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卡莉姆向謝廖沙提出警告後不久,謝廖沙他們終於迎來了審判的日子,不出意料的話他們所有人都會被處死。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所謂的審判只是一個借口。作為交戰的雙方,大家有著各自的立場,根本就不存在誰審判誰的問題。
賈拉爾為了這一天特別請來了西方的記者,記者們甚至還開來了一輛轉播車做直播報道。大概是為了向世界展示帕格曼武裝遵守了日內瓦公約,並沒有虐待戰俘,謝廖沙他們出發之前被獲準洗了一個澡換上了阿富汗人的衣服。在這之後,他們還吃了一頓這幾天來唯一的一頓像樣的飯。
飯後謝廖沙很快被押上了汽車,蒙上了頭套,盡管謝廖沙已經有了一個成熟的計劃,可是依然沒有合適的時機來執行它,一想到今天晚上就是最後的期限了,謝廖沙不由的一陣焦急,他在心中暗暗地祈禱著卡莉姆的動作一定要快一點。
車子並沒有朝著山區進發,而是直奔帕格曼古城而來。審判的地方是一件寬敞的禮堂,裡面的窗戶全部緊閉著並且從外面被釘死了,房間內幾盞橘黃色的大燈照向了前方,一進門左手的地方鋪著一排地毯,而正前方的牆壁上掛著一面黑色的旗幟,上面用阿拉伯文寫著什麽。兩邊站滿了穿著統一的服裝蒙著臉拿著武器的士兵。
謝廖沙攙扶著行動不便的列別德慢慢地走進會場,大概是因為有記者在場,今天負責看守的守衛們格外的文明。即使謝廖沙走得再慢也沒有人上來推搡和催促。一進入會場,所有的戰俘都被強迫跪坐在了牆邊的那排地毯上,列別德感慨的對謝廖沙說道:“作為這裡的最高指揮官,他們一定會把我拉到前面去的,我是無所謂,可惜一旦被這些不懷好意的記者們利用,國內的那些高層是不會放過我的,我恐怕自己在國內的親人就拿不到烈士的撫恤了。”
謝廖沙沒有回答,他先幫著列別德緩緩地坐下,然後自己也坐在了他的身邊。所有的戰俘剛一坐定,哪些記者們手中的相機就對準了他們,閃光燈不停的照射著他們。謝廖沙則有意的將列別德擋在了身後,不為別的,就為了列別德一旦去世,他在國內的親人能夠拿到應得的撫恤。
在所有戰俘跪坐在地上等待半個多小時之後,賈拉爾才帶著他的人緩緩地走進了會場,記者們一看賈拉爾的身後跟著一堆人,知道他在遊擊隊裡的地位一定很高,於是紛紛都湊到了他的面前,可是張口閉口問的都是哈菲佐拉怎麽沒來。
賈拉爾的心裡不由得感到了憤怒,怎麽問的都是哈菲佐拉,他雖然心裡這麽想,可是他卻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來,他裝出了一副悲痛的樣子,用哽咽的聲音說道:“哈菲佐拉將軍不幸的在幾天前被卑鄙的俄國人派來的刺客炸死了,我們帕格曼人會永遠懷念他的!”他說的是英語,所以記者們不需要翻譯,就連謝廖沙都聽的明明白白的。賈拉爾說完不等記者們接著提問,就在保鏢的帶領下從記者中間硬生生的擠出了一條路徑直走掉了。
賈拉爾不想再節外生枝了,他命令法官即刻開始審判,台上的法官穿著黑色的長袍,留著大胡子。他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後帶上了眼鏡,開始拿著稿子念了起來,這回說的是普什圖語,謝廖沙一句也聽不懂,不過下面的記者很快就將攝像機對準了他。
當那份長長的稿子終於念完的時候,兩個持槍的遊擊隊員走過來伸手就要抓著列別德往台上拖,就在這時,謝廖沙站起來阻止了他們,
他用英語義正嚴辭的說道,早在交戰的時候,他就已經將這支部隊的最高指揮權交給了我,現在我才是這支隊伍的最高指揮官,有什麽衝著我來。列別德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被謝廖沙一把按在了地上。所有記者都聽到了謝廖沙的說辭,屋子裡的鏡頭瞬間都對準了謝廖沙,謝廖沙邁著大步昂首走向前台,然後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那裡,就好像他才是這裡的主人一般。謝廖沙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就算今天是他生命中的最後一天,他也絕不會屈服的。 “蘇聯人,懺悔你的罪行,我們可以讓你死得體面一些,不然的話,我不介意讓你嘗嘗阿富汗人的刑罰!”法官用英語隱晦的提醒著謝廖沙要老實點,不然的話有你好看的。
謝廖沙就像沒聽出法官的意思一般,他肅然的說道:“我無罪,我為自己的祖國而戰,就算是再重來一百次我依然會做我自己應做的事情,在戰場上像個男人一樣堂堂正正的和敵人真刀真槍的性命相搏……”台下的記者們為謝廖沙的說辭而興奮了起來,看來這不是一場事先安排好了的鬧劇,而是實打實的大新聞啊!
“住嘴!你這個卑鄙的俄國豬,你們有什麽資格說自己是堂堂正正的, 就是你們派出了刺客,用自殺襲擊的方式殺害了哈菲佐拉將軍”賈拉爾忍不住站起來反駁謝廖沙的話。他從小在美國長大,說英語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我只怕哈菲佐拉是你麽自己殺的吧,我們可沒有這麽大的本事能請得動阿拉伯裔的殺手!”謝廖沙譏諷的說道,台下的賈拉爾瞬間被抓住了痛腳,它藏在衣袖中的拳頭已經攥得發白了,如果不是大庭廣眾當著這麽多記者的面,他一定會拿著槍當場殺了這個家夥。
台下的俄國戰俘們雖然大部分聽不懂,可是他們卻看得明白,在台上的謝廖沙沒有犯慫,大家在謝廖沙的鼓舞之下已經有些無所畏懼了,所有人都像打了雞血一般拚命的想站起來,他們口中高喊著:
“謝廖沙,烏拉!”
“蘇維埃,烏拉!”
記者們興奮的記錄著這激動人心的一幕。憤怒到極點的賈拉爾抄起了手槍衝了上來,他用手槍指著謝廖沙的頭,咆哮著說道:“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哦?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公正的審判嗎!”謝廖沙無所畏懼而又帶著嘲諷地搖了搖頭,記者們不失時機地記錄下了這精彩的一幕,賈拉爾終究沒有按下扳機,他不可以在這麽多記者的眼前直接殺人。
“小夥子們!腳下是蘇維埃大地。
我們一往直前,步伐更堅定。
……
”
台下的蘇聯人忽然想起了整齊的歌聲,謝廖沙也不由自主地吟唱了起來,在場的所有蘇聯人都吟唱了起來,因為那首歌正是蘇聯空降兵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