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的事,就說我的事,能不能不牽扯到孩子?”春蘭聲音大了起來,她丈夫從臥室出來,小聲道:“你小聲點。”
朱海眉道:“該找誰,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就是可憐你們,被人當了槍死,猶自不知。你們說的那個關副營長的女兒,人家國慶節就要結婚了。惹了我們,沒有關系,你們就不怕你們攪了人家的婚事,最後落得個什麽下場?”
春蘭臉一下子就白了。
朱海眉冷笑道:“還有如果這件事情鬧大了,一個副營長,你覺得上面會憑幾句流言草草了事?不可能,肯定是要偵查的,到時候一個都跑不了。從小戰士開始熬,熬了好幾年才走到現在,一旦撤職,返回原籍,難過的是誰?”
春蘭臉色煞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人家怕什麽怕,人家娘家是高乾,夫家是高乾,就是不在軍區混,去了別的地方也照樣風生水起,到最後倒霉的是誰?”
春蘭動了動嘴唇,想說點什麽,又說不出來,她往臥室那邊看了一眼,裡面安安靜靜的,她和朱海眉的談話,他一定能聽的見,他們兩口子果真是個傻的,她一提這事,他還說那個關副軍長的女人,是挺糾纏沈東遠的。兩個人隻覺得好玩了,誰也沒有想過後果會怎麽樣!
“行了,該說的我都說了,誰混到這份上都不容易,別因為一兩句話的事情,落得個雞飛蛋打,我朱海眉別本事沒有,就是會掙錢,我們家沈東遠若是在部隊裡混不下去了,就是他什麽都不乾,我照舊能養的他能滿世界的溜達。”
她做事情就是這樣,要做就做狠的,捅了刀子不算完,還要在傷口上撒把鹽,就讓你難受。我能養著自家男人,你們能嗎?
“所以說,做事情要考量好,別被人賣了還得幫著別人數錢,你說你要什麽沒什麽,能和誰比得起?如果她給你好處也行,給個萬兒八千的,也值當的乾一回。”
別說春蘭坐在她對面羞愧難當,就是她丈夫坐在臥室裡都臉紅的不行了,說不出什麽來。
朱海眉要走,他們兩口子,送都沒有送,她本來就是打著撕破臉皮的程度來的,也沒想著讓他們給好臉色,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她就不信,春蘭能和鍾燕算完,即便是不算完,也沒有關系,只要以後不助紂為虐就行了。
出了春蘭家,她又下了一層去了桂枝家。
也是桂枝男人開的門,桂枝正在炒菜,看到是她來了,心裡立刻就忐忑起來了,她丈夫回來囑咐她以後不要再提沈副營長的事情了,現在看見朱海眉來了,第一反應就是她是來興師問罪來的了。
不得不說,桂枝要比春蘭聰明點。
“嫂子來了,您可是輕易不來。”桂枝熱情的說道。
“幾個月了?”朱海眉問道。
桂枝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道:“四個多月了。”
朱海眉點點頭說道:“我也不和你繞彎子,咱們樓上樓下的住著,雖然看著近,但是我整天東忙西忙的,日子久就和大家疏遠了。”
桂枝目光微閃說道:“嫂子是做大事的人,我們自然不能比。”
朱海眉歎道:“這女人在一起吧,就是事多,明明沒有的事,非得給人家硬生生的造出來,你說可氣不可氣。”
桂枝遲疑了一下,說道:“但是她硬是說看見了,還有鼻子有眼的,誰尋思是假的呢?”
朱海眉聞言,心思不百轉,面上卻冷笑,然後說道:“嶽飛抗金有功,朝廷依舊以“莫須有”的罪名,將其絞死於風波亭上。一個國家的當權者都能胡亂的枉殺忠臣良將,她一個女人又有何不敢造謠的呢?”
桂枝果然愣了。
朱海眉語重心長的把對春蘭說的話,又對桂枝說了一遍。春蘭性格大大咧咧,桂枝心細又多慮,是以,春蘭聽了立刻內心對鍾燕痛恨的不得了,但是桂枝卻立刻害怕了。
“嫂子,您可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我以後再也不敢亂說了。”
“你記住就好,本來,娘們之間閑扯淡,也無所謂,若是牽扯到爺們的前程,這就是缺德了。”
桂枝惶惶的送了朱海眉出門,轉頭對自家丈夫道:“鍾燕真不是個東西,幸好,你只和春蘭她丈夫聊聊。”
桂枝丈夫生氣的道:“早說鍾燕那女人不是個好東西,你不聽,偏要和她走的近。這下好了,著了人家的道,虧得我沒有出去亂說,否則真可能惹大事了。”
桂枝抱怨道:“你能怨我嗎,是你說張連長在軍區有關系,讓我和鍾燕走的近點,誰知道這女人拿咱們當槍使。”
“算了,這事就這樣吧。鍾燕心眼子忒多,你也轉不過她。”
桂枝吃了癟,心裡不舒服說道:“誰讓你當初也和我說,有個女的糾纏著沈副營長呢。”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桂枝丈夫伸手打了自己的一巴掌。
桂枝嚇了一跳,“你幹什麽,自己打自己?”
桂枝丈夫低了聲音,說道:“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為什麽他們不說,就我這個傻球往外說?”
朱海眉從桂枝家出來,心情大好, 其實這事若是一味的去埋怨桂枝和春蘭也不對,人家只是兩個人私下議論了一番,沒有想到被吳大哥聽見了,然後就被找上門去了。
有一句話,桂枝說的很對‘有鼻子有眼的’,如果鍾燕沒有看見沈東遠和關彤彤子在一起,難不成她會給人造一通?
不能吧。
沈東遠!
呸!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就不信你沒有和關彤彤私下裡接觸!
回了家,沈東遠看她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眉頭皺了一下,“他們說話難聽給你氣受了?”
朱海眉一下子泄氣了,沈東遠對她好的沒法說,就是他們私下裡接觸了,也不能有什麽,肯定是沈東遠在警告她之類的,罷了,還是不追究了。
她說道:“沒有。本來他們就理虧,還能給我氣受?我就是覺得,這些人真是太笨了,不會想事情,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也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