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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瞳》二百二十八、海族世界之神秘寶物(8)
第一章
鋪子裡沒了生意,我這小店也成了門可羅雀的地方。我天天盼著有人來,哪怕是來個人逛逛順便陪我喝杯茶也好啊!我這鋪子都快沒人氣兒了。我就這麽天天坐在鋪子門口望著日頭髮呆,路過的人看我的眼神就好像說這小夥子年紀輕輕就癱瘓了真可惜啊…剛低著頭打算緩緩酸痛的脖子,這時一個影子擋住了陽光,我心生不爽:現在的人,不光有人擋我做生意,還有人擋我曬太陽!沒等我抬頭,對方開口了:“小吳,好久不見了啊!”我迎著日光眯眼看了看,立刻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對著來人喊了一句馬叔。
馬叔年近六十,可是我爹的老兄弟了,我自然不敢怠慢,不然被老頭子知道了等會回家非得罵我個狗血淋頭。
我笑臉將馬叔迎進店裡,踹了腳桌子,嚇醒了正在睡覺的王盟。電腦前些天壞了,沒什麽大用,我也懶得修,這小子玩不了掃雷,除了發呆也只能睡覺了。王盟抬頭看到眼前是個陌生人,瞳孔逐漸放大,迅速用力揉揉眼睛又把馬叔看了個仔細,然後吞吞吐吐道:“老…老板…這位…真的是來我們鋪子的?”
聽他說完我臉都綠了,心說老頭子的老朋友在這兒這小子也不會給他老板留點面子,讓馬叔知道了我鋪子一年沒生意了,肯定在心裡笑話我。但是長輩在這兒我也不好發作,瞪了王盟一眼示意他去倒茶,然後請馬叔坐下。我看到王盟站在原地沒動,一臉為難的樣子,便問:“怎麽還不去?”王盟這小子指手畫腳的給我使眼色,我不耐煩了,厲聲道:“有什麽話就說啊,讓你小子倒個茶怎麽這麽費勁?”王盟憋得老臉通紅,說了一句:“老板,鋪子好久沒有收入了,哪有錢買茶啊,白開水可以嗎?”我臉色鐵青,心說這小子到底會不會辦事,就說茶喝完了給我留點面子不行嗎?長輩在這兒,叫我面子往哪擱?
馬叔見狀連忙打圓場:“不用麻煩了小吳,跟你馬叔還見什麽外啊?要我說啊,白開水比茶好,就白開水吧!我這次來就是想讓你幫我看個東西。”我立刻擺手示意王盟去倒水,我坐在馬叔旁邊等著看他帶來的東西。
馬叔從背包裡拿出一個瓶子,我一看,是一個將軍罐。拿在手裡仔細看了看,掂了掂分量,有些尷尬的問到:“馬叔,您這東西從哪收的?”馬叔說:“我前陣子去山東順道在古玩街看到,我看這瓶子是嬰戲圖的題材,挺有意思,就買了。就想看看它什麽來頭,我又不懂這些,這不來找你了嘛。”“馬叔,以後有事您直接打電話說一聲,我去給您看就行了嘛,還勞煩您跑一趟。”馬叔笑道:“哎,反正我一個老頭子天天在家沒事乾,出來溜達溜達順道就到了,不麻煩不麻煩。前幾天馬叔在山東還看到你了,在車上就沒和你打招呼,這不是怕你沒回來嘛。”我愣了下:“馬叔,我一直在杭州,您看錯了吧?”馬叔也愣了,“怪了,那明明是你啊,難道我眼花了?”
我擺擺手“好了馬叔,不說這個,我說下你這瓶子。這是一個將軍罐,青花人物紋蓋罐,底落大清康熙年製款,底釉是現代的感覺,沒有康熙潔白滋潤的感覺,裡釉比外釉暗,這明顯是藥水的作用。而且胎質乾澀,體量輕,所以是一個現代仿康熙時期的一個罐子。”
馬叔只是笑笑,並沒有什麽難過可惜或者失落的反應,想必價錢也不會很高。
“馬叔,您要是喜歡這類的,回頭我鋪子裡收了好看的立刻給您送去!”“別別別,你自己做生意也不容易,我就是圖個好看,也不是為了賣。行了小吳,馬叔先走了,今天兒子出差回來,你阿姨叫我早點回去做頓好的。你要是沒事今晚到我那兒吃吧,都是一家人,別客氣。”我連忙推辭:”不了不了馬叔,我前幾天訂了批貨,今天晚上到,我去不了了。”
馬叔站起身:“行,那我先走了,你有空去馬叔那坐坐,馬叔給你做頓好的!”
“得嘞馬叔,您慢走。”
當時我沒有想到,馬叔在山東看到的我,其實就是另一個我。或者說,他才是真正的我。
杭州某間小茶樓裡,我手裡握著一杯白開水,有點坐立不安。
一小時前我還在自己的鋪子裡,為了掩蓋鋪子好久沒客人光顧的事實,百無聊賴的擦拭著古董上積攢了很久的灰塵。手機響了,應該是胖子。這幾個月除了胖子偶爾打電話給我匯報他在巴乃的逍遙生活順便扯扯淡,也沒什麽人打電話給我。可是當我看到手機顯示未知號碼的時候愣了一下,心說胖子難道換了公用電話?還是巴乃太偏僻網絡顯示不了電話號碼?接起電話:“我說胖爺,這大中午的你不應該給你老丈人做個飯一起喝喝小酒嗎?這麽有功夫和我扯淡?”我剛說完,電話那頭回應的卻不是胖子的聲音。“去龍井村羽陽閣茶樓,什麽都不要問,我不會害你。”明顯的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我剛想罵一句神經病
掛掉電話,聽到了我這一年最敏感的五個字:“魚在我這裡。”
我拿著手機呆住了,到底是誰?五個字讓我腦子裡瞬間閃過了這半年的所有本不該出現在我生活裡的那些事,可是這些事不都應該了結了嗎?和這件事相關的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參與過這件事活下來的那些人也都在也不願意提起,那這個人到底是誰?我剛想問清楚,那邊的人卻掛斷了電話。我下定決心要去看看,如果是一個惡作劇,那他倒霉了,他觸碰到了我最敏感的那根神經,敢在我的地盤撒野,如果不給他點顏色看看,對不起我小三爺的名號!
我打了車一路走一路看,司機師傅越開越偏僻。“師傅,您沒走錯吧?”我強擠著笑臉問司機。“沒有沒有。再過幾公裡有一大片茶園,你要去的茶樓就在茶園旁邊。”司機師傅倒是很和善,耐心的給我解釋。這個人選在這麽偏僻的位置,如果我撲個空,來回路費也夠我肉疼的。這段時間我的鋪子一直沒有顧客上門,連那幾個老主顧也好像一起商量好人間蒸發了,我不止一次想他們是不是由於某個契機認識了然後志趣相投一起去馬爾代夫住了好幾個月?三叔現在生死不明,手下的鋪子我暫且接手,原來的老夥計大多都走了,留下的不知道黑了三叔多少資產,天天覬覦著三叔的位置,再這樣下去我都要去喝西北風了。幾百塊錢要是以前我汗毛都不會抖一下,可是現在也夠我吃好幾天的。
下了車我心都寒了,心說這茶樓開在這地方是晚上給鬼沏茶喝的嗎?看裝修挺好,可是看樣子這店至少也有三年了,怎麽還沒關門?老板的爹是李某?還是他們晚上賣茶給鬼喝白天副業賣冥幣?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走進茶樓,門口迎賓的服務生帶我上了二樓找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把菜單遞給我。我隨手翻翻,這裡的茶價錢貴的驚人,這下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這間茶樓開在這麽偏僻的位置還這麽久不賠本,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附近打不到車,因為來這裡喝得起茶得人當然都是有車的,有錢人來這裡也是為了圖個安靜。
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先生,您要喝點什麽?”我老臉一紅,這麽貴的東西我現在的生意狀況當然是喝不起的,我在這兒等人,就算我暫時不點東西他們也不至於把我轟出去吧?
我強裝鎮定,合上菜單說:“先不用了,我等人,等他到了再說吧。”服務生微笑的點了點頭走下樓,不一會兒拿了杯水上來放在我面前,說:“有什麽需要隨時叫我就行。”
我看著窗外的環境,四周一覽無遺,沒有什麽遮蔽物,只有一片矮矮的茶園。我發現這裡僻靜的過分,從我坐在這裡到現在沒有一輛車經過,附近也沒有住戶,我忽然開始害怕,如果我中了誰的圈套,這個人帶了幾車人過來揍我,我連跑都跑不掉。難道我從二樓跳窗出去,然後逃到茶園裡狂奔嗎?那茶園主人一定當我是誤入的野豬,和他們一起堵我。想到這裡,我開始緊張,拿起桌上的水一飲而盡,企圖平靜下我的思維。手裡捏著空杯子,開始怪自己太衝動,剛接到電話的憤怒也轉變成了不安和害怕。可能是太久沒有處在危險的環境,我居然喪失了這半年出生入死練就的謹慎思考的能力。
“服務生。”我眉頭緊鎖,想再要杯水平靜下。
“先生您好,您要點什麽嗎?”我愣了下,說:“我只是想...”
“一壺雨前龍井。”
我詫異抬頭,卻見一個男人從樓梯口向這邊走來。我驚呆了,看著眼前的人心裡驚呼:怎麽會是他?!
第二章

我瞳孔瞬間以一種誇張的方式收縮。
“是我。”解雨臣收起了手機坐在了我的對面。“你的傷好了?”我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說一句廢話。我心說這也不能怪我,解雨臣突然出現在杭州還以種詭異的方式約我出來見面,這種感覺就好像張起靈站在我家桌子上隨著音樂面帶笑容的跳脫衣舞。
解雨臣突然認真地看著我,我總覺得他好像看得到我在想什麽,驚得我一身冷汗。
兩人沉默了一分鍾,他說:“你得和我走。”我又驚了一身冷汗,解雨臣受傷有撞到頭嗎?今天這是怎麽了?難道是解家散了?當家的受了刺激?
我冷靜了下,小心詢問:“到底出什麽事了你和我說,咱們商量著解決,你別這樣好嗎...”
“沒時間了,你先走,樓下有輛車,是我的人,你上車說我讓你來的。”他掏出手機看似漫不經心的玩著,壓低聲音繼續道:“到了地方詳細給你解釋。”
我還沒理清眼前的狀況,手機響了,掏出一看,是解雨臣的信息。我抬頭看了看他,他卻並沒打算理我。我打開信息,只有一行字:
有人想殺你,走。
我雖說有些摸不到頭腦,可這些年摸爬滾打的經歷讓我明白現在的處境,我只能聽他的安排。解雨臣雖說性格很難搞,但是我知道,他絕對不會害我。所以當即便起身向樓下走去。
我坐在車裡想理理頭緒,至少要搞清楚到底是誰怎麽回事。解雨臣這個當家的做的十分成功,他的手下只有棋子,沒有心腹,他的安排當然不會告訴手下,就算我問了司機也是白問,看來完全得靠自己了。我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習慣性的摸出煙打算點上。
“小三爺,當家的不允許我們抽煙,更不允許別人在他的車裡抽煙,說是怕壞嗓子。您看看您是不是憋會兒,到了地方再抽?”司機顯然是從後視鏡看到了我的動作,及時打斷我。
我一拍腦袋,怎麽把這事忘了,解雨臣是戲子出身,還是花旦,嗓子就是命,煙當然是大忌,我說怎麽從來沒見過他抽煙。沒有煙我暫時沒辦法思考,索性閉目養神。
解雨臣的手下一直開車到杭州郊外的某處,這條街就和那茶樓一樣,沒有半個人影,青磚石瓦的,只有牆縫裡住著野草野花。車在一座二層小樓前停下,看起來像是一座廢棄的簡陋別墅。我下了車,看到院子的花壇,裡邊枯枝不少,看樣子最後一戶人家是突然搬走,不是漸漸衰落。小樓沒有一絲人氣,看上去鬼氣森森的。我突然想起了格爾木的療養院和裡邊已經變成禁婆的霍玲,泛起一絲寒意。
“這是哪裡?”我問身邊站著身穿黑西服的解雨臣的手下,那人淡淡的開口道:“小三爺隻管進去,當家的自有安排。”我有些不耐煩,解家的手下還真是訓練有素,有用的一句都不說,嘴都這麽嚴。不過進這樓我還真有些不太舒服,經過雨水衝刷過的斑駁的牆皮讓我再次想起霍玲濕噠噠的頭髮和冰涼的皮膚。不過,這是在杭州,不是格爾木,就算胖子說我的體質是開棺必詐屍,禁婆也不會追我追到杭州來啊,這代價也太大了。而且解雨臣大老遠叫我來這裡,總不可能是在這兒養了個禁婆只為了嚇唬我。

我深呼吸,壯了壯膽子,加快腳步穿過門前的院子走向小樓。走近看才發現,門上卻沒有很厚的灰塵,西裝男開了門,我才發現裡面的陳設乾淨整潔,沒有一絲灰塵,可是空氣中還有有一股很久沒人住的潮濕的霉味,看來解雨臣已經派人打掃過這裡。
我大致看了下,樓下是客廳和廚房,樓上是書房和臥室,房間不大,東西很少,看得出來解雨臣時間一定不太夠,以他的性子,一定會把該有的東西都準備齊全。
好在客廳裡還有一個電視,一個桌子,一個沙發,我也好打發時間。我把外套掛起來,坐在沙發上,開始漫無目的的仔細觀察這間屋子,這是,一直跟著我的司機開口了:“小三爺,您先歇著,當家的還有點事要處理,很快就過來,我們就在門外守著,有事兒您叫我。”
我歎了口氣,點點頭。從那些事完全走出來已經一段時間了,我天天只是管管自己的鋪子,幫三叔的鋪子理理帳,渾渾噩噩的過了這麽久,以為以後的日子就這麽過了,今天突然來了這麽一出,長時間沒有緊繃的神經有點受不了,什麽都沒做居然還覺得有些累。
“你這小三爺當得可真夠窩囊。”門口傳來解雨臣的聲音,我探頭望去,他大步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個盒子。我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解雨臣坐在沙發上,隨手將盒子放在桌子上,轉頭對手下說:“出去看著,傳我的話下去,如果有人靠近,提著他頭來見我。你們要是看守不周有人溜進來了,就提著自己的頭來見我。”那人點了點頭便出去了。那人走後,解雨臣打開手機遞給我,揚揚下巴示意我看。我接過手機,發現他給我看的是一張照片,我的照片。我笑道:“我說當家的,我知道我長什麽樣,你給我看這個乾嗎?你要是把我帶這兒來就是想給我看我照片,這玩笑可就過分了啊,別鬧,我們說正事。”我當然知道他沒有這麽無聊,現在解家四面受敵,他要是有這時間不如在家舒舒服服的唱個小曲。
“照片上的不是你。”解雨臣靠在沙發上,看樣子有些疲憊。
我愣了一下,又笑道:“不是我難道是你啊?”他懶得解釋,把進門時手裡的盒子推倒我面前。我打開,裡邊是張人皮面具。一年以前我覺得武俠小說裡邊才有有的東西,在我扮過三叔之後變得非常熟悉,一眼便認了出來。當我撐開面具看清這張面具的五官時,頭皮一陣發麻。這張臉的五官,我再熟悉不過了。沒錯,這張人皮面具,是我的臉。
解雨臣揉了揉揉臉,閉著眼睛說道:“照片是我的人拍了發來的,前段時間我讓他混進一個夾喇嘛的隊伍裡去找一樣東西,我交代他到了地方告訴我領頭的人的底細,他傳了這張照片,就再也沒了消息。這張照片就是下鬥前不久拍的,他們這次夾喇嘛的領隊。”
一股寒意襲遍全身,我一直在杭州,可是卻出現在另一個地方組隊夾喇嘛。這不可能,就算是我失憶了,之前的九死一生已經讓我再也不想靠近古墓半步,更別說組織夾喇嘛。那這個人是.....我吸了口冷氣:“難道是他?”解雨臣點了點頭。“他發了這張照片之後我也很奇怪,你這邊的事解決的都差不多了,你為什麽還要夾喇嘛?於是我有點懷疑,遍派人打聽,發現你回來之後根本沒有離開過杭州。如果你在這裡,那照片裡的人隻可能是他。”
我和解雨臣口中的他,也是這幾夾喇嘛的領隊,就是
另一個我,齊羽。我鎮定了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我派去的人沒了消息之後,我派人打聽了你的行蹤,發現你在杭州,我便開始找人拿著照片打聽這個人。直到手下回來告訴我打聽到了關於他的消息,消息卻是好幾撥人都在找他。”
我很疑惑,難道齊羽現在這麽吃香?所有人都要找他夾喇嘛?“找他的人,都是下了殺心的。他在鬥裡拿了一樣東西,拿這樣東西的時候出了些變故,很多人都折在了鬥裡。剩下的人也在出鬥的時候被他黑了,他一個人拿著這樣東西跑了。我打聽他原本是為了那樣東西,你也知道解家現在的狀況,我不能耗太大的力氣在找他上,所以為了省力,我派手下分別盯著這幾波找他的人,打聽到了動向我就在他們之前行動。可是前幾天,我打聽到了,他們要來杭州。”
聽到這裡,我頓時明白了。“你是說,怕他們以為我是齊羽,來殺了我拿東西?”我將人皮面具放回盒子裡,皺起眉。解雨臣點了點頭道:“我本以為經歷了這麽多,你可以成為第二個吳三省,那我也不用替你擔心,誰知道你這個小三爺做得這麽窩囊。”我老臉一紅,心說這確實挺丟臉。先不說解雨臣這個當家的在解家腹背受敵的情況下仍然把解家打理的井井有條,就連秀秀這丫頭現在也有一家之主的范兒,而我,三叔的鋪子在我的手下夥計走了大半,剩下的各個不服我,就連自己的鋪子都天天虧本。
“那現在該怎麽辦?”我也不想這麽慫,可是理智告訴我,現在的狀況,我能信任的就只有解雨臣,潘子沒了,胖子在巴乃,也只有他能幫我了。我又不是悶油瓶,被人追殺根本不用跑,隨隨便便就把人家腦袋擰下來。
“今天叫你出來就是想把在你鋪子旁邊蹲點的雜碎甩掉,他們的人隨時可能衝過來,如果你落到他們手裡那我也無力回天了。以解家現在的狀況我也沒辦法搞出那麽大的動靜和他們要人,就算我豁出去了,我也未必要的來。所以在我想好辦法之前只能讓你和外界斷絕聯系,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你今天去茶樓的出租車也是我安排的,在你出發去茶樓的時候我帶著你的人皮面具引開他們,在你出茶樓到這裡的時候我又用同樣的方法把他們引到死胡同解決了。”
第三章

我在這小樓裡住了大概一周了,飲食起居都有人照顧,也算是逍遙在,可我心裡卻一點都不痛快。再怎麽說我也是老九門的後人,堂堂小三爺,居然會落到寄人籬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地步。天天過的渾渾噩噩的,我卻想念起天天呆在鋪子裡的日子,雖說一天到晚沒什麽生意,可至少我可以隨便活動,一樣是睡覺,我都覺得還是在鋪子裡舒服。解雨臣這幾天就來了一次,無非是匯報一下事情進展。說是匯報,倒不如是我死皮賴臉纏著他問東問西。胖子這段時間一個電話都沒有,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難道是他老丈人的地被大水衝了?巴乃這一周只有一天不下雨,還是陰天,照這天氣也不是沒可能。這段時間是雨季,連杭州都常常雨下個不停。
這些天我想了很多,現在的情況以我的能力沒辦法翻盤,倒不如趁這幾天好好想想怎麽把三叔的鋪子重新整合起來。我那邊到無所謂,賺了賠了都是我自己的,可是如果有一天三叔回來了,他的鋪子被我帶成這樣,我該怎麽交代?可是我一個人的力量顯然不夠,也不知道解雨臣這家夥會不會幫忙。如果我要做三爺,要樹立威信,身邊就需要一個像潘子一樣可以為三叔賣命的心腹。這個人可以是誰呢?我首先想到的居然是悶油瓶。可是我也知道這不現實,我總不能叫一幫手下去長白山把他挖出來吧?而且他的記性,說不定哪次出去砍個人,刀剛架人家脖子上就忘了自己來幹嘛了。我在道上認識的人太少,數一數現在還找的到人的也只有解雨臣、秀秀、胖子和小哥,除此之外就只剩王盟了。但是我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我真的和人打起來,對方拿著砍刀朝我過來,王盟難道發著呆給我當肉盾?那還有誰呢,解雨臣和秀秀現在都是一家之主,給我賣命當然不合適。那只剩胖子了,他發起狠來連我都覺得害怕,可是我心裡明白,胖子永遠都不會丟下兄弟不管自己逃命,可是他絕對不會為誰賣命。
既然武力解決不了,三叔的手下也不會認我這點小聰明。我想了很多種辦法,都被自己否定了。
我揉揉太陽穴,這個問題暫時想不通,還是想想別的吧。齊羽他到底帶走了什麽,至於讓這幫人這麽瘋狂的找他? 在道上一個筷子頭黑了一群喇嘛的事也不是沒發生過,抓不到就算了,抓到了的話往往這個筷子頭下場都很慘,除非他的身份讓人被黑了也只能吃啞巴虧乖乖閉嘴。可是齊羽這個人腦子很聰明,絕對不會讓自己深入險境無法脫身,但他也不至於要將所有人置於死地,最多就是困住了他們自己想辦法脫身,否則也不會有活口能派人找他。解雨臣說很多人都折在了鬥裡,也就是說裡面絕對有很大的危險,可是為什麽齊羽出的來呢?而且為什麽這些人可以肯定齊羽真的活著出來了而不是在拿了東西逃跑的時候也折在了鬥裡某處?解雨臣說他派去的人也失蹤了,生死未卜,他派出去的人必然是有一定能力的。到底是什麽讓齊羽有這麽大的膽子,得罪了道上這麽多人,冒著生命危險拿這樣東西?一定有一樣東西讓他不得不豁出性命去得到,可這樣東西到底是什麽呢?
揉了揉揉臉,我感到有些疲倦,這些天一直睡不好,倒也不是不想睡,而是根本睡不踏實,腦子裡總是在想齊羽的事,鋪子的事。我幾乎都是在逼自己休息,可是腦子裡總是不能清淨。
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我好不容易有了點睡意。剛剛關了燈躺下,外邊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聽起來還不止一輛。我走到窗口向外看,之間這些日子裡停在院子裡的車都開走了。大半夜的,這些人要去幹嘛?吃宵夜?可是看起來好像有什麽急事的樣子。這些是解雨臣的手下,也只有這個當家的叫得動他們。難道說,解雨臣那邊出事了?我掏出手機,立刻播了解雨臣的電話,通了,可是沒有人接。我心裡一緊,心說怎麽這個時候出事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嗒”的一聲,好像是有人踏上最後一節樓梯發出的。這個房子有些年頭了,木質地板也有些翹起來了,伴隨著那一聲的還有老舊的木板被摧殘發出的呻吟,“吱呀、吱呀”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門後邊有東西,解雨臣的手下都走了,那門外的東西是什麽?我心說難道讓我說中了,這裡不會真的有禁婆吧?可是我也不是第一天來這裡了,難道我跟禁婆住了一個星期都沒發現?我仿佛可以看到一隻禁婆以一種扭曲的姿勢貼在門上,那雙沒有眼仁的瞳孔正透過門縫死死盯著我,正在試圖把它冰涼黏濕的頭髮從門縫裡塞進來,慘敗開裂的嘴唇咧著,露出詭異的笑容。
我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有關禁婆的一切記憶佔據了我的大腦,覺得一股寒氣從腳跟直穿腦門。我吞了吞口水,鎮定了一下拿出打火機。禁婆怕火,如果它真的從門縫裡送頭髮進來跟我打招呼我也好擋一下。
“砰砰砰”三聲叩門聲讓我的心咯噔一下,身體一顫,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撐在桌子上的手不小心按到了空調遙控器,“滴”的一聲,冷風嗖嗖的衝著我脖子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同時我也冷靜了一些,禁婆是不會這麽有禮貌的敲門的。“誰?”我問道。
“小三爺,當家的讓我接您離開,您開下門吧。”我聽到是解雨臣的手下,狂跳的心慢慢平靜下來,揉了揉頭髮,走到門口開門。
門口站著的是那天和我一起來的西裝男,剛才居然把他當成是禁婆,我頓時覺得有點尷尬。
我裝作打了個哈欠,對西裝男說:“不好意思啊,我剛才在睡覺。”說完我就後悔了,剛才這哈欠打得無比生硬,而且剛才在門口那句“誰”一聽就知道我很清醒。更何況,有誰會在睡覺的時候手裡握著打火機?他神色有些古怪,眼神向我身後的屋裡飄去,我心說他到底是解雨臣派來接我走的還是來捉奸的?老子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單身男人,就算有人在我屋裡也不算違法吧?
“小三爺,我們還是快點吧。”看我站在那裡沒什麽反應,西裝男催促道。我整了整衣服,向門口走去。走到西裝男身邊的時候,我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煙味,忽然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至於是哪裡出了問題,一時間還真說不出來。
到了樓下,一輛黑色的桑塔納停在門口,西裝男走過去替我開了門,雖有些不太習慣,可我到底也是個小三爺,也沒和他客氣,徑直坐了上去。西裝男關好車門也上了車,上回見到他是面無表情,這回卻是寒氣逼人,看得我有些不自在。剛坐穩,西裝男點上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心中一緊,剛才好不容易消退的冷汗又一下湧了出來,忽然明白了剛才沒有想通的不對的地方,解雨臣不允許自己的手下抽煙, 更不允許手下的人在他的車上抽煙。也就是說,這個人根本不是解雨臣派來接我的人,更不是解雨臣的手下,又是一張人皮面具。那他是誰呢?剛才解雨臣的手下一定是他支走的,如果他支走了解家的人,而隻帶我走,那說明他的根本目標就是我,那他隻可能是那一批來找齊羽的人。
我逼迫自己冷靜下來,裝作鎮定的隨口問道:“你們當家的沒事吧?”這人說道:“小三爺別急,見了當家的就知道了。”這人叫我小三爺,說明關於我的事情他們是查過的,也就是說,他們認定了齊羽就是我本人,如果我解釋了,他們也只會覺得我只是為了活命或者為了保住那東西編的蹩腳的謊話罷了。
一會兒工夫,那人已經將車駛上了馬路。我一摸口袋,想找手機,才想起剛才在樓上聽到汽車發動時給解雨臣打過電話,隨手就將手機放在桌子上了,走的著急,沒有拿出來。
媽的,這是要置我於死地嗎?我裝作看風景,想找到一處隱蔽的地方可以讓我有機會跳車躲避,或者看到有路過的車和人,我跳出去也好有人救我。可惜老天不給臉,這裡是郊外,眼看就要上高速路了,還是沒有可以讓我跳車的地方。我心急如焚,時不時看眼那人有沒有看出我已經識破了他不是解雨臣的手下,好在他專注的開車也沒有說什麽。當然我也不想他說什麽,這樣我還有些時間思考怎麽逃,如果他現在說一句、小三爺,到地方了,您下車吧,然後一槍崩了我,那我他媽的哭都沒機會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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