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秀一路神不守舍的進了灰鼠家裡,連灰鼠的老娘在門口跟她打招呼都沒聽見,徑直不理不睬的就闖進去了。
灰鼠是榆樹村一個混混,家裡就他跟他老娘兩個,快四十的人了整天就瞎混也沒個正事。媳婦本來有一個但禁不住他三天兩頭的打罵,最後跑了。
原先的媳婦跑了,他跟他老娘有沒個正經的生計,別說再娶個媳婦了,就是飯都不容易混上,只靠著偷雞摸狗的饑一頓飽一頓。
後來他看村裡人個個日子過得好了,閑人多了愛打牌打麻將的人就多了。就想了個法子在家裡弄了幾張桌子,幾副麻將和撲克牌,招人到家裡打牌打麻將,到時候贏錢的人再分點錢給他......
日子久了灰鼠發現這也是項挺穩定還不錯的收益,於是就開始正經的當成一項營生乾起來。只是這畢竟不算合法,帶著點聚眾賭博的性質,所以他老娘平時一般都會守在門口放哨,熟人來才會放進去。
此時灰鼠的老娘看於秀不理人,撇撇嘴看她進屋子聽不見她說話的聲音了,才不由低聲嘲笑一句,“整天的恨不得把男人拴在褲腰帶上,還不是照樣防不住男人偷腥。”
於秀自然沒聽見灰鼠老娘的話,她進了屋子,就看見裡頭照例的烏煙瘴氣,有男有女,打牌的人圍了三四桌,除了圍著桌子正在打牌的,也有並不打牌只是站著看熱鬧的,讓整個屋子顯得狹小擁擠。
“你家的母老虎來了......”
正擠在陸天賜身邊的一個妖嬈女人眼尖看見於秀進來,於是挑釁地瞅一眼過去,回頭故意一口煙圈吐在陸天賜的臉上。
旁邊一堆看好戲的人笑著側身讓出條路來讓於秀順利通過,滿臉期待著能看場好戲。
陸天賜也朝於秀望過去一臉的嫌惡,先發製人的呵斥起來,“你不好好在家待著又來幹什麽?整天的沒活乾閑的找事,你怎麽不學人家......”
“石頭的爺奶找上門來了,縣長陪著,還有公安局的人也在。”
預料中的撒潑打滾的大戲沒上演,於秀跟沒看見陸天賜身邊那個緊貼在他身上的女人一樣,白著臉一句一字的朝陸天賜說。
“你說什麽胡話呢,這是發燒了?”陸天賜手一哆嗦,不由露出慌張的神色。
“是真的......”於秀滿臉的害怕,“他們會不會把咱們抓走關起來?”
“胡說什麽呢?”陸天賜色厲內茬的呵斥了她一聲,臉上也越發的慌張起來了。
“天賜......”
旁邊的妖嬈女人心裡呲了一聲,這樣就慫了啊?她拉長了聲音嬌嬌媚媚地附耳過去,氣吐在陸天賜的耳根上。
“這是好事啊,你怕什麽?越有錢越當官的人都要臉,正好你找他們要點當年你爹娘替他們養兒子,你替他們養孫子的撫養費不是正正好,要是他們敢不給你就往大了鬧,看到時候是誰害怕?”
陸天賜聞言眼前一亮,本來看了於秀的反應也提起來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就是這話沒錯。
他驚喜的看一眼那個妖嬈女人,也顧不得於秀在場摟著她吧唧的親了一口,喜道,“阿娟想不到你還有這本事,女諸葛也不定比得上你。”
“那是,這樣替你著想的事除了我,換個人誰願意白給你出主意啊?”阿娟一個媚眼過去,兩人眉來眼去的就黏糊上了。
旁邊的人一下子起哄起來,“再親一個。”
“滾。”陸天賜笑罵了一句,把身上的錢掏出來數都沒數的就一下子塞在阿娟手裡低聲說了一句,“我明天再去找你。”
“趕緊走吧,別一會叫大姐再在這裡鬧的難看起來。”阿娟翹著蘭花指,又吸了口煙,親昵地又噴了陸天賜一臉的煙圈。
“陸天賜。”
於秀看見陸天賜的動作終於反應過來了,不由目赤欲裂。
“閉嘴,你個晦氣女人,遇上這樣的好事你不趕緊回去把家裡收拾乾淨了去把人請家裡來,偏偏跑這裡哭喪個臉做什麽?我好好的運氣就是叫你給折騰沒的。”
陸天賜手揮過去給了於秀一巴掌。
於秀不敢置信地抬頭看陸天賜,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什麽意思?這還能叫好事?衝擊太大,所以導致她即使人被陸天賜打了也沒能反應過來--
“趕緊走,蠢婆娘還傻不拉幾的愣在那幹什麽?阿娟,你過來替我接著打。贏了算你的輸了我回頭再給你補上。”
陸天賜冷著臉先罵了於秀一句,然後回頭小意的跟阿娟的女人柔聲道。
於秀被陸天賜粗魯的一把拽著往外走,整個人還是暈乎乎的。
阿娟看著陸天賜跟於秀離開,低頭掐掉手裡的煙,鄙視地撇撇嘴,本來她看陸天賜身上的油水已經差不多了,正思量著怎麽找個理由踹了然後重新找個下家呢。
結果這當口倒是來個驚喜--如果陸天賜真的能訛來錢,也許短時間內她也就不用重新找下家了。話說陸天賜除了油水不夠了但是卻很難得是個對她言聽計從的,真的離開她還多少有點舍不得呢。
她心裡無比鄙視地瞅了瞅於秀,就這個粗俗沒見識的村婦在她面前一招都過不了,才多大點事,就要嚇尿褲子了?
同個牌桌上的人看了她一眼,有人學著陸天賜曖昧地對著她調笑道,“阿娟我明天再來找你。”
“嘿嘿,阿,娟,你可真是我的女諸葛啊--”又有一個拉長了音怪聲怪調的學舌起來。
“還打不打牌啦,不打我可就走了。”阿娟放下臉問道。
“這不開玩笑麽,還真生氣上了啊。”有人趕緊的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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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邊,陸天賜一路拽著於秀出去,沿途有人就嘻嘻笑的湊過來。
“哎呀,陸哥,怎麽才來就又被嫂子拉扯回去啦?”一個才二十多掛著根大粗金鏈子的年輕男子率先嬉笑問道。
陸天賜想著還有“大事”要辦就沒理會,但是臉黑了。
“就是, 老婆孩子熱炕頭,不過這也太心急了,這才幾點?”有一個中年高瘦一臉壞笑的男人插了一嘴進來。
“我說兄弟,這太沒男子氣概了可不成,女人得打了才能服氣......”話馬上就有人接過去了,是個矮個子長得還黑的胖子。
陸天賜泄憤地用力一拉扯於秀還是沒反應,只是心裡對這話卻是認同的。
倒是附近的人聽了這些話早都哄笑起來,見陸天賜沒反應也並沒人真的在意,一個三十幾歲的各自壯實的男人指著那個胖子哈哈笑。
“哈哈,黑胖這話從你嘴巴裡吐出來怎那麽假呢?咱們就沒說過你敢打過你家那婆娘,倒是沒少聽見人說你又給你婆娘端洗腳水了,你說實話,晚上關起門來你是不是還給你婆娘洗腳了?”
“放你娘的p。”
有時事事幹了也不能說的,那不是等於把自個的臉面放地下踩了?黑胖漲紅了臉大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