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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過,忽而飄下一片葉子,恰好落在葉君生肩頭上。 m伸手撚過,觀其色澤,竟呈現枯黃之象。
不經意間,空氣中居然有了秋意的侵染,已有樹葉望秋而凋零,被風刮落下來。
——四季輪回,光陰蕭殺,永遠都不會停歇步伐。千百年前,有聖人歎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相比之下,人便如一粒河流中的沙粒,稍不注意便湮滅無蹤。
站在後院中,葉君生負手望天,雙眸微微眯了一眯。在他身前,擺一方書案,文房四寶俱全,宣紙鋪開,只等他落筆。
等情緒醞釀差不多了,葉君生提筆醮墨,運筆如飛,唰唰唰,飛快地在白紙上渲染起來——
他當前寫的不是字,而是作畫,描繪丹青。
說起來,書呆子前身關於書房之中,不僅僅只是埋頭讀書,對於寫字丹青方面皆有涉獵,如此才能打下踏實的基礎,讓葉君生坐享其成,憑空多了幾分技能手段。
若非如此,要從頭練起,穿越者光是練毛筆字,估計都懸乎。
這些都是水磨工夫,非長年累月下苦工,不得真本事。
飽讀經義,寫得一手好字,能作丹青,三項算是書呆子本身就具有的才華。只不過他性格癡呆,不懂得以此謀生罷了,並非一無是處。
自穿越以來。葉君生童子試,用的是經義文章;賣字改善生活狀況。使得的為書法造詣。算下來,唯獨丹青方面一直沒有機會展現。
現在。他想嘗試練練手,以準備明年的才子競賽。
顧學政的邀請書早發到他手裡了,也已答應參加。畢竟葉君生修煉“賢道”,即為入世之道,參加這般具備巨大影響力的競賽,對於修為進度有所裨益。
既然決定參加。便要積極籌備,力爭上遊。在態度上,怎能敷衍含糊了事?
才子競賽,分為四大版塊單元:詩詞、書法、丹青、音律。丹青排第三。屬於極其重要的組成部分。有條件的話,當然要提前練手。
因為早有基礎在身,所以葉君生只需要一種心境,或者靈感即可。
筆墨酣暢淋漓,幾乎一氣呵成。約莫兩刻鍾後,一幅“大樹參天圖”便墨成,正是用獨酌齋門口的這株大榕樹為藍本臨摹的。
端詳一番,葉君生搖搖頭,覺得不甚滿意,當即把畫揉成一團。扔進書案下方的廢紙簍裡。
再來……
第二幅是“母雞吃蟲圖”,只見一頭大母雞,精神抖擻地在草叢上閑庭信步,低頭尋覓蟲子……
“線條呆滯,神態生硬,不滿意。”
葉君生喃喃自語,繼續將該畫揉成一團,扔掉。
隨後一連三幅,統統差強人意。成為廢紙丟棄。
始終欠缺那一份意會之感呀!
葉君生選擇放下筆墨,決定暫且擱淺,多想想,多領悟體會。苦苦思索間,忽而想起後世之時,有大家名言,道“作畫妙在似與不似之間,太似為媚俗,不似為欺世”,卻是可以當做成座右銘般的存在。
意念觸及,當即提筆寫下這麽一幅字帖來,準備貼在書房中,時不時見到,可有感悟。
“哥哥,你畫的畫呢?”
這時候葉君眉來到,好奇問道。聽到哥哥要描摹丹青,可讓少女高興得跳起來。
葉君生伸手一指,指著廢紙簍裡堆積如山的廢紙。
葉君眉一見,“啊”了聲:“哥哥你怎麽都扔了?”
“失敗之作,留之何益?”
葉君眉一吐舌頭,卻拿過廢紙簍,一團團重新打開觀看,待看到那幅“母雞吃蟲圖”時,笑靨如花,覺得好生有趣。
一一看完,道:“哥哥,我也要畫畫。”
葉君生讓出位置,道:“喏,你來試一試。”
妹妹進讀惜月書院,雖然為時不長,但因為女子書院內不講經義,除了教《女訓》之類的道德文章外,其他就是教些詩詞,以及寫字畫畫而已。故而有比較充裕的時間,專心學習字畫方面的知識。
當下葉君生也想看看葉君眉學到了些什麽。
就見到少女坐到椅子上,眼觀鼻鼻觀心,登時氣定神凝。別的不說,光是這一副氣態便殊為不凡,令人嘖嘖稱讚。她本來就極美,坐定下來,更具備一股靜態的美感氣質,就像畫中的人兒一般。
皓腕提筆,醮了墨,隨即筆觸流動,開始作畫。
葉君生站在一邊看著,隻瞧了第一眼,便不禁讚道:“好!”話語出口,才覺得不適,生怕會打擾到妹妹的情緒意頭。
好在葉君眉置若罔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境之中,依然專心作畫。
微風徐來,又有凋零的樹葉飄下;風中依稀還裹挾著若有若無的香氣,讓人聞著,精神為之一爽。
瞧著妹妹靜謐如畫的美,葉君生莫名感到有些異樣,趕緊抬起頭來,看天空中那飄零的樹葉,怔怔出神。
“嘻嘻,畫好了。”
聲音入耳,葉君生才從思緒中拉回來,低頭去觀看:“好,真是好畫!”
只見那一幅丹青,山林隱約,芳草茵茵,中有一脈溪水潺潺流下,異常清澈的樣子,其中還能見到數尾小魚遊弋著。而在溪邊,一隻小白狐十分靈動地,正在用前肢往溪水裡掬水喝。
一邊喝著,一邊兩隻精靈的眼睛四下觀望著,似乎在戒備,怕會突然撲出一頭猛虎或者豺狼來……
好一幅《白狐飲溪圖》!
對於丹青,葉君生本身頗有眼光,一看之下,覺得妹妹這一幅現場作出的畫,筆觸柔和,用墨層次分明,景物飽滿生動。尤其那作為主體的小白狐,栩栩如生,活潑生動,簡直畫出了神韻。
對比下來,虧得自家還頗具丹青底子,可畫出的母雞,根本就是泥土做成的雞模樣,呆頭呆腦的,生氣全無。
莫非這就是百年難遇的天賦?
妹妹隻學過幾個月,便能潑墨成畫,甩開自己幾條街……
葉君生頓時無語。
葉君眉望著他,笑道:“哥哥,我畫的畫真得不錯嗎?”
葉君生點點頭,歎道:“很好,比哥哥畫的好多了。嗯,在書院內,難道老師她們沒有讚揚過你?”
葉君眉不好意思地搔搔頭:“沒有呀,在書院裡我還沒有真正作過畫呢,這一幅,是第一次畫的。”
聞言葉君生差點一個趔趄,要摔個跟頭:第一次,有木搞錯……
“不對呀,在課堂上,你沒有臨摹過嗎?”
“還沒有,現在只是教些書本道理,要到下個月,才能正式開始實踐作畫呢。”
葉君生滿頭黑線:妹妹第一次畫畫都這般水平了,畫多幾次,哪個老師還能教她?
驚詫過後,便是高興,真心替妹妹感到高興。
對於葉君眉的聰慧,葉君生早有體會,現在多發現一項天賦,並不為過。看來自己送她進入書院讀書,真心對了。
他信手又拿起畫來,仔細再鑒賞一番。看著看著,徒然覺得有些地方不大對勁。
“哥哥,我去做飯了。”
葉君眉說道,輕盈的身子回到宅裡去。
葉君生隨口“嗯”了聲,但目光仍然不離畫面左右,忽而腦海靈光一閃,一拍大腿,趕緊從天地玄黃頑石印世界空間內,攝出一物來,放在書案上。
正是那一幅《靈狐圖》——自從煉化寶印,改圖便被珍而重之地收藏入乾坤空間內,單獨存放於一處陣勢之中。
打開《靈狐圖》,白狐讀書的景觀盡顯於眼底。
《白狐飲溪圖》的主體是一隻白狐;《靈狐圖》的主體也是一隻白狐,只不過一隻飲水,一隻讀書,情態動作頗有不同。然而如今當兩幅畫並列擺開於眼前時,左看看,右看看,葉君生竟然覺得兩隻白狐的神韻隱隱很是相近。
是錯覺嗎?
葉君生捫心自問,不過很快否定:以他作為法相境術士的身份,錯覺之類已極難產生。
那麽,會是怎麽回事?
不同的畫,不同的作者,可在意境上居然有幾分類似,實在難以讓人置信。
再說了,葉君眉自幼生活在彭城,都很少有外出到野外的機會,她怎麽見過白狐,從而有印象,畫出畫來?
要知道沒有見過的事物,是不可能畫得出來的,光憑想象,最多只是能畫出個輪廓, 怎能畫得如此惟妙惟肖?
葉君生心中疑雲大起,再對比一下後,將《靈狐圖》收回。然後走到廚房去問葉君眉:“君眉,哥哥感到很奇怪的是,你以前有見過白狐嗎?”
葉君眉正在專心致志地淘米,搖搖頭:“沒有見過。”
“那你怎麽畫得出來這隻白狐?”
葉君眉笑吟吟道:“哥哥你忘了,以前我老做的那個怪夢,一隻白狐被惡狼追殺……嗯,我就是按照那個夢境來畫這一幅丹青的。”
她一說,葉君生頓時想了起來:前一段日子,妹妹好幾天都重複做一個夢,當其時還讓他解夢來著。不過那時候葉君生苦思無果,後來妹妹又不發夢了,才擱置下來。
原來因由在此……
依照夢境畫畫,倒不算匪夷所思。
葉君生吐一口,頓時釋然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