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的設想是,在院子的一角栽一棵大樹,院子中間建一個小木亭子,挖一方小小的水池,去外面買幾塊石頭回來,水池裡養幾尾小魚,旁邊兒在上幾叢小草,整個院子裡用木頭鋪了,靠房間的那個地方,冬天的時候栽上石子或者沙子,夏天那時候,則種上花。
但是經過測量發現,院子的面積如此之小,之前的設想就得全部推翻重新設計。
太小了,太小了,哪怕夠了20個平方也可以呀!如果還想和從前那樣,既要有水,有石頭,還要有亭子,那是不可能的。嗯,如果這樣的話,那就在牆的一面改成木頭連廊,連廊裡面種上一叢竹子。水池就不要挖了,在牆角栽一棵石榴樹,買一個白瓷大缸,裡邊放上水,養上金魚,冬天的時候外面用,乾草包起來就不會上凍了。
靠近房間的地方,則作一把木質的複古大傘,下面擺一張桌子,四周擺上四把木質的椅子。
她把圖紙慢慢的畫出來,越想越可行,看著紙上的圖畫,她的心中都是滿足,雖然不能,再去做設計,小小的給自己擺弄一下還是可以的。她自己新家的院子倒是挺大的,或許等孩子大了以後,她也把院子慢慢的改造了。
想著孩子,她的手慢慢地撫向小腹,真是難以想象,有一個小生命在裡面安靜地生長。她聽很多人說過,懷孕之後,身體會有很多不適,但是至今為止她覺得還好,什麽感覺都沒有,忘了的時候,她甚至懷疑,她到底有沒有懷孕了。
朱海眉默默的把圖紙收起來,她不是那麽嬌氣的人,上海,她是勢在必行,沈東遠她不能告訴他,如果他知道了,一旦阻攔了,她的小作坊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開起來。
她忽然想起來,郭海明開辦方便麵工廠的事情,在她的觀念中還是做實業,心裡最有安全感,所以當時大姑姐一提起他做方便麵的事情,她就非常讚成,只是聽說他做的不太成功。距離中秋節大姑姐來這邊,也有幾天了,現在他做的怎麽樣了?
想著她拿起電話,撥了他的電話,接電話的是年輕的女子的聲音,說郭廠長的電話不是這個了,又給了她一個新的電話號碼,她重新打過去這一次接電話的果然是郭海明。
“郭廠長,還.....”朱海眉的話還沒有說完,郭海明就驚喜的喊出來,“梅子,是你啊。”
“聽出我的聲音來了?”
“當然,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呀。聽說你做旅行社了,還真厲害,我就知道你和凡人不一樣。”
朱海眉笑了起來,“和凡人不一樣,我還神仙呢,郭廠長,說實話,姐夫的事情,還真得謝謝你。”
“梅子,叫郭廠長多見外,還是叫郭哥,春來的事情,我也很慚愧,那女人本來也不是個什麽好人,後來發現了,我就應該把她給弄走,春來做業務確實是一把好手,剩下的這些人,誰也跟不上他,但是他也有心氣,我是怕我去請他,他不給我面子。”
郭海明這話說的未嘗沒有試探的意思,朱海眉聽的明白,她淡淡的說道:“好馬不吃回頭草,別人不珍惜,咱們何必強求呢?”
郭海明可是個聰明人,梅子的意思就是說不用管他了唄,他笑道:“就愛聽你說話,句句是真理。”
朱海眉笑了,其實原來那個舊罐頭廠能發展起來,未必全依靠她的配方和思路,還是和郭海明的精明和實乾是分不開的,他每次和她說話,總是帶了七分恭維,三分真誠,讓人聽了,心裡很容易產生滿足感。
“郭哥說話才好聽呢,怎麽樣,
你的雪糕廠建起來了麽?”她裝作不知道方便麵工廠的事情。郭海明歎口氣,說道:“考察了半天發現雪糕廠投資成本太大,而且也有局限性,後來就建了一個方便麵加工廠。”
“哎呀,方便麵。太厲害了,郭哥,您就是有眼光,我看行啊,很有潛力。”朱海眉十分驚喜的說道。
郭海明不由得苦笑:“梅子,你哥我也就是光有膽,這廠是建起來了,但是產品卻生產不出來啊。”
朱海眉吃驚,還生產不出來麽?這都多久了?
她問道:“怎麽生產不出來?是不成型還是口感不行?”
郭海明很認真的說道:“口感不行, 而且泡出來之後,很久才能入口。而且顏色也不行,人家賣的是淺黃色的,我這快變成棕色的了。試驗了千百次了,怎麽試都不行,”他自己說著,眼前一亮,“梅子,你過來給我看看吧。”
朱海眉吃驚的說道:“郭哥,您若是說做罐頭,做麵包還行,這方便麵,我只見過,連怎麽做的都不知道呢,我去了也是白去呀。”
郭海明想了想說道:“我覺得能行。你看,你味覺很敏感,如果讓你嘗嘗的話,你是不是就知道缺哪一樣東西了?”
朱海眉哭笑不得,他還真以為她是神仙麽,嘗嘗就知道缺什麽東西?還真是高看她了。
“郭哥,我不是謙虛,是真不行,您怎麽不去別的方便麵廠家挖個技術人才過來?”
一提這個,郭海明又歎氣:“梅子,你以為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樣,那麽大方,秘方這東西是一個工廠的命脈呀,即便是挖過來技術人才,只是如何操作機器的,但是還是沒有配方呀。”郭海明心裡有苦說不出,他挖過來的操控機器的人,一共有三個,哪個都是六百多的工資,這工廠沒有生產,工資照發,簡直就是在作孽,每個月看著一摞摞的錢,白花花的出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朱海眉無語了,配方還沒有,要操作機器的來幹嘛?
“說實在的,這工廠我都想賣出去了,一直在找下家呢,但是你也知道楊武縣太小了,咱們的罐頭廠就算差不多的企業了,方便麵又是個技術性的工廠,誰也不肯接呀,你沒有見過我,是不知道,頭髮白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