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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經》二百零八
徐惠口中抱怨徐立前送的珠子太貴重,但卻並沒有覺得自己的陶人哪裡不好了。

 徐玫果然也更喜歡陶人一些,立即將那一套六個陶人拿在手中把玩,眉開眼笑,愛不釋手,興致勃勃地道:“這個是踩高蹺的,這個是耍盤子的,這個是做什麽的呢?”

 徐立前在邊上看著,露出欣慰的笑容。

 待兩姐妹就陶人討論了一番,他才輕聲開口,輕笑道:“這都挺好的……昨天你們兩個真是將我嚇了一跳。”

 “那是大兄你太膽小了。”徐玫依舊拿了一個陶人在手中把玩,白了徐立前一眼,不在意地道:“親姐妹之間互相吵鬧怎麽了?吵著鬧著才更親的。若是總客氣,那是對待客人了。”

 徐惠已經緩過來,聞言附和道:“正是如此。”

 “是我不懂。”徐立前果斷認錯。

 徐玫就對著徐惠露出得意的笑臉。徐惠被她明媚的笑容晃的有些恍惚,也跟著笑了。

 只是,似乎顯得太過用力。

 又閑聊了一陣,徐立前到底沒忍住,小心翼翼地問徐玫道:“玫兒,那一次,就是我偷偷去縣試那一次,你是怎麽知道消息的?”

 那次縣試,以及後續,此時幾年後再回頭看,徐立前依舊無法坦然。

 “大兄你跟我提過的啊?”徐玫理所當然頗有些得意地道:“你自己有跟我說過想要去試手的,你忘記了,我卻記著。你知道,我記憶力一向好的很。所以呢,那天就惦記著跑去看看,沒想到真看見大兄去了。”

 “我真的提過?”徐立前有些疑惑。

 不過,時隔好幾年,或許他某一次的確對徐玫表達過心思也不一定。畢竟徐玫那時候年紀小,與她說話的時候,人的防備心就會下降許多,許是無意間就將心裡話講出來了。

 徐玫肯定地點點頭,道:“是啊,你提過要去應試的。不然,我哪裡會想到科舉什麽的。”

 徐立前有些相信了。

 他見徐玫情緒不錯,便又問道:“那胡兄當時……?”話出口一半,他又後悔了。

 他也是在懷疑徐玫吧?

 那他與徐惠的胡亂猜度又有任何區別麽?

 徐立前將剩下的話,咽了下去,看向徐玫,十分不好意思。

 徐玫嬌嬌一笑,道:“大兄是問那空心筆的事情吧?”她笑著道:“其實大兄只要想一想,就知道我哪裡有那樣的本事呢?尤其是當時胡公子身邊還帶著那個老仆,聽說是個武功很高伸手很好的高手,我便是有心,也不會有機會的啊。”

 徐立前知道福伯。

 同樣是習武之人,他知道,那的確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聽徐玫這麽一解釋,徐立前心中越發後悔不該胡亂猜疑,忙點點頭,又繼續解釋道:“而且,那空心筆裡的筆跡與胡兄字體十分酷似,分明是有心人花了大量時間做過模仿的,不可能與玫兒有關系。”

 他說話的時候,向著徐惠一些,像是在同她解釋。

 徐惠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徐玫根本接觸不到胡不為的字體,又為什麽會處心積慮地去模仿他的字。

 “大兄,你說,到底是誰在與胡兄為難,非要阻他道路不可?”徐惠難以理解:“胡兄查了這幾年,也沒有找到絲毫端倪。在京裡的時候,他就心中擔憂自己的科舉不會順利,沒想到真的被言中了。”

 “他不是腹症嗎?”。徐玫並不讚同徐惠的話:“腹症是長期累積突然爆發的病吧?又不是中了毒,或是不巧吃壞了肚子。他身體不好,怎麽非要怪別人?再說,他也沒多大啊,三年後再考,也沒什麽區別的。”

 “世事瞬息萬變,三年之後誰知道會發生什麽。”徐惠面容沉鬱,十分惋惜,道:“本來,新帝登基,革除舊弊,定然是要重用新人的。胡兄錯失良機,以後怕要費時許多,才能補救回來。”

 “慧姐姐你得相信,胡公子才華無雙,早晚都能登上高位,光宗耀祖啊。”徐玫輕快地道。

 徐惠道:“那也是。”

 徐立前顯然更關心胡不為的身體一些,道:“胡兄的年紀太小,只怕這次就算高中,怕也難立即得到重用的。官場上,更講究資歷。年紀太小,會有很大的劣勢。三年後再題名金榜,說不定會更好一些。”

 人才三年一屆。

 新科進士當然會頗受矚目。但若是因為年紀小被閑置,三年以後又會一屆新人才接受所有人的注目豔羨,又有幾個還會想起上一屆年輕進士的風光?

 所以,不能趁熱打鐵的話,不如先放一放。

 這些道理,胡不為昨日都與徐惠分析過了。徐惠也聽在了心裡。此時再聽,當然點頭認可。

 “比起遠在京城的胡公子,我更關心惠姐姐。”徐玫笑容突然促狹起來,顯得格外意味深長,好奇地道:“惠姐姐好像格外關心那個胡不為?為什麽呢?”

 徐惠紅了耳根,含羞著惱,卻是不肯讓自己露怯,道:“他好歹是從我們徐氏族學走出去的,算是朋友一場,我自然要關心一下。”

 徐立前聞言也向徐惠投來探究的目光。

 只是徐惠說話的時候,揚起面孔示意自己十分坦然,反將徐玫道:“沒想到我們玫兒小小年紀,心思倒是不少呢。眨眼間就長大變大姑娘了,真是要讓人刮目相看呢。”

 徐玫道:“男婚女嫁哪裡羞恥了?清姐姐都能坦然說自己的打算呢。我若是再過幾年,也得好好想一想呢。”

 她的神態實在太過天真,真是讓人嘲笑她都不合適。

 徐惠啐了她一口,道:“你這丫頭年紀太小,不知羞呢。”

 徐惠也不想將話題再繞著胡不為打轉了,以免說的太多,徐玫年紀小說什麽都信了,徐立前卻不是那麽容易打發的——她不想讓人發覺到她有些異樣的小心思。

 於是,借著話音,她將話題引到了徐清身上,又說起徐大老爺徐大夫人徐立明徐雅徐立複幾人所作所為,難免有些嘀咕看不上的意思。徐立前就跟著在一邊不住的勸解,但徐惠因此又有些惱起來,又指責徐立前“心軟太沒有脾氣”……

 ……

 “惠小姐性子真強。”小麥一邊替徐玫揉捏腿上的穴位,一邊低聲開口道。

 “是吧?”徐玫應了一句,道:“難道不是母親和大兄太心軟仁善了?”

 不知從什麽時候,徐玫就發現,原來在她身邊不怎麽起眼的原本隻以為是性格沉靜的小麥竟然十分聰慧。有些時候,她的觀點,能夠讓徐玫眼前一亮。

 所以,徐玫開始使喚她多了起來,也讓她在沒人的時候,隨便多說些話。給她提些建議,開闊一下思路。

 朱燕聽命行事一絲不苟;朱雀心性簡單更傾向於做個貼身護衛護衛徐玫安全;大麥言行活潑能乾卻又有本事不讓人警惕她;新到的小紅與人交際十分有一套……只有小麥,不起眼,但卻可以充當她的第二個頭腦。

 “夫人是家主,立前公子將來要做家主……站在高處的人,總不能一直盯著下面一點兒小事就斤斤計較不放。”小麥說話的時候,抬眼悄悄地看徐玫,見徐玫面上並無不悅,繼續道:“都是一家人,夫人大度,別的族人才會越發覺得大老爺不堪,會譴責大老爺;反過來,若是夫人真的將大老爺一家整治的淒慘,要被族人譴責的,就要是夫人了。”

 徐夫人不與徐大老爺計較,是站在了道義的高處。

 “從今往後,就算大老爺再有機會,形勢再怎麽變化,怕也不會再有人支持大老爺做家主了。”

 因為綁架親侄女兒算計親妹妹,徐大老爺身上就有了洗脫不掉汙點。徐夫人越是不計較不報復,這汙點就會越來越深,讓人一直都記得;相反,若是徐夫人計較報復了,就等同於她幫著徐大老爺將那汙點洗掉了!

 “大概吧。”徐玫眯著眼睛看著藍藍天上白雲悠閑,道:“姐姐是因為吃了虧,才心中放不下。”

 徐玫私心想著,若她沒能逃走的話,等著徐家換她出來,只怕心裡頭也會有一道格外糟糕的坎,難以邁過去。

 “是。”小麥沒有再多說了,繼續專心致志地揉起腿來。

 白雲悠悠,時間刹那而過。

 除了糧食沒有運到無法興兵討伐張賊,新帝元年的整個春天,一直都是蓬勃而欣欣向榮的。

 三月底,新科取仕,一共有三百名新科進士跨馬戴花,喜報在整個大夏各地不斷傳頌,鞭炮之中,喜悅也跟著傳染了整個大夏。最初的“三大倉”事件之後,官場也似乎平靜下來,並沒有太大的動蕩。

 大夏走的很穩。

 就算新帝下令整肅軍容,從徹查空餉到清退老弱病殘,新帝也沒有難為那些將士們,前事不究,沒有問罪不說,還盡可能地給他們找來了糊口的糧餉。於是,軍心漸穩,強盜綠林不得不收斂,大夏的天,仿佛都晴朗了一些。

 更重要的是,這一個春天,風調雨順!北方的小麥和南方的早稻,眼看就要豐收了!

 朝廷上下,無數人都露出了由衷的笑臉,好日子的期盼,離的如此之近,像是一伸手,就能夠到!

 眨眼就是端午。

 一年一度的龍舟賽依舊繼續,但徐家已經沒有幾個人會特意去看。

 夏長淵和莫仁回到了姑蘇。

 他們回到五柳觀的時候,徐玫正好邀請了徐立前和徐惠在觀中小住相陪,權做暮春踏青郊遊。

 但幾個人都沒想到的是,胡不為竟然跟著夏長淵一起到了——

 他一身青衫,看起來略微清瘦一些,卻沒有多少失意之感,滿身風塵仆仆,像是有什麽在他身上沉澱了下來,脫去了青澀,變得成熟穩重。

 充滿了魅力。

 眾人相見之時,他的目光從徐玫身上直接略過看向了徐惠,在徐惠面龐上微微停頓,才看向了徐立前,露出了故友重逢的笑意,待徐立前幾人見過夏長淵之後,便立即與徐立前抱拳見禮。

 “立前既然在,就替我招待一下不為吧。”夏長淵吩咐道:“不為會在觀中住上幾日,你替他找個住處。”

 徐立前忙道:“父親,兒子現在居住的小院還有淨室……您看?”

 “你安排吧。”夏長淵依舊風雅清俊,但眉宇之間還是有些疲憊,擺擺手,讓徐立前將胡不為帶下去了。

 徐玫想要留下來問幾句,夏長淵卻含笑擺手,道:“玫兒讓我休息一陣,回頭再來敘話。”

 徐玫嘟了一下嘴,隻好走了。

 莫仁跟了出來。

 徐立前和徐惠帶著胡不為已經談笑著走出了很遠。

 徐玫想了想,沒有跟過去,直接在夏長淵的小院裡找了個地方坐了,見莫仁站在她身邊沒有離開,徐玫心中十分滿意,也不同莫仁客套,直接皺眉道:“那人是怎麽回事?”

 “我們與他是在回姑蘇的路上遇到的。”

 小麥端了兩盞茶來,莫仁沒有坐,卻接過了茶水一口飲完了,繼續低聲道:“當時,他正帶著小書童打聽往姑蘇走的船,竟然直接找到了我們雇的船。師父見是熟人,當然不會拒絕,於是就一道回來了。”

 “你和父親是到南通才雇的船?”徐玫問道。

 “不是。”莫仁道:“我們在別的地方雇了船,在南通停下來補給的。”他看向徐玫,道:“胡不為找到了大河飯堂買來的消息。船上的船員都與大河飯堂很熟,下船都是在那裡用飯的。”

 徐玫有些無語。

 她真的不知道該說徐立前將大河飯堂弄的太好太無孔不入了, 還是該想些別的:“我還以為,胡不為已經有本事追到父親你們行蹤了呢。想想,去年冬天,他不就與進京的老爺子巧遇同行了,而後住進徐家田莊了?”

 這次又是。

 他居然要在道觀住上幾日。

 這讓徐玫心中不禁警鈴大作!她不禁又想起了前世!

 她的臉一下子白了白。

 莫仁聞言頓了頓,沉吟思索一番,搖搖頭,道:“我和師父本身行蹤並無詳細規劃……這應該是個意外。”

 “但若是從北方之地返回姑蘇,南通是不是一個十有會經過停留的地點?”徐玫皺眉道:“你沒有打聽過,他在南通滯留多久了?”

 

 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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