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顏忍不住惡寒了一下,總覺得鳳錦玄忽然變得這麽好說話,有些不太正常。
柳懷安也沒想到王爺竟會顧全大局。
他雖然惱怒莫雪蘭的不合時宜,但莫雪蘭究竟想要求些什麽,他卻心知肚明。
揮了揮手,讓家丁先行退下,這才一臉為難道:“不瞞王爺,臣家裡這不成器的賤妾之所以會這樣不顧法紀,的確是有一些難言之隱。王爺應該還記得,臣家裡除了顏兒一個嫡女之外,還有兩個庶出的兒女,一個是不久前因犯下錯事,被送到鄉下莊子上的柳惜音,另外一個,便是臣膝下唯一的兒子,柳宸昊。”
鳳錦玄微微蹙眉,隨後點了點頭,“雖然本王離開朝堂數年,卻也知道丞相府確實有一位在刑部任職的大公子,聽顏兒說,她那位庶出的哥哥,前陣子被派去青州,做了知府。”
提到青州兩個字,柳懷安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糾結起來。
“王爺可能有所不知,宸昊自幼身體不好,根本適應不了青州的嚴寒。幾天前,他寫了一封家信回來,說剛到青州,就生了一場大病,雖然找了大夫來看,卻因為氣候惡劣,病情始終不見好。莫氏是宸昊的生母,聽說宸昊在青州一病不起,每天急得吃不好,睡不香,整天魔魔怔怔,精神也有些失常。所以當她看到王爺駕臨寒舍,才會在情急之下求王爺出面,想辦法將臣遠在青州的那個不孝子,調回京城恢復原職。”
柳懷安這番話說得極富技巧性。
既闡述了柳宸昊的可憐之處,又將引起這場事端的主謀歸罪到莫雪蘭的頭上。
鳳錦玄沉吟片刻,笑著道:“本王還道是什麽天大的事情,原來是想求王王下令,召柳大公子回京述職。柳相放心,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這件事便包在本王身上,回頭得了空,本王就進宮一趟,跟皇上商議一下此事,不用多久,柳大公子就能回到京城,與柳相一家團圓。”
不管是柳懷安還是莫雪蘭,都被鳳錦玄這好說話的態度給嚇著了。
本以為憑聖王殿下那冷若冰霜的態度,根本不會插手去管這些閑事。
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好說話,幾乎沒費什麽力氣,便輕而易舉同意了他們的請求。
莫雪蘭仍有些怔愣,直至聽到柳懷安連聲道謝,她才泣不成聲道:“多謝王爺仁心仁德,待宸昊歸京之日,臣婦必會提著厚禮,去王府登門道謝。”
對莫雪蘭來說,柳宸昊就是她賴以生存的根本。
只有將兒子護在身邊,她才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這些年,她心心念念培養兒子有朝一日坐上高不可攀的位置,只有實現了這個目標,那些曾經欺她、辱她的人,才會被她像螻蟻一樣踩在腳下,肆意蹂躪。
想到這裡,她目光陰毒的看了旁邊莫不作聲的柳惜顏一眼。心中暗暗發誓,宸昊翻身的那一天,她第一個收拾的,就是這個差點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小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