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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娘的孩子最可憐。
那一天,丁洛洛又一次被妹妹誣賴自己偷穿了她的新裙子,妹妹鬧得很大,剛好踏進家門的父親不問棗紅青白的就訓斥她沒有一點長姐的風范,還指著她的鼻子叫她滾出去。
委屈至極的丁洛洛連飯也沒得吃,一時衝動就真的跑出家門。沒人出來追她,她無助的偷偷躲在大院某處的矮花叢後面哭泣,結果正巧叫張敏撞上。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真的很奇妙。
按說丁洛洛的性格本來正是張敏最不喜歡的那一種,但是偏偏那一天張敏第一眼看見躲在花叢後面,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狼狽不堪的瘦弱女孩,就覺得心裡的某根神經被觸動了,有一種錐心的刺痛感讓她上前去,耐著十二分的性子,連哄帶騙的把她“撿了”回去。
從此以後一個月三十天,丁洛洛倒是有二十*天是常駐在裴家的,在裴家她有自己獨立的臥室。裡面布置的遠比妹妹的房間更加精致。
她的新衣服、新裙子不止比丁甜甜多了,還更加漂亮,有不少還是張敏特地托人從魔都捎回來的。她在裴家的受寵程度甚至超過了裴家唯一男丁裴焜--那個整日在大院裡帶著一群孩子四處調皮搗蛋的小霸王。
而丁家,在首長親自找上門來跟丁俊山商量,說想讓丁洛洛以後多來家裡陪陪平時寂寞的老妻之後。丁俊山簡直受寵若驚的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了,哪裡還能說得出什麽反對的話,簡直恨不能直接把大女兒打包送給裴家了。
此後丁洛洛的繼母劉梅和妹妹丁甜甜對丁洛洛的態度也來了個大轉變,她們開始頻繁的登裴家的門,努力想表現出一副慈母的面孔,即使備受冷遇也依然堅持不懈,更讓人不屑的是丁甜甜還幾度試圖在裴家人以及裴焜的面前裝柔弱,裝善良想取代丁洛洛在裴家的地位。
可惜了她們的媚眼拋錯了地方,算計也注定要落空了。
張敏並不是一般普通的女性,她跟著丈夫一路走過來見識過的人和事,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丁家母女的小花招在她的面前根本就不夠看。
而裴家的男人也不是外面那些會隨便對路邊的一朵小白花就升起“憐香惜玉”心思的男人,他們的憐香惜玉隻對自家的女人,比如被張敏所認可的丁洛洛。
他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裡所看見的事實--營養不良、面黃肌瘦頭髮稀疏瘦弱的不象十一歲,反而看著象*歲的丁洛洛。
特別是看見那對母女臉上變色的時候,丁洛洛還會下意識瑟縮一下的樣子。
外衣勉強能看,卻也是灰撲撲,只有一兩處補丁,內衣卻補丁累著補丁,腳上是明顯不合適的土布鞋,的丁洛洛。和一看就跟光鮮亮麗,白襯衫、藍裙子、黑皮鞋,臉色紅潤還掛著跟她母親一樣虛偽笑容的丁甜甜的強烈對比。
裴家人自認不是真的眼睛瞎,連最小的裴焜都對丁洛洛之前過的日子腦補過後,對她再也沒有了嫉妒之心。
就這樣青梅竹馬的一起長大,裴焜和丁洛洛最終產生情愫也就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而經過張敏的耳渲目染,丁洛洛自身也開始越來越自信,越來越堅強。面對繼母和妹妹她再也產生不了自卑感,開始變得愈發的光彩照人起來。
十年風水輪流轉,在丁洛洛最終憑著自己的實力考上了b大之後,丁俊山也忍不住對這個大女兒的看法改變了,把她視為丁家的驕傲......
丁洛洛是個感恩知道好歹的人,她對裴家的歸屬感,對張敏的感情遠比對丁家,對她的親生父親更加的強烈十倍不止。
在她的心目中張敏與其說是奶奶,更不如說是母親一樣的存在,因為她給了她的是一份她曾經最渴盼卻早早就失去過的,也是人世間最無私最純粹的母愛。
“對啊,那兩人臉皮實在是太厚了,我都說過多少次叫她們離我遠一點了,可是人家就是喜歡時不時的過來攀扯。”
丁洛洛皺著眉無奈道,“我怕我一個人出門她們又會找機會過來表示‘關心’,非要陪著我,叫外人看見還真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很好呢。所以奶奶,今天還是得辛苦你了。”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就是,要不我這耳朵該磨出繭子來了。”
張敏笑著白了丁洛洛一眼,“你現在的手段能真的叫她們攀扯上才怪呢,你們的小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還不是整天就知道哄我。”
兒孫的孝心她哪能不懂呢?其實她也挺享受這種被人哄著的感覺的,要不怎麽說老小老小,越老越小。
“奶奶果然是英明神武,我們這點小花招怎麽能逃得過您的火眼金睛呢?不過我還是得說一句,您太不厚道啦,就叫我和裴焜偶爾偷偷樂上幾回怎麽了,還非要揭穿?”丁洛洛不滿地扭頭。
“好啦好啦,就罰奶奶今天掏錢,不管你買多少東西都算我的好不好?”張敏對待丁洛洛可不象對裴焜‘秋風掃落葉’一樣,完全就是‘春天般的溫暖’這樣兩種極端的態度。
裴焜心裡的小人躲在角落咬著被角,用無比羨慕嫉妒恨的小眼神看著丁洛洛,忍不住叫道,“洛洛你今天千萬要記得要把我們上回去逛的時候,看中意又沒舍得下手的那幾件衣服買回來。奶奶可有錢了,你別替她省著。”
丁洛洛用無限同情的眼神看裴焜, 這人怎麽老是學不乖呢?
果然下一刻裴焜的腦袋上就挨了一記,張敏用極度失望的眼神看他,“臭小子你媳婦看中意的衣服你都舍不得給她買,你還好意思叫這麽大聲?”
張敏接著心疼地看丁洛洛,“沒事,今天奶奶都給買。你喜歡什麽咱們就買什麽,不過這個臭小子的衣服就算了,他衣服多,買多了純粹是浪費還佔地方。”
丁洛洛抿著嘴笑,乖巧地點頭,該舍不得的她還是會舍不得,即使用的不是自己而是奶奶的錢,可是她卻不會說出來。
對一邊的裴焜她只能投之以無限同情的目光了。
錢都不在我手上,一發工資就一分沒剩的都上交給洛洛了。舍不得買衣服的人也不是我,怎麽到最後還怪上我了呢?--裴焜扁扁嘴簡直想以頭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