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青團真理報》的報道在莫斯科掀起了一場風波,但是要是和在格魯吉亞首府第比利斯所造成的影響來比的話,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在《共青團真理報》的報道中,多次強調了只有格魯吉亞族的幹部被莫斯科來的調查組帶走,這就造成了格魯吉亞共和國大多數幹部們的恐慌。
其實不僅僅是恐慌,還有憤怒和不滿。為什麽阿布哈茲被調查的都是格魯吉亞族的幹部,為什麽亞美尼亞族和阿布哈茲族的幹部就沒有事情。為什麽帕季阿什維裡一個俄羅斯人能夠擔任格魯吉亞共和國的第一書記,而不是從在格魯吉亞佔據人口絕對多數的格魯吉亞族幹部中選拔第一書記呢?
一時之間格魯吉亞官場上謠言滿天飛,各種黑幕和內幕的陰謀論開始層出不窮。而這其中有一個驚人的消息讓很多格魯吉亞人感到憤怒。那就是有人說,利加喬夫之所以在阿布哈茲處理了一大批當地的格魯吉亞族幹部,是在為阿布哈茲脫離格魯吉亞,劃歸到俄羅斯共和國做著準備,甚至還有人說阿布哈茲將會成為俄羅斯共和國的一個自治州,緊接著南奧塞梯也要脫離格魯吉亞共和國的管轄。
這兩條消息幾乎一夜之間就傳遍了整個第比利斯市,很快就有格魯吉亞民族學者在報紙上批判利加喬夫的工作組是要分裂格魯吉亞。緊接著又有一些格魯吉亞激進人士開始攻擊格魯吉亞境內佔少數的阿布哈茲人,指責他們是格魯吉亞的背叛者。
有人挑釁就會有人反擊,不知道阿布哈茲人是不是真的認為莫斯科會把他們劃歸到俄羅斯共和國,他們很有底氣的開始在阿布哈茲當地的報紙上嘲諷格魯吉亞官員全都是貪汙犯,而且很多阿布哈茲人還把過去格魯吉亞族欺辱阿布哈茲族的歷史翻了出來。於是在阿布哈茲的本地媒體之間,開始不自覺的分成了兩派,一派站在格魯吉亞族的立場上指責阿布哈茲族忘恩負義,而另外一派則指責格魯吉亞族是在以大欺小,他們早就不想繼續待在格魯吉亞了,他們要向中央申請,從格魯吉亞劃撥出去,並入俄羅斯共和國。
原本一場政治觀點上的爭執在格魯吉亞開始無限的放大,儼然有一種要轉向民族矛盾的趨勢。這倒是謝廖沙沒有想到的。駐扎在第比利斯的記者們每天都把當地的最新消息傳回到莫斯科。謝廖沙一直都在注視著格魯吉亞的局勢變化。在謝廖沙看來,現在格魯吉亞越亂越好,這樣的話就會牽扯利加喬夫的經歷,使他無暇估計莫斯科的事物,而與此同時一直都在虎視眈眈的謝瓦爾德納澤也想到了利用格魯吉亞阿布哈茲的民族矛盾來對付利加喬夫。
謝瓦爾德納澤看到事情發展到了這步田地,他覺得如果這場爭執再搞得大一點會對自己更為有利。一是謝瓦爾德納澤可以把這件事情推給帕季阿什維裡,而是這件事情如果進一步惡化下去,那麽罪魁禍首利加喬夫的調查組就沒辦法在格魯吉亞再待下去了。想通了這兩點的楔瓦爾德納澤趕緊派自己的心腹秘書連夜離開莫斯科,飛往第比利斯去想自己的老部下們做安排。
謝瓦爾德納澤的秘書離開莫斯科的時候,謝廖沙也第一時間知道了,托冬妮婭的福,謝廖沙在蘇聯民航機構擁有良好的人脈關系,蘇聯民航的很多事情都瞞不過謝廖沙的眼睛,包括謝瓦爾德納澤的秘書秘密前往第比利斯的事情。
謝廖沙既然發起了攻擊,就不會給對手任何的喘息時間。《共青團真理報》在莫斯科雖然收到了來自其他官方媒體的責難,但是他們擁有獨立的財政來源,
可以向政府勇敢的說不。不過謝廖沙還是讓耶利欽在鬥爭方式上做出了一些改變,謝廖沙讓耶利欽和索布恰克去列寧格勒,哪裡是蘇聯的第二大城市,同時也是面向歐洲的窗口,耶利欽可以在列寧格勒大學自由地發表他的任何觀點。謝廖沙和列寧格勒大學打過招呼了,他們暫時會給耶利欽安排一個客座教授的職位,這樣做既可以方便耶利欽在公開場合發表自己的政治觀點,又可以將列寧格勒大學當作耶利欽和謝廖沙一派的思想和理論大本營。
《共青團真理報》的記者們並沒有停止手中的筆, 就在耶利欽在莫斯科電台發表了公開講話之後,《共青團真理報》迅速刊發了耶利欽講話的全部內容。這一下子就讓原本已經退居幕後的耶利欽開始重新贏得了人們的注意。人們為葉利欽的勇敢而傾佩不已,同時也開始一點一點的接受了耶利欽的主張。
雖然《共青團真理報》成了莫斯科媒體的公敵。可是它的銷量卻在逐漸的攀升,這反倒是讓《共青團真理報》的影響更大了。而這又帶來了一個更好的現象,很多在過去被政府軟禁,卻在蘇聯用於巨大影響力的大人物開始看中《共青團真理報》,他們開始向《共青團真理報》投遞稿件。
這寫作者當中,有兩個在全蘇聯都響當當的大人物,他們一個是曾經叛逃美國的蘇聯氫彈之父——安德烈·德米特裡耶維奇·薩哈羅夫。薩哈羅夫在幾年前蘇聯為他平反了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祖國,從事反對核武器運動。而另外一個人則是大名頂頂的索爾仁尼琴,它曾經創作了享譽世界的描述斯大林時期大清洗運動的不朽名著——《古拉格群島》
兩位在蘇聯的社會上影響巨大的人物在《共青團真理報》上開設了專欄,宣傳自己的思想和理論。這讓《共青團真理報》的格調又高出了競爭對手一個層級。索爾仁尼琴和薩哈羅夫都曾受到過波烈日涅夫的殘酷對待,也都曾經叛逃美國。在戈爾巴喬夫對他們平反之後,他們都義無反顧的重新回到了蘇聯的懷抱。兩人的傳奇經歷在蘇聯有著巨大的影響力,而這份影響力也開始通過他們的文章帶給了《共青團真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