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雪行首。”丫鬟巧兒看著這位一身素羅裙，一根綠色絲帶緊束著小蠻腰，搖搖款款，美若天仙的姑娘，俏臉上閃過一抹得意的笑意，原來雪行首可是不搭理她，現在卻是和顏悅色，怎不讓她得意，道:“雪行首，你在追我們家大人嗎?竟然都追到家裡來了?”

　“我是明月小樓的凡書雪，麻煩姑娘給通傳一聲！”凡書雪氣哼哼道，被一個丫鬟數落她也不痛快。

　“哼，上門求人還這麽硬氣。”巧兒哼了一聲，但是對方畢竟是一樓之主，她也不敢太得罪，撇著小嘴道:“大人不在出門了。”

　凡書雪一聽石凡出門了，本欲回返，她可不想見李師師被人家數落，可是轉念一想，以後有可能共事，自己既然來了不妨見見，石凡不在，許多話她和李師師也能說的開一些，便道:“那巧兒，麻煩跟你家姑娘通稟一聲，我要見見她。”

　“在此候著，本姑娘給你通報一聲！”巧兒氣呼呼道。

　凡書雪一聽，這丫頭好大的架子，但她還是問道:“現在石大人和你家姑娘如何了?”

　“還能如何?我家姑娘現在已經是石夫人，她早晚要嫁過去的你不曉得?”巧兒道，開始拉虎皮做大旗了，在她看來現在李師師一顆心全在石凡身上，嫁過去還不是早晚的事，這樣說也不為過，還能氣氣這位傲嬌的雪大行首。

　卻沒想到凡書雪卻是不怒，她似早已料到，笑道:“嫁過去也是一房小妾吧?”

　青樓女子做正房，她可是從未聽說過，一般能給自己喜歡的人做一房妾氏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

　“你管這麽多幹嘛?候著！”巧兒誇張地擰著小屁股，搖搖款款，得意洋洋往裡面而去。

　李師師不接客，石凡不在，她正在後花園裡弄著那些花花草草，任何人一看之下這也是哪家的大家閨秀，誰會想到她是個青樓女子。

　“姑娘，明月小樓的凡書雪來了。”巧兒上前道。

　“她來作甚?”一聽說雪行首來了，把李師師也嚇了一跳，兩個人可是對手，她平白無故找自己幹嘛，不由道:“書雪姑娘現在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她找姑娘做什麽，我讓她在外面候著。”巧兒氣呼呼地說道，青樓之間消息還是很靈通的，凡書雪跟她家姑娘爭男人，她怎能高興。

　“你這丫頭，怎滴讓姑娘等在外面，也太不知禮數，快請她進來。”李師師說道。

　巧兒撅起了小嘴，她不明白自己姑娘對凡書雪怎麽這麽客氣，剛要出去叫人，卻聽李師師道:“算了，我親自去迎迎雪姑娘。”

　李師師搖搖款款親自往府門外走了過來，巧兒看在眼裡更加不解，兩人可是競爭對手啊，原來凡書雪的名頭可是汴梁當之無愧的第一，現在姑娘名聲超過她了，卻怎滴對她如此客氣?

　她不懂，須臾搖頭自己也笑，我要懂了豈不也是姑娘了?還當什麽丫鬟。

　李師師來到門前，一陣香風撲面，一位玉人已到了跟前，向著李師師盈盈一禮:“書雪見過師師姐姐！”

　對凡書雪的態度，李師師也微感意外，但她天資聰穎，迅速反應過來，拉著凡書雪的手道:“姑娘太客氣了，快快請進。”

　兩個人幾乎是手挽手往後花園走來，雖然作為競爭對手，但是從心裡兩人還是惺惺相惜的，這就跟劍客一樣，對真正的對手從心裡還是尊敬的。

　“巧兒看茶！”

　巧兒不情願地將茶沏上，垂手站立一邊，她再有優越感也是個丫鬟不是。

　後花園中，兩大行首相對而坐，一個書香知雅，清麗出塵，一個端莊秀麗，宛如大家閨秀，兩個人坐在一起，很難說誰更美，就是她們互相看著對方都覺得對方很美，最起碼不在自己之下。

　李師師道:“書雪姑娘，不知你突然上門有何事?”

　凡書雪嫣然一笑，道:“奴家本來是有事要找大人，碰巧大人不在，書香想的是既然到了這裡，總要進來給師師姐姐請個安才好，才不致於失了禮數。”

　“姑娘太客氣了。”李師師嫣然一笑，她似已看透了凡書雪的心事，笑道:“大人確是不在，不知妹妹找大人何事?可方便與我言講嗎?”

　凡書雪臉一紅，扭捏片刻才道:“既然師師姑娘已做了大人的一方妾氏，我當然沒什麽好隱瞞的，奴家是想跟大人說，我明月小樓願意加入別湘館，我凡書雪願意在這裡做一方樓主！”

　“我已成為大人的一方妾氏?”李師師臉蛋通紅，雖然並不符實，她心裡卻美滋滋的，輕輕攏了下秀發，平靜了片刻才故作輕松道:“這件事師師做不了住，姑娘最好還是與我家相公講，男人的事，我們女人是不方便過問的，這是相夫之道，姑娘若是以後嫁了人也要牢記哦！”

　“……”凡書雪被她整的一愣愣的，這才幾天啊，堂堂青樓行首竟然變成良家婦女了?但她還是趕忙道:“多謝姐姐教誨，書雪一定牢記在心，以後書雪哪裡做的不對，還請姐姐多指點。”

　李師師臉蛋發燙，剛才裝逼裝的有點大，但是凡書雪如此上道，她心裡還是很爽的，心說早進門跟晚進門就是不同啊，同為妾氏也有大小之分不是，她起身拿起澆水器開始澆花，來掩飾下尷尬。

　“這等活計哪能讓姐姐乾呢，我來做就行了。”凡書雪走過去接過花灑，對著一束菊花開始噴灑澆起水來。

　“咯咯！”李師師忽然笑起來，“妹妹，其實公子早就為你準備好了一方小樓，你來看看。”

　說著話，李師師拉著凡書雪來到小樓前，纖指一指說道:“就是這裡，公子早就知道你會來，早已給你準備好了。”

　“真的嗎?”凡書雪高興起來，笑意嫣然。

　“走妹妹，我帶你進去看看，不過呢，你要正式入住還是要跟公子說一聲，畢竟相公才是主事人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