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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石虎當真找來了高僧。

　高僧慈眉善目，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下打量羊獻蓉一番，隨即吟唱了一大段的經。

　沒有半點反應，羊獻蓉靜站在那，絲毫都不懼怕的樣子，或許連她都在等著被救贖。

　半響之後，高僧這才對石虎實話道:“這位女施主功德甚大，是有大福之人。”

　大有功德?

　石虎忍不住問:“那借屍還魂之事?”

　“世間之事，蒼本做好了最好的安排，皇不必去問。眼前的姑娘，福澤深厚，從面相來看，必定是鳳相。”

　石虎的神色顯得有些激動了起來，鳳相?也是說，她極有可能成為他的皇后?

　“多謝大師指點。”

　派人將這大師給送了下去，石虎神色顯得十分愉悅，一手摟著羊獻蓉的肩膀道:“孤不管你是羊獻蓉還是流欒，從現在起，你只能是孤的女人。”

　羊獻蓉神色淡漠，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勢在必得，心下覺得甚累。

　她淡淡的說:“那你可否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

　“放了司馬綰，讓她離開皇宮。”

　石虎這才反應了過來，淡笑道:“如果你真是羊獻蓉，算起來，司馬綰便是你的女兒，這也是你為什麽非要救她的原因?”

　“是。”她承認了。

　石虎想起了關於那個兩朝之後的傳聞，要真論起來，兩人倒有幾分共通之處。

　“流欒，我意欲封你為後，封後大典之時，孤會將司馬綰放出宮，如何?”

　羊獻蓉想都沒想，便直接應下了:“好。”

　石虎大喜，立即將她擁入懷，仿佛多年的夙願得以實現，

“流欒，我總算能擁有你了。”

　被擁入懷的羊獻蓉，眼神落在了虛空處，眼底只有濃濃的厭惡與麻木。

　近年關，有關石虎要立後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都城。但是誰都不知道那女子的來歷，也沒有一個人膽敢過分，誰要多膽肥了，恐怕要落個被割了舌頭的下場。

　十二月初，臘梅盛開，窗前的臘梅探了進來，滿室幽香。

　羊獻蓉靜靜坐在那，已被穿了宮內最高規格的鳳冠霞帔，唇塗抹了胭脂，眼角也抹了一層豔紅。

　“王后真美啊。 ”服侍的嬤嬤宮女都驚歎道。

　羊獻蓉看了銅鏡一眼，鏡子裡的那個女人的確美豔不可方物。

　她抬手摸了摸臉，細細看著鏡子，這張臉看久了，依舊有種不真實之感。

　她是誰?是流欒，還是羊獻蓉?

　她已經活了兩世了。人有時候，活的久了，卻越累，身邊的人一個個的沒了，留下來的才是真正的痛苦。

　讓她今日，將一切的痛苦結束了。

　高樓之，石虎以古禮來娶她，看著她身穿深紅色皇室嫁衣，緩步而來。

　石虎隻覺得，這一刻，他當年登基還要興奮。

　百官皆俯首，誰都不敢抬起頭多看一眼。

　百官都知曉，在石虎的面前，多說多錯，少說少錯。如此明哲保身，或許還能多活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