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現在的狀況十分不好,已經接近油盡燈枯的狀態,自身的真元也所剩無幾了。這時候隨便來一個金仙初期的修行者,都能夠輕易的將他殺死。
不過同時,天象菩薩的情況也並不比秦雲來的要好,甚至更加的不堪。
“噗!”
天象菩薩一連吐了好幾大口血,血液中金光閃閃,閃爍著耀眼刺目的光芒,幾若金液。看來他的傷勢不但沒有恢復,反而越發的嚴重,比之秦雲還要來的嚴重的多。
之前他使用秘法好不容易抵禦住秦雲的那一劍,並妄圖反擊殺死秦雲,可惜最後還是功虧一簣。如今,他不止沒有再戰之力,連氣息也接近於無了。
“阿彌陀佛!”
天象菩薩此時的神情反而不在猙獰,神色變的平和。他淡然的望了秦雲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遺憾之色。他艱難的盤膝坐下,雙目微閉,雙手合十,口中頌經不止,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不過片刻的時間,天象菩薩身上已經沒有了氣息。
佛門弟子,天象菩薩,隕落!
秦雲默然的看著天象菩薩舉動,沒有阻止。這一戰是他經歷過最凶險的一戰,天象菩薩不愧是聖人門下弟子,修為深厚,神通絕頂,為此秦雲幾次險死還生。
可是出乎意料的,他對天象菩薩卻沒有多少的怨恨和殺意,反而發自內心的升起了一絲的尊敬。要不是佛門大軍的慘敗擾亂了他的心境,恐怕這場勝負的最後猶未可知。
尊重對手就等於是尊重自己!
不過目前的情況容不得秦雲多做感慨,稍微恢復了一下後,秦雲立刻開始將幸存的血龍騎救治起來。這可是百戰余生的種子,每多損失一個,他都感到發自心底的肉痛。
半個時辰後,秦雲在率先恢復過來的夏飛等血龍騎眾將領的協助下,將殘余的血龍騎一一診救回來。好在這些人都有著不俗的修為在身,只要不是立刻身死,還是有著很大可能救回來的。
即使如此,救回來的血龍騎也只是堪堪三千出頭。之前不過是片刻的時間,倒在那招禁招下的血龍騎就足足有著四千余眾,讓夏飛等一眾血龍騎將領望著巨大的火堆,眼眶發赤,胸中起伏不定,氣息難平。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軍中胞澤的感情之深,沒有從軍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更別說這種冷兵器戰場上能夠互倚生死的同袍戰友。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上到秦雲,下到普通士卒,無論受了多重的傷,此時都強撐著戰起,圍著火堆一同唱起,悲涼的歌聲響徹天地。
戰場之時,一切從簡,更別說還有著遊魂關的戰事沒有結束。此地多山林,為了不讓同袍的屍體遭到褻瀆,他們只能先將同袍的屍體火化了。
“元帥,弟兄們現在傷痕累累,根本沒有多少戰力,恐怕……”秦雲身旁的夏飛欲言又止道。
秦雲一擺手,打斷了夏飛接下去的話語,沉靜地說道:“無妨!只要我們到達那裡,就是勝利。”
夏飛一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火堆熄滅後,秦雲吩咐將眾將士的骨灰收好,然後帶著三千‘傷痕累累’的勝軍向著遊魂關快速的進發。
………………
“殺!”
蒼涼的號角聲響徹天際,聲音震得人耳膜深疼,傳徹百余裡猶自不絕。戰場上已經是屍橫遍野,兩萬血龍騎兼一萬遊魂關精銳如今只有著半數不到,
正在勉力支撐著,情況岌岌可危。這還是因為有著魔家四兄弟在支撐著戰局,否則早就崩潰了。敵人實在太多了!
臨時趕製出來的二百余輛投石車和成百上千的大型弩車如今因為高強度的使用,已經隻余下百余輛不到。原本漫天的弩箭和巨石,已經夠不成多少威脅了,只能說不無小補。
這還是因為秦雲改進了大型弩車,要不然的話,恐怕這些粗糙的大型弩車早就已經廢了。
至於投石車,原本是沒有的,是秦雲來到遊魂關外拿出來的。因為時間緊迫的關系,只在匆忙之間趕製出來二百余輛,還是最簡陋和粗糙的, 只能算是一次性的物品,如今已經全都報廢了。
竇榮面色擔憂的幾次望向秦雲欲言又止,可是看到秦雲那似乎永不變色的平靜面容,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這位神武將軍的心腸實在太硬了!用兵如泥啊!”
同時,薑文煥那邊,他正神色緊張地望向癡心尊者,焦急地說道:“尊者,援軍到底什麽時候到啊?”語氣之中,已經有了幾分不耐煩,更比以往少了許多恭敬。
不怪薑文煥的情緒有如此大的變化,實在是戰場上的情形讓他不得不如此。現在戰場上的情形還是膠著中,四十萬大軍已經損失了近半,烈虎騎更是已經全軍覆沒,十萬鐵騎如今也只剩下不到兩萬之數,可謂是損失慘重。這些可都是薑氏一族多年積攢下來的老本啊!如今一朝喪盡,險些沒有讓薑文煥當場吐血。
最重要的是,剩下大軍的士氣也不高,甚至可能隨時會分崩離析。要不是薑文煥臨陣斬殺了千余逃軍,以此來震懾三軍。再加上薑氏一族多年的威名所震,恐怕大軍早就已經崩潰了。
此戰下來,就算是勝利,軍中也是怨聲載道,薑氏一族也不在具有往昔崇高的威望,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心血來彌補。至於敗了,那就更不用說了。
這個時候,就算薑文煥的神智再不正常,也會看清楚其中的窘況,心中不由得想起了何敬喧。每當到了困難的時候,何敬喧總能夠想出解決的辦法。
“快去將何先生請來。”薑文煥環顧左右,沒有看到何敬喧的身影,連忙對著身邊的親衛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