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二人眉頭不由大皺,整個四樓就只有三人,除了他就剩下自己這對兄弟了,難不成他在詢問我們?
還沒有搞清楚情況,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瞥了對方一眼。
“隱仙樓釀的的酒水可是城裡的一絕,而且很少對外出售,要不我先請二位品嘗一下,算是表達我的善意。”
青衫中年人再次開口,這一次微微扭頭,深邃的眸子緊盯著江南。
江南放下筷子,看向這個給人一種奇異感覺的中年人,略微對視,也輕緩回應:“不了,四歲喝酒,縱橫酒場至今,殺敵三千喝哭若乾,如今已過了喝酒的黃金年齡,酒量驟降。
無論什麽白酒啤酒紅酒,一杯頭暈、兩杯酒醉、三杯不省人事,人送外號“三杯倒”,且酒後聲音大,脾氣差,胡言亂語,誰都不扶隻扶牆。
為了酒後不得罪朋友,且感情還要維持,決定放下酒杯,舉起茶杯,從明天開始以茶會友,談人生、談理想、談走私、就是不談酒。”
江南胡亂的扯出網絡上的段子,微笑著保持善意的拒絕。
青衫中年人沒有發怒,輕輕一笑,拿起面前的斟滿茶水的茶杯敬了江南一下,輕輕放在嘴邊一抿:“知道罪惡之城的人,少;來罪惡之城的人,更少!可但凡每一個來到罪惡之城都有著自己的目的,不知閣下的目的……”
“為名、為利,為任務!”
江南將其打斷,拋出三個煙霧彈,目光死死盯緊對方。
“何名?何利?何任務?”
青衫中年人仿佛來了幾分興致,靜靜的看著江南,迎接著江南咄咄逼人的目光。
語氣輕緩,嘴角帶笑!
一切都是那麽自然,可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威嚴卻在無形中彌漫整個四樓,這股威嚴隱隱壓過江南半籌,甚至更多。
此人,比江南要強!
強太多太多!
“這年頭誰人不為名為利?名即是名氣、榮耀,利則是利益、金錢,有名則有權,有利則有錢,可我不圖權也不圖錢。
我的名很簡單,走更遠的路,走更深的道!不求名冠天下、世人銘記,只求不負此生、瘋狂一生,最起碼我死後,有那麽幾個人知道我來過,我瘋狂過。
我的利更簡單,吃喝不愁、衣食無憂就好!不求擁有太多的財富,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太特麽麻煩!”
“你的名與利即是野心、執念!”
“世人不都是這樣嗎?為了心中名與利努力、奔波,就算遍體鱗傷,至少不負一場,我只是芸芸眾人的一個俗人罷了。”
“就算遍體鱗傷……至少不負一場……”
一股莫名的傷感突然青衫中年人眼底劃過。
一閃而逝,下一瞬很快回歸幽深。
但,緊緊盯視的江南捕捉到了。
就在那一瞬間,江南仿佛從青衫中年人身上看到了另一個模模糊糊的他,一個充滿野心、充滿執念的他,只是仿佛被某種東西所所束縛,所囚禁。
在青衫中年人的眼神回歸正常後,江南也就沒了這種奇異的感覺。
片刻的沉默,青衫中年人再次開口:“說得好,世事無常,唯有不斷向前、不斷尋覓、不斷前進,就算與那心目中虛無的目標還相隔十萬八千裡,但只要上路,就終不後悔!”
“野心大的前提是足夠彪悍的實力,執念強的前提是不怕挫敗的心,不然就算擁有了自己心目中所謂的名與利,
也會以最短時間內被打回原形!不是嗎?” 江南嘴角微勾,直視青衫中年人。
“沒錯,好一個俗人呀!”
青衫中年人淺聲輕笑:“這人世之間,有無數俗人,可能有這番心性的沒幾個。”
江南無奈一笑:“眼睛看的東西多了,心靈感受的東西多了,心性自成。”
青衫中年人深邃的眼眸閃動出幾絲異樣光芒,緊盯著江南的臉龐。
兩人就這樣靜靜對視著,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青衫中年人拿起茶杯又敬了一下江南,輕輕開口:“我姓完顏,名葬,俗人……你呢?”
“姓江,名南!”
江南也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回敬。
“來自華夏?”
青衫中年人追問起來,但臉上並沒有任何波動,或許是方才江南有意無意的一番交流贏得了他的好感吧。
江南點頭,算是默認。
“華夏何處?”
“四處流浪,四海為家!”
“不介意的話罪惡之城可以成為你的第二故鄉。”
這句話聽上去沒有什麽,實則確是在有意的拉攏江南。
江南無聲笑笑,輕輕搖頭。
青衫中年人並沒因此而動怒,繼續道:“你之前說為任務而來,你的任務是為康巴幕後之人而來吧?”
此話一出,江南微微愣神。
這是這麽一番簡單的交流,他竟然看穿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這眼睛未免也太毒了一些。
張了張嘴,答道:“算是!”
“算是……呵呵,那就是了!”
青衫中年人清晰捕捉到江南臉上的變化和些許的語氣轉變,十分自然的做出判斷。
沒等江南著急詢問什麽,他就繼續開口。
可能是知道這個話題對江南來說比較敏感吧,所以並沒有過多糾纏:“這些年來我一直隱藏在雪山之中,今年難得出來一次,卻不想在迷亂之地遇到了一個投緣之人,生命這玩意還真是有點兒玄妙,有天來劃定,但也不由天。
你我今日此相遇,也算應了緣分二字!”
又是緣分?
可能是之前黎春兒那個妖精說到緣分吧,這一次又從另一個人口中聽到緣分二字,江南不由打了個冷戰。
目光盯著青衫中年人,等待著他的下話。
“既然有緣,那我送你一件東西!”
青衫中年人飲了一口熱茶,緊接著道,“罪惡之城並無任何出彩之處,唯有擂台與黑窟,我有幸在黑窟裡淘到一把兵器,這些年來不曾遇到有緣之人,也沒能贈送出去,今天終於給那把兵器找了個主人。”
“什麽兵器?”
江南有點兒好奇。
“軍刀!尼泊爾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