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眉是一直有心要感謝薛工,但是,茫茫人海想找一個人也難。就像冥冥中注定的一樣,當日的善因,成就了今日的善果,此刻,她有點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句話了,不然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呢?
“若是那年,您沒有伸手幫我改一下平板車,說不定我就會落荒而逃了,”朱海眉由衷的說道,“若是沒有您的伸手,說不定就沒有我的今天。”
薛工笑道:“這都是你辛勤勞動的結果,和我有什麽關系呢?那時候天正熱,你付出的不比我們付出的少,後來你走了,大家還都挺懷念你做的飯呢!不過真是沒有想到,才一年多的時間,您就變化這麽大了。”
相比起她來,薛工真是有點慚愧了,人家一個女人都變得這麽厲害,但是他們卻依舊是個老樣子,仍然在包著工程,做著最辛苦的行業。
“您真是太過獎了。”朱海眉笑道,“有句說,驢糞蛋子外皮光,就是說的我這樣的。”
“這塊地是您的?”薛工問道。
朱海眉點點頭,說道:“去年過年我在市裡開了一家麵包店,我說名字你也有可能聽說過,就是那家梅子私房麵包店,後來又和朋友一起開了旅行社,開了麵包食品公司,公司一直是租的廠房,現在有機會買了塊地,所以我就想建起來。”
“知道,知道,”薛工立刻說道:“當然知道你那家店,我閨女很愛吃,三天兩頭的去買,萬萬想不到會是你開的呀,不過你做飯好吃,應該開家飯店的。若是你開家飯店,必然也火的很呀。”
朱海眉解釋道:“開飯店太累了,所以就算了。之前的那些工人還在和你一起做嗎?我記得有個小夥子叫小虎子的,長的機靈人又實在,他現在還在嗎?”
“大部分都不在了,虎子是我媳婦的娘家的表侄去年回老家結婚,就沒再回來。”
朱海眉歎道,“看來變化還是挺大的。”
“誰說不是呢,若說變化最大的還是您,千向萬想也想不到,您竟然能打生意做得這麽大了。”
“我看您的報價是三萬一,工期是四個月,我的廠房就您來承建吧,您給我乾,我放心啊。”
這下她真的能夠放心的去北京了,她相信一個心性正直、熱心腸的人必然能夠帶領好一個團隊,她正愁不認識相熟的施工隊呢,正巧,他來了,上天真的是太眷顧他了。,
薛工本來就是那種實在人,聽見她這麽說,連忙說道:“那我再給您壓下價,兩萬九就能乾。”
朱海眉則笑道:“您先不用給我降價,我不能讓您掙不到錢,那就三萬吧,您慢慢乾,不著急,我信這得過剛您。”
王建在一邊,心道,即便是關系再好,也沒有這樣的吧,朱總您還上趕著給人家送錢,真是了不得了。
薛工不好意思的說道:“那這樣的話,我們再給您趕下工期,力爭三個半月就完活,這個隊伍是我和別人合夥拉的。”
朱海眉聽出他話的意思了,他的意思是,若是這個隊伍只是他自己的,三萬塊錢肯定不能接呀。
她笑道:“我就是怕您為難,工期沒關系,三個月半月也好,四個月也罷差不了多少天,只要趕在10月,讓工廠搬家就行。今天中午我請您吃飯,您不要客氣,若是您不去,等將來我想起來的時候必然會後悔。”
雖然她這麽說,但是他還是連忙推辭,“不行,不行,千萬使不得,哪裡有讓您請吃飯的道理,還是我請,我記得原來的時候,你還經常送我飯吃呢。”
朱海眉不好意思的說道:“那時候實在是手中沒有錢,
只能送您點飯吃。”薛工哈哈大笑起來,“後來也有人去那邊賣過飯,但是堅持了沒有兩天就支撐不下去了,一來味道不行,二來,包夥房的那幫人不讓。”
“那幫人真是太霸道了,不讓別人做買賣,不過幸好是不讓做了,我才能另想別的辦法掙錢,說起來還是要感謝他們的。”
薛工哈哈大笑起來,“他們都是一幫子流氓地痞,和他們硬來也沒有什麽好處,還是另辟蹊徑的好。”
朱海眉也笑起來,說道:“您說的對。”無論她怎麽說, 薛工都堅持不去吃飯,她也隻得作罷了,尋思著等工程完成了以後,再感謝他。
她拿出自己的圖紙,和他細細的講解了裡面的要求,薛工還是第一次看到畫的如此精細的圖紙,連牆體的厚度,地基的深度,還有花壇的長寬,車位的大小等等,都寫的一清二楚的。
縱觀整幅圖紙,上面設計的廠房位置布局合理,土地利用率很大,廠房裡面的布置很人性化,只是所有的廠房,一律全是平頂,他略帶遺憾的說道:“這樣的廠房,再稍微做一個造型就堪稱完美了。”
朱海眉笑道:“那樣造價就高了,現在我的經濟條件還達不到,只能往最低核算裡來設計了。”
“這個圖紙設計得好,我們施工的時候也能簡單很多,有些客戶拿過來的圖紙很粗糙,最後驗收的時候挑這毛病,挑那毛病,搞得我們也很被動。這上面的圖紙標的很詳細,我們就照樣施工,很方便,”他感歎道,“若是所有的圖紙,都和這個一樣就好了。”
朱海眉笑道:“以後都會轉變成這樣的。”
講清楚了圖紙,朱海眉就完全放心了,只等土地的手續拿下來,這邊就動工了。
說實話,做工程的都是一個工地接一個工地的來做,他們不會把所有的時間人力都放到一個工地上面的。
朱海眉自己是做這一塊的,更加的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只是,大家都這麽做,她也不方便說出來罷了。
比如她設計的廠房,造型不複雜,施工就相對簡單,只要材料齊全,其他的都配合的好,就拿二十個人來算,一個月完工也是很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