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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豐軍》第3章 孤兒寡母
  郝大寶一會醒著,一會昏迷,嘴裡面總嚷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語,當他徹底醒來的時候,已經入夜,一堆篝火將眼前照得通明。  綜合眾人的問答和前世的記憶,郝大寶對這個眼前環境已經有些了解,他卻躺在篝火旁假寐,不肯睜眼面對這個現實。

  這現實確實太過殘酷了!從負數開始起步,這是哪兒跟哪兒啊!哎……

  時下是大元朝至正一十四年,徐壽輝天王政權治平二年。是那個叫穆有才秀才掰著手指頭算的,因為他是至正七年的秀才,時間應該不會錯,具體是公元哪年,郝大寶歷史不好,實在推算不出來。

  現在蒙元皇帝是妥歡帖睦爾,黃河決口,民不聊生,漢人不堪鐵蹄壓迫,南方的紅巾軍起義烽火迭起,最終殺來殺去,徐州的芝麻李,南北鎖紅軍的布王三、孟海馬之流早已經被消滅,紅巾軍陷入低潮。

  剩下就那麽幾家還保留名號的,不過也就是苦苦支撐,分別是劉福通、張士誠、方國珍、朱元璋、徐壽輝。打著朝廷旗號地方割據勢力更多,多得讓郝大寶數也數不過來,反正亂糟糟的十足一個亂世。

  郝大寶穿越的這個倒霉身體叫郝十三,十足的一個破落戶,隻是生的身高臂膀,曾經給豪強地主家當過護院,應該還會一點功夫,具體功夫怎麽樣,未可知!好在據說郝十三這是第一次打劫,向來與人為善,手中沒有人命,也沒啥仇家,要不哪天仇家打上門來,郝大寶又該不明不白的再死一回了。

  身邊這十來位兄弟人倒是不錯,可是都是窮苦出身,都指望著跟郝十三造反,這郝十三卻沒啥家業,十來個兄弟,活生生的成了拖油瓶,可又不能拋棄他們讓他們自生自滅。

  在這個亂糟糟的應該亂世,該何去何從?

  郝大寶雖然歷史不好,但是也知道歷史的大致走勢,最終是朱元璋趕走了韃子統一華夏,有心去抱朱元璋的大腿,可是如今朱元璋已經是一方總管,手下兵精糧足,哪能看得上他們這幾個破落戶,就算憑借自己來自後現代的知識輔佐一代帝王,可是想著明初的大殺功臣,不由得心中膽寒。

  郝大寶也不知道在前世哪裡看的野史,推斷明初是個人怕出名豬怕壯的時代,做官有風險,入仕需謹慎,千萬別讓朱重八那個和尚知道你的名聲,請你當官不給面子,殺頭,胡亂寫文章觸犯龍顏,殺頭。有錢也不行,沈萬三不也流放了嗎?(注1)

  怎麽,想都是前途一片黑暗,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朱重八的魔爪,除非像混江龍李俊一樣遠走海外。(注2)

  郝大寶的前世生活雖然不是成功人士,有諸多的不愉快,可是與現在的狀況比起來,簡直是天上人間一般的幸福。

  工資,工資不要了行不?哪個當值的神仙把我送回去吧……

  最頭疼的是,眼下弟兄們還扣了一對母子,是放是殺,可都還等著他定奪呢。依靠他的本性是放生,可是弟兄們能答應嗎?

  哎!俱往矣!大寶已經隨風去,此地空余郝十三。

  哎!醜婦也難免要見公婆,可是,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不管了,這口渴的滋味,實在忍不住了。

  “水,哪有水啊?”郝十三睜開眼睛,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只見那七八個赤膊的漢子以自己為中心,圍著一堆篝火,各個瘦骨嶙峋,肋骨清晰。

  這幫小子的衣服呢?難道被打劫了?可是自己身上劃下的一堆破爛布條難道不是他們的衣服嗎?郝十三心中湧起無限的暖流,

眼淚差一點沒有流出來。  窮漢子們,比黑心老板可知心多了。

  好吧!“這世界我來了,任憑風暴漩渦”額?不對,好像是什麽歌詞?

  郝大寶不是佛陀,但是他發誓,他不能讓這幫兄弟淪為宵小竊賊,他也沒有將褲衩穿在外面,他不能拯救世界,改不了自己的命,也轉不了別人的運,終歸是救一個算一個吧!

  “老大醒了!”

  “老大醒了!”

  眾漢子們各個興奮異常。

  張三十一很是貼心,小心翼翼的端著一個破陶碗過來,臉上掛著獻媚的笑:“就知道老大醒來肯定得找水喝,兄弟早就給你老備著呢!”

  郝十三正口渴的緊,伸手去接張三十一遞過來的碗:“還是兄弟貼心啊!”

  哪成想那張三十一卻一個壞笑,把碗躲到一邊,笑道:“老大,你要是能說出來我是誰,這水兄弟喂你!”

  郝十三急著喝水,也不管自己是郝大寶還是郝十三,憑著自己的記憶,罵道:“沒大沒小!你不是叫張三十一的猴子嗎?化成灰老子也認識你。”

  “老大……老大……”張三十一的聲音哽咽了,激動地淚水又在眼圈打轉:“老大,老大好了!這下兄弟們有指望了……”

  那個叫穆有才的秀才也湊過來,老大是真的好了嗎?不是因為急著河水吧?“幸甚,幸甚!老大還認得出小可不?”

  說實話,郝十三被這麽一問還真愣住了一下,給兄弟們緊張個夠嗆,因為他畢竟是郝大寶的記憶多,郝十三的記憶少,他醒來睡去的大家都是穿著衣服的,憑借衣服還能分辨出來,一個個又黑又瘦的古人打著赤膊,差不多都一樣的排骨身板。

  “你不是那個秀才……穆有才嗎?表字八鬥”郝十三是根據那文縐縐的話語中判斷出來的,在他的記憶中,自稱“小可”的除了水滸傳中的宋江,就是這個自稱才高八鬥的穆有才了。

  兄弟們一陣歡呼,慶幸老大這回是真的好了,有兩個兄弟興奮的圍著篝火大跳起來,仿佛比過年還開心。

  郝十三真怕一會其他兄弟再考問姓名,沒有衣服標記,實在喊不上來,招呼道:“那兩個,別跳了,趕緊都把衣服穿上,別著涼了。”

  郝十三喝過水,瘦猴又遞過來兩張巴掌大的餅,“老大睡覺前,就嚷著餓,又睡了幾個時辰,早該餓了。快些吃吧!”

  郝十三接過餅,肚中饑餓感大增,可是看著身邊面黃肌瘦的弟兄們,無論如何下不去嘴。

  他大學畢業後不能適應這個社會,做了幾份工作都不開心,所以一直在建築工地當苦力,自己從來沒有吃獨食的習慣,每回買了點瓜果梨桃的,都是整個工棚的弟兄們分食,沒有那口碑,也不能被推舉為討薪代表。

  “弟兄們都吃過了嗎?”

  老大是病號又是大家的指望,眾人異口同聲的嚷著吃過了,可是郝十三看著那一雙雙饑餓的眼神,心中已經明白,有心與大家分食,可是餅太小根本分不過來,自己吃獨食,又下不去嘴,隻好把餅放在一邊。

  這餅來路不明,沒準是從苦主身上搶來的,十幾個大漢搶婦孺的東西,和後世搶小孩的棒棒糖有什麽區別?我這個建築工人再不濟,也知道禮義廉恥吧?

  還好,有比吃飯更讓郝十三更揪心的問題,也不用忙著糾結面餅如何處理。

  那一對母子應該如何處置,時間久了,別處了什麽差錯,畢竟郝十三來到這個世界上,算是第一次與這一夥兄弟打交道,他要連夜處理這棘手問題。

  郝十三趁著兄弟們去帶那婦孺和孩子的時候,翻檢了一下婦人的行囊,有四錠白花花的銀子,正是這四錠白花花的銀子,讓兄弟們眼熱。

  余下有一個黑色牌子,巴掌大小,中間一個諾大的火焰圖案,非金非鐵,黑漆漆的質地非常堅硬,不知道是什麽材料。

  還有一本薄薄的線狀古書,郝十三正想翻看一番,猴子已經推推搡搡的將一雙婦孺帶了過來。

  那婦人年齡二十八九歲,一身乳白色衣衫,肌膚雪白如雪,雲鬢微微凌亂,更加襯托出幾分成熟豐腴之美,幸好郝十三有前世的道德底線,心中卻也暗歎婦人生的標志。

  那孺子亦是一身乳白色長袍,仿佛是與其母穿了一雙母子裝,面無血色,年齡大約十一二歲,項上一頂銀項圈。

  郝十三親自解了母子二人的綁繩,說了很多拜年道歉的話語,總算穩定住母子二人的情緒。

  那婦人道:“壯士剪徑,無非是為了錢財,錢財一切都可以拿走,千萬不要傷了我的孤兒,他爹去的早,就留下這一條血脈……”說吧,便嚶嚶啼哭起來。

  “那是自然”母子情深,讓郝十三為之動容,欺負孤兒寡母算什麽好漢?他連連賠罪道:“弟兄們迫於生計,實在是出於無奈,今日夜深,明日便放你們去,隻是這銀兩嗎……”

  那婦人略微一驚,暗叫“明尊顯靈,得保母子平安”很是慷慨的說:“銀兩可以全部都給你們,只求討回犬子先父的兩個遺物。”

  “即是祖傳的東西,十三更不好奪人所愛啊”郝十三看不出那本薄薄的書和那鐵牌子有啥價值,送到母子面前,倒是那少年,如同珍寶一般,劈頭奪過去。

  如今面前還剩下四錠銀子,婦人雖然口口聲聲的說不再討要,郝十三終究是心中愧疚,婦人看上去還要趕路,身上沒有盤纏怎麽可以?有心全部歸還,又怕弟兄們不同意,便與那婦人攀談起來。

  那婦人見郝十三前後兩般摸樣,並不像是什麽奸惡之人,談話也沒有先前一般的抵觸了。

  攀談一番,郝十三慨歎道:“難怪孤兒寡母在這亂世行走在道路上,原來是到潁州投靠親戚的,這一路上兵荒馬亂的,可不太好走啊。我們這裡距離潁州還有多遠?”

  那秀才平時文弱,此時當著外人的面兒,卻中規中矩起來:“回老大的話,此地距離潁州,還有大約七十余裡的路程!”

  “哦”郝十三頭腦一轉,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拿出兩錠銀子塞在婦人的手中:“窮家富路,沒有盤纏怎麽能行呢?前面路途還遠,就算是我們放了你走,你就能平安到達潁州嗎?”

  時下兵荒馬亂,四處都是賊寇,婦人也不托底能不能平安到達,生怕郝十三變卦不放人:“雖然是兵荒馬亂,可我母子實在沒有活路,就算在遇見其他……什麽變故,母子做鬼,好歹也是有個希望啊。”

  “哎!”郝十三一聲歎息又道:“這樣吧,弟兄們總不能白拿你銀子,我和弟兄們送你到潁州,余下的兩錠銀子,就算是支付我們兄弟的報酬,你可同意?”

  那婦人感激的無可無不可。哪有賊人搶劫還能還給一半的?哪有賊人還帶當保鏢護送苦主?眼前這個高大個子不是腦袋不自己一板磚打傻了,那就是明尊顯靈了:“那,那感情好,我同意,母子若是平安到達,少不了讓親戚加倍付給報酬!”

  “我反對!”人群中一人高聲喊道。

  “反對無效!這裡面誰是老大?沒大沒小的!”郝十三道。

  猴子知道自己的語調有些激動,趕忙苦口婆心的規勸:“老大,這婦人多半是騙子啊,潁州現在是劉福通的老巢,大戶人家已經被他擄掠盡了,況且潁州先後被元軍六次攻破,朝廷對潁州六次屠殺,哪還有什麽富戶可言?就算是婦人的親戚尚在,一旦婦人臨時變卦,夥同親戚捉拿我等,這可如何是好?”(注3)

  郝十三也感覺自己太過於婦人之仁了,心中認同猴子的說法,可是自己已經答應婦人了,不履行不是他的性格,履行了,是不是這就上當了呢?

  他故作慷慨,提高語調道:“老大幾時說話不算數了?沒聽見婦人喊我壯士嗎?壯士知道是什麽嗎?咱們能白要人家的銀子嗎?那是老大性格嗎???一會天都亮了,趕緊都洗洗睡了吧,明天老大帶你們去潁州見見世面!老大能帶著兄弟們送死嗎?老大要帶你們吃肉!”

  “老大這是……”眾人目目相覷。

  注1:明初的藍玉案、胡惟庸案、空印案牽連甚多,每一個案件牽連的人員多達數萬,明初的功臣基本上被殺戮光,連古稀之年的李善長也不能幸免。

  明太祖曾經當過和尚,文化不多,先期很重視文人,後來自己學了點文化就輕視起文人來,尤其是張士誠的名字是手下文人給起的,重八認乃是源自“士者,誠小人”,所以朱元璋後期很忌憚文人,總認為文人以他出身的貧賤來譏諷他,所以大興文字獄,後期他篡位自己的四兒子更是深得乃父遺風,將讀書人的種子方孝孺都殺了,一部《永樂大典》連典籍文化傳承都篡改了。

  朱元璋蔑視商人,傳說將大明首富沈萬三流放雲南。

  注2:《水滸傳》中,混江龍李俊征方臘回來是,與幾個弟兄遠走海外,做了暹羅(今泰國)國王。

  注3:貌似元末的義軍領袖都不太善於經營地方,這也是農民起義的一個主要特征,主要以劫掠大戶和官府為生,明史記載,劉福通尤甚。

  潁川六屠出處記不得了,先後查閱資料一年多,出處記不得了,說的是劉福通潁州(現在的安徽阜陽)老巢先後六次被元軍攻破,造成六次無差屠殺,蒙古人因為自己人少,所以很重視屠城震懾作用,建州女真深得其遺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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