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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冬日的風,刮在臉上,如同刀子一般。【】賈赦眯縫著眼,呢喃道:“賢婿啊,我算是看出來了。這榮府自上到下,就沒有肯聽我的,這家子,遲早得被那幾個婆娘敗光!”
林嵐暗暗一笑,您老敗家的本事也不差,咳了咳嗓子,說道:“赦老爹有心掌家,還得等。”
賈赦眉頭一挑,說道:“賢婿這麽說,便是讚成我掌家了?”
“如今榮府,老封君一言九鼎,明面上是大權在握,不過也都瞧得見,對外,政老爺為首,對內有王夫人和璉嫂嫂,您的地位……”
“哼!嫡子為尊,我乃榮府長子,老父一死,這老太婆傾力輔佐二弟上位,這口氣,豈能咽得下去?”
林嵐暗忖著,你要是爭點氣,別說中舉了,就是讀點書,活得像個斯文人,那賈母也不會把你棄之如敝履。不過誰是寶貝,誰是破鞋,對於林嵐來說並沒有多大關系。
賈府如今看似風光,若是再搭上留親王這條大船,將來若真鬧騰出什麽動靜來,再跟北靜王勾搭上,忽然下一道聖旨,要把黛玉賜婚給寶玉,這林嵐就尷尬了,抗旨不尊?
事情總有個萬一,榮國府若是永遠混跡在勳貴這一階層,林嵐也懶得去巴結,就讓他爛著,哪一天爛透了,自然也就凋零了。
扶持賈赦上位的難度著實有些巨大,事情沒有做之前,誰也不知道到底會往什麽地方發展。就像自家後院起火似的,這前世有緣,堵都堵不住。
黛玉不見寶玉,得病在床。寶玉娶寶釵,黛玉得病死。黛玉嫁寶玉,會是個什麽結局?若是一次遊戲,林嵐興許會嘗試玩一玩,然而這是真正的人命,一旦香消玉殞,那就真的沒有了性命,自己這個親妹妹,總不能這樣活下去,所以林嵐必須找到破局的方法。
“赦老爹要掌權,得等。”
“等什麽?”
林嵐站在榮府門外,低聲道:“輩分。”
有賈母這尊大佛壓著,賈赦定然是永無翻身之日,要想與賈政拚個一二,也只能等賈母升了天,再無一個能夠壓得住賈赦的時候。
林嵐看著榮國府的金字匾額,冷笑道:“此間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這捐佛像一事,榮國府沒攪黃,自然得去寧國府說叨說叨。如今林嵐那位敬道友,正虔心在府上斷凡念,林嵐不介意上門幫上他一把。
寧國府正門開了半扇,賈敬親自在府門前迎候著。
見到林嵐下了馬車,便趕緊小跑過來,一邊的賈珍忙攙扶著,“爹,您慢著點。”
“林道友,來得正好,來指點指點,該如何斷了這凡念?”
“林兄弟,可卿的病您去瞧一瞧。”
父子倆像是見到活神仙似的,恭請著林嵐。
“莫急,事情總要一件一件來處理。珍兄弟,聽璉嫂嫂說,寧府捐了皇鳴寺四座古佛?”
賈珍沒想到這事情林嵐都知道了,便點點頭,道:“怎麽了?這事情林兄弟怎知道?”
林嵐眉頭一皺,搖頭歎道:“你惹大禍了!”
“啊?”賈珍一臉懵逼,不知道自己惹什麽大禍了。
賈敬皺眉,道:“林道友,咱們裡頭坐著慢慢說。”
寧府上上下下,猶如眾星捧月一般,將林嵐迎入府中。比起榮國府若即若離的態度,這寧國府乃是實打實的把林嵐當成了活神仙。有王水在前,救可卿在後,敬老道的深信不疑,寧國府裡頭自然沒有什麽阻力。
“敬道友修道,要斷了凡念,珍兄弟如今捐了古佛四座,這不是與佛結緣,讓敬道友如何斷得了凡念?此生修得正果無望啊……”
賈敬恍若遭到了五雷轟頂一般,一個大耳光子打在了賈珍的臉上,怒罵道:“混帳東西!壞我修道大業!”
賈珍自從遇到了林嵐,就仿佛遇著克星一般,才隔了幾天,又吃了個結結實實的耳光,趕緊說道:“爹,您聽我說……”
“說什麽說!老子打死你!”賈敬拂塵不離手,說話間揚手欲打來。
賈珍趕緊往林嵐身後一躲,道:“林兄弟,救我!”
林嵐有些無語,還真把自己當唐僧了,動不動就救我救我的。
“珍兄弟,這回我也是愛莫能助了。”
“什麽?”賈敬瘦削的身子骨一聽林嵐都愛莫能助,氣得一喘一喘的,“你......你個不孝子,給我滾出來!”
賈珍哪裡敢動彈,“不不不,林兄弟你道行高深,一定有解決的法子。”
賈珍的臉被賈老道的拂塵一抽,若不是這是他老爹,這會兒早就把這老頭摁在地上了。
“這個補救之法嘛,還是有的。”
賈珍大喜,道:“看,爹你消消氣。我也不知道這捐佛像一事會壞您大業啊!”
賈敬一聽,停下了手中的拂塵,道:“林道友,還有什麽補救法子,快些講來,感激不盡,定有重謝!”
林嵐笑道:“重謝就不必了,免得傳出去有人碎語小道騙財。這補救之法便是將捐銀要回來。不但寧府,就是榮府的都要拿回來。寧榮二府同氣連枝,這巨銀捐佛,因果太過大,都要回來,才有補救余地。”
“孽子,還不快去要回來!”
賈珍汗顏,“要回來?爹啊,這回乃是留親王主持的修佛塔,這不是駁了老王爺的面子嘛!”
“我不管!禍是你闖下的。”
林嵐笑道:“珍兄弟,我倒是有個主意,既不得罪留王,也能將銀子要回來。”
賈珍一喜,道:“哦?林兄弟快快說來!”
“你去留王府,只需說元妃省親將至,這筆銀子要挪為他用,留王這麽大手筆,也不差這八萬兩銀子,定然不會刁難與你。”
賈珍說道:“那我便試上一試。”
林嵐微微一笑,說道:“這事解決了,去看看秦姑娘吧。”
“好!好!林兄弟這邊請。”
後院等候著的尤氏見林嵐來了,便迎上來,道:“爵爺真乃神醫也!服下那湯藥,果真就不瘋癲了。”
林嵐苦笑無言,這玩意兒癮頭大,鎮痛是鎮住了,估計這長久服用下去,毒性也大了。
“藥,給我藥!”
還未進屋,林嵐便聽到秦可卿的呼喚。幾個嬤嬤服侍著,將湯藥送入秦可卿的嘴中,總算是安穩了下來。
尤氏有些惋惜地看著精神頹廢,眼眶深陷的秦可卿,哭啼道:“好好的一個女子,就成了這麽個樣子,這是遭了什麽罪!”
林嵐問道:“秦姑娘每日要喝幾碗湯藥?”
邊上的嬤嬤說道:“開始是按您開的方子,一日一碗,安神鎮痛,一個時辰後立馬就安靜下來了,老爺、少爺都松了一口氣。不過最近,這少奶奶一醒來便吵著要湯藥喝,若是給得慢了,整個人又急躁起來,有一回沒有了藥材,差人出去買,我們幾個差點沒能攔得住她,很是可怕。”
林嵐見到秦可卿已經安睡,便走上前,近距離看了看面色,早已沒有初見是那樣的光鮮紅潤,眼前的秦可卿,早已被汞毒、罌毒摧殘得蒼老了幾十歲。皺巴巴的皮膚失去了彈性和光澤,深陷的眼窩,凸出的顴骨,仿佛是一具沒了肉的皮包骷髏。
“林兄弟,如何了?”
林嵐吩咐一邊的嬤嬤,“將她的手拿出來。”
嬤嬤照辦。
“指甲無光泛黃,五髒衰竭, 身子虛弱。”林嵐這三兩下的醫術,還是當初自家老爺子教的,“湯藥一碗兌成兩碗服用。能壓住疼痛便好,若是難以安寢,酌情增添,這東西多喝不得。另外身子調養,最好還是請個大夫看看,我也愛莫能助。”
幾人出了內廂。
賈珍、賈蓉神情沮喪。不過看起來,反倒是賈珍如喪考妣,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喃喃道:“林兄弟可有什麽一勞永逸的法子?”
“一勞永逸沒有,一了百了倒是可行。”
賈珍趕緊閉嘴,這禍說到底,還是他闖出來的,林嵐在賈敬面前沒捅出來,已經是給足了他面子,自然也不會愚蠢到再追問什麽。
孟老夫子有言:“食色性也。”然而這賈府裡頭,賈赦、賈珍、賈蓉、賈璉一個個的,仿佛沒見過女人似的,就活在這女人裙下了,也是個悲劇,還不如賈老道來得有追求。
既然榮府那間大院不留他林嵐小爺,留王造佛塔一事,也只能從寧府入手了。此間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