有人守夜……”
“啊!”
遽然間一聲慘呼從外面傳來,在這肆虐的雨夜裡聽得尤其心驚膽顫。
“發生了什麽事?”
“不好,那是阿天的叫聲!”
“警戒,有人劫鏢!”
受到驚動,睡在地上的眾人全部驚醒,紛紛把握兵器,嚴陣以待。
片刻後江靜兒便手握烏木槍走出來,面色凝重:“齊叔,莊叔,你們帶人守住鏢貨,萬萬不可輕易離開。”
“阿格,你帶著葉公子到鏢貨那邊,保護好他。”
她遇變不亂,而是有條不紊地下著指令。
阿格對葉君生道:“葉公子,不用怕,跟我來。”小姑娘看起來也是經過風浪的,很沉著鎮定。
葉君生並沒有動,忽道:“江小姐,其實我也可以幫忙。”
江靜兒沒來由感到有些煩躁,叱喝道:“你不亂跑就是最大的幫忙……”頓一頓:“既然爺爺將你托付給我,我就一定會保護你的。阿格,如果他不肯過去,你就抱著走!”
呃!
情況未明之下,葉君生覺得現在爭辯於事無補,乾脆自己走到鏢貨旁邊,周圍已圍成一個圈子,兩名鏢師,八名趟子手,個個手執兵器,將鏢貨和葉君生緊緊地守住。
江靜兒長吐口氣,緊一緊手中的烏木槍,一槍當關,運氣喝道:“是哪條道上的朋友,可否出來一見?”
她走鏢多矣,大大小小也遭遇過不少劫鏢的賊寇,但並非每一次都需要惡戰,有時候說說好話,再打點些錢財,便可以過關。鏢局這個行業,本來就最講究黑白兩道的平衡關系,不用見血光,就盡量避免。
隨著她的喊聲,一道幽靈般的影子飄然出現在門外。借著篝火的光芒,可見他全身穿著漆黑的緊身夜行衣,背負一把長劍,頭上戴一頂碩大的鬥笠,遮掩住了面目,看不清楚長得什麽樣。
江靜兒心一凜:對方隻一個人,再加上這副裝扮,獨行大盜的身份呼之欲出,麻煩了。
天華朝立國百年,文治武功,蒸蒸日上,但遠沒有達到四海升平,路不拾遺的盛世——其實就算在盛世,地方上都會存在賊寇。山賊、汪洋大盜、獨行大盜等。
對於行鏢,最怕遭遇的便是獨行大盜。皆因對方行蹤不定,幾乎沒有規律可捉摸。而且他們往往心狠手辣,不講情面,反正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除非不出手,出手定然趕盡殺絕。
如此看來,負責守夜的阿天只怕已凶多吉少。
“你是誰?”
黑衣人卻沒有回答,微微站立,隨即邁步徑直闖進來。
江靜兒一咬牙,嗤,烏木槍猶如毒蟒出洞,《穿雲十八槍》第三式“仙人問路”,疾刺對方胸口。
黑衣人的身形卻極為飄忽,瞬間便捕捉到了槍路,驟然一個扭曲,也不出劍,而是往邊上躲避,徒然一掌,劈在山神廟的門框之上,震得塵土簌簌抖落。
江靜兒有些詫異:這家夥想幹嘛?
念頭一晃而過,
手中長槍絲毫不松,嗤嗤嗤,雨點般朝對上身上招呼。但黑衣人仍然沒有正面交鋒的意思,不斷遊鬥,帶著江靜兒繞著整座山神廟走。間或拳腳舞動,打得不是江靜兒,而是廟。 奇乎怪哉!
江靜兒實戰經驗不少,但未曾遇過這般情況。難道說天太黑看不清,對手這才打錯了地方……不可能,此人絕對是個高手,盲鬥綽綽有余。
所謂盲鬥,就是武功到了一定的境界,根本不需要眼睛看,而光憑意識的捕捉判斷就能置敵人於死地,和走盲棋有異曲同工之妙——至於神通,更上一層樓,眼睛直接視黑暗於無物。
在武功修煉之上,江靜兒天賦不俗,雖然年紀輕輕,但已具備一定的盲鬥實力,這才敢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風雨之夜拚殺。
她槍法凌厲,可黑衣人的應對遊刃有余,足以說明他的實力不比江靜兒差。如此,他怎麽會因為捕捉不準目標,而錯打在牆上?
事有反常必有妖,其中一定有陰謀,江靜兒腦海靈光乍現,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性,就要張口大叫示警。
哧!
就在此時,黑衣人反手抽劍,寒鋒若水,森森然。
此劍一出,頓生氣勢,固然無形,但迎面壓迫而至,仿佛一堵看不見的牆,沉甸甸的,就連空氣都變得凝固。
江靜兒面色大變,就在這道劍勢之中,她捕捉到了一絲十分熟稔的氣息,只是那個答案太可怕,太不可想象,刹那間無法置信——
山神廟中,一乾人如臨大敵地警戒著,他們死死地盯著廟門,以及窗口,可目光所見,外面漆黑一團,根本見不到江靜兒與對方交手的情形,只能聽到激烈的打鬥聲。
砰砰砰!
間或他們的招式會落在牆壁上,非常有力,震得簌簌而動,有塵土飛揚,本來就破舊的山神廟,不堪重負地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葉君生眉頭一皺,大喝道:“不好,我們快走,這廟要塌了。”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先前得了江靜兒的命令,不敢輕易離開鏢貨。況且,外面風大雨大,睜眼一片黑,出去後,只怕處境更加惡劣,甚至連敵人摸到身邊都無法察覺。
他們這些鏢師趟子手,武功稀松平常得很,充其量不過三流而已。
葉君生大急:“還不走,我們都會被砸死的。”
哢嚓!
電光火石間,壓斷駱駝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已經出現,外面黑衣人一個騰空,一劍如閃電,結結實實劈在山神廟的屋頂上。
轟隆!
整座山神廟崩塌下來,化為一堆廢墟,將還呆在裡面的諸人全部活埋住,成為一座墳塋。
“不!”
江靜兒睚眥欲裂,身子搖搖欲墜,兩行淚水愴然流出,只是剛流出來,就被撲打在臉頰上的雨水給稀釋了,再也分不清。她長吸口氣,穩住心神,手中長槍遙指黑衣人,一字字問道:“青山,彭青山,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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