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潰的虛空通道中,一道人影在幻彩萬道的流光中沉浮,這流光,方雲在第一次穿越虛空通道時就見過。而他之後幾次通過虛空通道都十分穩定,不見任何流光出現過。 “看來越是不穩定的虛空通道,就越會出現如此流光。”方雲四周,九彩的流光不斷隱現,看起來美麗無比。
“噗!”
方雲驀然噴出一口鮮血,周遭的流光豔麗繽紛,卻也蘊含著巨大的擠壓之力,對方雲造成了無比強烈的擠壓,這擠壓在程度上遠超他的第一次穿越!
且方雲體內還有數條紫色小蛇,正在惡毒的摧毀他的生機!這正是那股紫色電弧,方雲真可謂體內外兩面受敵。
“都到這一步了,區區幾道電弧,幾條流光就想要我的命?”
方雲臉色一沉,眼神不屑,他轟然運轉修為,額頭上青筋凸起,他居然以自己的筋脈為導線,引動那體內的電弧聚集在腹部,劈向他的丹海,魘深深藏於丹海之下,不敢露頭。
紫色電弧突破方雲丹海上空的黑霧,徑直劈入那漆黑丹海中,直接將原本已經十分凝實,即將變為固體的丹海劈的四分五裂,方雲逆血攻心,渾身有鮮血噴出!
方雲衣衫染血,但卻露出勝利的微笑,即使丹海殘破了,但他好歹成功的將電弧滅掉了!
而他身體一頓,腹部似乎有一團火在燃燒。他體內那四分五裂的丹海,開始互相融化,而後在其中居然出現了一條又一條遊魚!使他的丹海猶如真正的蒼海一般!
雷電寓示著毀滅,但毀滅也是新生的開始,曾有古人言,混沌初開之際,世界只有無邊的大海,一道雷霆自九天之上劈落,劈入了茫茫滄海之中,生命始得誕生!
方雲驚奇不已,這些遊魚為了他的丹海增添了一絲生命神韻,他的修為並未提升,但他總覺得這些誕生的生命會有一些妙用!
“崩!”
他的臂骨突兀的裂開,劇痛傳來,雷電雖被他覆滅,但他依然處在流光的擠壓中,重壓將他的臂骨都壓裂了。有一道流光離他越來越近,幾乎要貼到他身上。
“這些流光只是臨近,我都會感受到重重的壓迫感,那豈不是一縷流光就可壓塌山嶽,這道流光貼到我身上,我必死無疑!”
方雲艱難的挪動身體,與那慢慢接近的流光擦身而過,他的一部分身軀被擦成了血泥。
方雲看著重傷的身軀,苦笑起來,他幾乎對傷痛已經麻木了。他的身體狀況已經愈發差勁,簡直隨時都有可能不省人事,但他若在此時暈倒,必死無疑!
就在此時,方雲突然發現,四周的流光越來越密集,如同天羅地網般,望著這漫天的流光,方雲沉默,這條虛空通道已經要徹底的崩潰,這些流光或許就是構成虛空通道的元素。
流光充斥了整個世界,這條通道崩潰在即,居然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方雲焦急萬分。
“難道我要隨著這條空間通道一並化為烏有?!”
不容方雲多想,他看到了一個光點,這道光點是由一條又一條的流光交叉在一起而形成,有陣陣傳送之感從其中傳來,方雲瞳孔放大,仿佛看到了希望,立刻挪動身子,朝那光點移動而去。他不知道這光點代表著什麽,但此時他只能抓住這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光點隻維持了幾息時間,就隨著流光的分散而消失不見。
“這些流光在不斷移動,所以這光點並不會一直維持......”空間的搖晃感越發強烈,
方雲卻在這一刻冷靜了下來,他仔細觀察著四周的流光。 “就在那!”
方雲雙眼一亮,他發現了一處方位,這處方位上,有百道流光互相逼進,眼看就要交錯在一起,方雲傾盡全力,向那一處移動而去。
“嗡!”
一道光點出現,亮度遠勝之前的光點,還發出嗡嗡之聲。方雲想也不想便往光點裡鑽去,做完這一切,他感到天旋地轉,沉重的傷勢早已耗光了他所有精力,進入光點耗盡了他最後一絲力氣,他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昏迷過去。
............
奉天城,這是一座凡人的城鎮,城中行人絡繹不絕,車水馬龍,因此處乃是奉天國的國都,眼看今年又是一年開科之年,不少書生都趕著進城考試,沿街的客棧酒樓也都迎來了旺季。
眼下正值秋分時節,天氣漸漸轉涼,秋風瑟瑟,落葉紛紛,夜間少有書生外出,生怕科考前,受了風寒,耽誤了考試。
這一天,一位名叫葉儒的書生終於趕到了奉天城,然而他找遍了整個奉天城,價格低廉的客棧早已住滿,他身上的盤纏並不充足,住不起高價酒樓,無奈之下,他隻好出城,去尋一些郊外人家借宿。
在葉儒出城前,他踩到了什麽,險些摔倒,他站穩身子後,一道恭敬的聲音傳來。
“這位爺,賞口飯吃吧。”
葉儒這才發現自己踩到了一個乞丐用來乞討的破碗,而這乞丐身上布料單薄,時不時有秋風拂過,將其吹的瑟瑟發抖。葉儒輕歎一口,心想乞丐也是怪可憐的,科考前,就當為自己積積善德,於是將一些盤纏放在碗中,遞給了乞丐。而後繼續向城外走去,留下了在原地看著盤纏發愣的乞丐。
奉天城外,還是有著不少人家的,每戶人家都有青煙升起,說明家中有人。
“滾滾滾,哪來的要飯的,我們這沒地方住。”
然而當葉儒敲開一個茅屋的門,卻被屋內的人厲聲趕走。他連連敲了十幾戶人家,得到的回復都是如此。
“唉,世態炎涼,我就不信這附近沒有我葉儒的落腳之地。”
葉儒搖頭感歎著,他出身窮苦,自幼苦讀,立志成為一方大儒。
當他看著娘親日漸枯黃的瘦臉,還有父親那慢慢彎曲的背影,他越發堅定了自己的志向,一定要考取一個功名,好讓二老安度晚年。
現在已是傍晚,葉儒還在尋找住所,他想起過路的考生好像有提過,奉天城郊外的城外山上有一處破廟,葉儒內心無奈,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去破廟落腳。
破廟中總流傳著很多傳說,許多狐妖都喜歡棲息在破廟中,等待來往的書生,有書生出現時,她們就會以絕美的外表去迷惑書生,然後趁機吸乾書生的陽氣。
但現在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傳說畢竟是傳說,也不見得真實,他邁著步子向城外山走去,而他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了腳步。
“天啊!”
葉儒走到山腳下,被眼前的情景嚇壞了,腿肚子都在發抖,整個人腿一軟癱倒在了地上。山腳下,有一個少年,他渾身淌血,兩條小腿從膝蓋處齊齊斷開,胸前一大片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他正在跳動的心臟。
此人自然是重傷的方雲,他鑽入的光點,乃是一處空間節點,可以說他運氣實在是不錯,進入空間節點中,他立刻被傳送至此處,並沒有再受更大的傷害。
“這個少年......心臟還在跳動?!受了這樣的傷還能活下來?!”
葉儒大感震驚,他一介書生哪見過這種情景,此時他渾身顫抖,有心逃跑,但是他的內心卻在不斷掙扎。
“我自幼苦讀,深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道理,如今見死不救,那我多年苦讀與那些目不識丁的粗人有何區別?”
葉儒慷慨激昂的說道,隨後他不再猶豫,從包袱中取出一些布條,簡單的幫眼前的少年包扎了一下。
而後他口中說道:“小兄弟,撐住啊,我這就帶你找戶人家安頓一下。”
葉儒背起方雲,搖搖晃晃地朝著剛剛那幾處人家走去,他打算先找一處人家安頓方雲,自己在進入城內去尋找郎中,他擔心重傷的方雲無法承受長時間的搖晃,可能會加重他的傷勢。葉儒背著方雲來到了一戶人家門口,他滿頭是汗,連忙叩門。
“誰啊,敲這麽急,怎麽又是你這要飯的,你身後的是......”
“這位大哥,此人身受重傷,可能是被什麽人襲擊了,能不能......”
“崩!”
未等葉儒說完,屋內的人就關上了木門,其中還傳來惡毒的咒罵。
“你小子趕緊帶人走,要死別死我家門口,否則我把屍體拿去喂狗!”
葉儒臉色蒼白,但他沒有放棄,挨家挨戶的去叩門。
“快滾,你要是讓這家夥死在我們家門口,我把你也一起打死!”
“這都要秋收了,怎麽還有人登門送死屍啊,晦氣,趕緊走趕緊走!”
葉儒敲遍了所有的人家, 得到的回答都是如此,還有人甚至直接裝作不在家,但屋頂分明有炊煙升起......
“現在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連一向淳樸的農人都是如此,我若當官,定要改變這一現狀!”
葉儒痛心疾首,他在來奉天城的一路上,也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很多人都將麻煩事置之度外,不肯對困難之人伸出援手。現在,他更進一步的體會到了世間冷暖。
人心冷漠,葉儒隻好背著方雲朝奉天城走去,而就在他剛入城的時候,卻聽到有人呼喚他。
“這位爺,您是遇上了麻煩嗎?”
葉儒一看,此人竟是他出城時遇上的叫花子,然而葉儒此時內心焦急。沒空搭理這個叫花子,而這個乞丐倒是眼尖,看到了葉儒背上的方雲。
“這位爺,您一定是外地來的,人生地不熟,我帶您去全奉天城最好的郎中那,保證能救活你背上的小兄弟。”
葉儒一聽,心想在理,這個叫花子雖然是要飯的,但到底也是奉天城的本地人,於是他示意叫花子帶路。
在叫花子的帶領下,葉儒來到了一處普普通通的民居前,他不禁皺起了眉頭,此處哪裡會有全城最好的郎中,這個叫花子不會在糊弄他吧,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可這叫花子卻是咧嘴一笑,對著民居吆喝幾聲。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從中傳出。
“北枳,你又來討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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