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顧敘這個殺屍神器在，喪屍再多也好像不是問題。

　最強的最難纏的喪屍他都負責解決，剩下來的，陳冠清阻一阻，百人軍團一哄而上一個啃一個地給啃掉了。

　陳冠清後來還打開木箱，裡面是呆滯但皮肉樣貌都已經相當正常的小愛，此時的小愛已經能呼吸，能新城代謝，用邊長曦的話來講，就是已經是活物了。楚壕的空間收不了她，邊長曦的農場不想暴露能放活物，於是小愛只能一直呆在外面，悄悄地給藏起來。

　這次出來，顧敘讓陳冠清帶上她，陳冠清找到機會，讓她從木箱裡出來，通過控制她，讓她召喚附近的變異獸，變異獸出現，又來對付喪屍，雖然效果不大，但是一個很好的開頭。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等一個回合結束，大家看著腳下屍橫遍野，都有些發呆。這些真的是我、我們殺的嗎?

　好多，沒五百也有三百了。

　最恐怖的是，大家沒有一個死亡，就算受傷，也是物理傷，入屍群而全體存活，這樣僥幸奇跡的情況，居然能發生在他們身上。其實他們出來的時候，大多數人做好最壞的打算的，他們是在拚，在賭，冒著生命的危險掙一份前程。

　可勝利來得真是太順利。

　顧敘從遠處過來，身上有一點點髒了，但精神和風度仍是極好的，步伐穩健的樣子，還是那樣有點低調不彰顯的自信，在人們眼裡卻和之前不同了。

　眾人眼裡是毫不掩飾的尊敬崇拜，對強者的無上敬意，又夾雜著激動欣喜。

　顧敘倒沒什麽特別反應，穩聲道:“處理一下屍體，取出晶核原地休息進食。”

　這場戰鬥雖然沒有大傷亡，但是大家都是憋著氣不顧能量地衝撞砍殺，消耗極大。大家被這麽一說也感覺有點精神和體力的不濟，肚子也餓了，心懷感激和驚奇地跑去挖晶核，集中到小隊長手裡然後交給顧敘。然偶胡就循著掩護物坐下休息，有體力還好的，就主動負責周邊巡邏警衛。

　大家反而要比之前還勤懇賣力，顧敘挑了下眉，讓邊長曦收著晶核。邊長曦收了一批又一批的晶核，抬頭見顧敘望著水面似乎在凝神思索，就拉拉他:“要吃什麽，顧大?”

　這是什麽怪稱呼?

　顧敘揚眉看她一眼:“給我一瓶水就行。”

　邊長曦就給他一瓶礦泉水，又捧出個保鮮碗，打開呈給他:“吃個飯團吧。”

　這飯團也是趙姨捏的。白花花的晶瑩米飯外面裹著海苔，裡麵包著鮮黃瓜、蝦仁或者鹹蛋黃，還有一撮肉松和酸菜，外加香香碎碎的花生仁，既好吃又管飽。還方便攜帶，誰出門可能要不方便吃飯的，趙姨就讓帶著。

　不過迄今為止，也就邊長曦帶的次數最多，數量最大，她很喜歡吃這個，農場倉庫裡就存了很多。這一盒還是她自己在旁邊打下手時學著捏的。

　顧敘看她笑眯眯的樣子。又看看這飯團，馬上認出:“這是你自己做的?”又說，“這麽殷勤?”

　邊長曦垮了下臉:“這也看得出來?我做得很難看嗎?”然後回答第二個問題，“不是看你辛苦嗎?我一負責後勤的，當然要把領導服務得周到舒心。”

　顧敘盯了她半晌，確定她沒事。就坐在她搬出來的椅子上，擰開礦泉水先倒點洗了洗手，喝了一口，再拿起一個飯團:“沒目的?”

　邊長曦愣了愣，回味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白他一眼:“能有什麽目的，趕緊吃吧，我就是興奮。”

　“興奮什麽?”

　“嗯哼，說不好。”邊長曦把碗都塞給他，捧著兩頰支在膝頭，眼睛亮亮地望著前方，“就是覺得興奮，好久沒這種感覺了，好像一下子血液沸騰了，一下子就有希望了，有目標了。”她扭頭看他，“總有一天我會和你一樣強。”

　顧敘愕然，失笑:“身為榜樣，我是不是該更努力才行。”

　心裡卻有一絲怪異。

　雖然不懂女性的心理，但英雄美人的故事還是聽過看過的，那些故事裡莫不是英姿凜然的男子，因一次或數次表現出色而捕獲佳人芳心，到他這怎麽就像多了一個純粹的崇拜者小弟?

　雖然本來沒有這個目的，但這個反應還是叫他懵然又悵然啊。

　女人，果然是難以理解。

　面對溫熱香軟的飯團也好似失去胃口。

　牛奶顛顛地湊過來，它又受傷了，還弄得髒兮兮的好不狼狽可憐，又跑到邊長曦腳邊撒嬌。她驚呼一聲，馬上從英雄夢裡掙脫，皺眉抱起牛奶:“怎麽弄的?是喪屍抓的嗎?要不要緊?”一邊給它治療，確認還生龍活虎，就給它理理毛，洗洗嘴巴和臉，給它喂食——一樣的飯團，還是從同一個保鮮碗裡拿的。

　顧敘陡然間有一種“一隻貓咪待遇都比我好的”深深的悲愴感。

　他冷冷睨了那隻似貓非貓、近來長大長壯了一些卻還改不掉撒嬌陋習的家夥，惹得它更往邊長曦腳邊靠，他心底火氣就有點往上躥。

　當然所有多余的情緒都只是一瞬，他快速消滅了兩個飯團來到碼頭邊，往水裡觀察。

　濃黑肮髒的水，臭水溝般的氣味濃烈粘稠，上面浮著古怪的水草，深處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方才注意過，在他們與喪屍交纏時，水裡有東西遊過的痕跡，而且體積應該不小。

　他轉頭看了看，然後沿著岸邊走了走，等到大家都休息得差不多了，才搬起一個箱子遠遠投入水裡。

　噗通一聲，水花濺起，一時間惡臭更是濃重，而在水花中，一隻巨大觸手般的東西一現即隱。

　顧敘眸光一厲，火鏈甩去，在水中鎖住了什麽東西，然後那東西劇烈掙扎，猛地，一條巨大的觸手似的物體從水裡甩出，就要抽在顧敘身上。

　顧敘左手上覆了一層火焰，一手扣住了那力敵千鈞般的怪東西，柔韌的軟體事物雖然被掌控在他手裡，但尾部順勢掃圓，眼看還是要打在他身上。

　顧敘執著火鏈的右手往回收折，火鏈攔在那東西前方，在接觸上的刹那，紅光一聲，只聽茲啦一聲，焦味騰起，火鏈把那東西燙得分成了兩截，尾部掉在地上。他鞋底抵住那部分，踢去給都慌忙站起來的眾人:“看看是什麽！”

　而他自己來不及研究，因為水裡的本體斷了身體一部分而憤怒嚎叫起來，水面咕嚕嚕地滾著泡泡，惡臭簡直能熏死人，一個灰色帶黑，中央微微凸起的扁形東西冒出水面。

　扁形生物眼睛和嘴巴都長在下面一面，所以此時略傾著身體，要顧敘看到它憤怒猙獰的眼睛，而顧敘抓著的是它兩條尾巴之一，它這時吼著，身體一動，第二尾巴也抽了過來。

　這次力道和威力克強得多了，面對比自己胳膊還粗的鞭狀物，顧敘也不敢硬抗，松開手輕輕一躍，離開了原地，那尾巴鞭打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巨響。

　邊長曦忙跑過來，看了就說:“這東西弱點一定在腹部，我把它掀起來，你打它。”

　說著數道藤蔓飛出，成排地從那玩意的背上經過，沒入水裡，然後兩秒之後又從它身子前鑽出水面，直直地衝天而起，自然這怪物就被前上尾下地掀了起來。

　它的腹部和臉完全暴露，是很畸形的一張臉，顧敘當即數道火箭洞穿。無論怪物怎樣掙扎，堅韌的藤蔓始終不為所動，兩條尾巴亂甩，都給顧敘攔下來，很快它就被打死了，邊長曦把它弄到岸上來。

　顧敘圍著它走了圈，從腹部挖了一會挖出枚三階的水核。

　大家一邊就嘀咕開了:“這什麽怪物，以前什麽東西變的?”

　“誰知道，說不定就是完全的新物種。”

　“水裡這麽靠岸的地方就是個三階水怪啊。”

　顧敘望著黑沉的水面，和少說有五六千米的巨輪，沉默了片刻，問邊長曦:“那條遊艇可以收嗎?”

　邊長曦一看，那是條漁政巡邏艇，記在一片船隻間目測五六米長，上面四人座，一般的車也差不多這個體積了。

　她肯定地點點頭，顧敘說:“把它收了，放到這邊水裡。”

　邊長曦問:“你要坐這條艇過去?太小了，太不安全，稍微大一點的東西都能把它掀翻， 萬一掉到水裡……”

　顧敘搖頭:“我有分寸，幫我一下。”

　邊長曦沒法，隻好把巡邏艇拉過來，顧敘一面讓個土系往水裡丟土塊，等了片刻都沒有反應，看來這一片確實沒其它變異生物了，顧敘用火鏈將巡邏艇拉近，對眾人說:“在岸上也要小心，喪屍隨時會來。”

　“顧少將你要一個人去?這不行，太危險了。”有人說。

　邊長曦抓著巡邏艇的船舷:“我總要去的吧，有好東西我當場就給收了。”

　顧敘卻說:“我先去看看情況，你在這裡等一會。”

　邊長曦睜大眼睛:“這怎麽行?你擔心我出事?那樣你也別去了，你去就不危險?不就是兩船油炭嘛，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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