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中原這時候終於清醒了,剛才這家夥昏迷之後,被法醫弄醒了之後,就一直不清不楚的樣子。李義示意宣樂將東西拿過來,悲催的宣樂這時候完全成了提線木偶,呆若木雞一般的將得自寧中原公事包裡的那副畫放在了鄺老面前。 李義知道這時候不能在開玩笑了,否則顧老如果向自己發飆,那麽事情就很快無法收拾了,他可不想因為誤會影響到自己和四老的師生關系。
“老師,您看,我答應您找到一副名畫,這樣我就能夠名副其實的成為您的學生了!”
鄺老看到李義將一副拙劣的畫作打開,一眼就看出這幅拙劣的畫作就是剛才那副鄭板橋真跡的臨摹之作,只是臨摹的人畫技,繪畫功力太爛了。
“咦,這才是鄭板橋和金農合作之作的真跡!”
顧老三人在一旁聽到,急忙起身來到鄺老身邊,其中李老更是不客氣,直接將李義扒拉到了一邊去。
“鄺老,這不是小孩子塗鴉之作嗎?”
三老之中,李老精通瓷器,中國古代的很多精美瓷器都對繪畫要求極為嚴格,甚至很多傳世的國寶瓷器上面的畫作都是當時的名家繪畫的得意作品,因此李老也對書畫有著很深的造詣,只是趕不上他對瓷器的研究那麽深罷了。
馬老是金石類的大家,自身也是繪畫名家,也看出了鄺老面前的乍看起來像是塗鴉作品之中的隱秘。顧老是四老之中的古玩全能,雖然不會修複名畫,修複瓷器,但是對各類古玩都有著深厚的研究,一點也不必其他三老差,其本身也是國內當代書法大家。
鄺老面對宣樂的不解,笑著說道:“在中國一直有種卑劣的盜畫手法,那就是揭畫,這種揭畫的手法可不是為了修複裝裱的畫作,而是為了盜取名畫。”
隨著鄺老的解釋,包括李義在內的現場所有人明白了中國自古有名畫起,就開始有的一種盜畫手法。古人名家繪畫所有的紙不是普通的紙,最早的是繪畫於特製絹之類的絲織品,或是布帛之上,後來隨著唐代繪畫專用的宣紙技術日益成熟,一種很隱秘的盜畫手法開始盛行。
裝裱過的畫作能夠被高明的盜畫者分成三部分,其中分為表層,內層,底層,這種做法來源於一個典故入木三分。
這個典故中的主人就是中國古代流傳千古,享譽海內外的書法大家,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書法大宗師王羲之。
據說當時的皇帝命王羲之題字在木板上,然後再由工匠進行雕刻,結果工匠發現王羲之的筆力滲透木板達三分,於是就有了入木三分這個典故來形容術法筆力的遒勁。
隨著宣紙盛行,使得名畫書法作品能夠保持千年,於是為了盜取名畫,揭畫盜畫的手法開始出現。揭畫者偷走中間內層的畫作,然後利用重新上色等等一系列的手法得到了一副名家真跡。
而這種做法會導致原有名畫持有人的名畫一旦出現問題,就再也無法修複了,而被盜取的名畫因為失去了表層和底層也無法長久保留下去。
這種做法實際上是導致很過名畫被毀的一個重要原因,不亞於戰火等等歷史原因造成的書畫作品失傳。
鄺老講完後,已經利用一些很巧妙的工具,將拙劣的鄭板橋臨摹作品的外層揭掉了,露出了裡面其中的廬山真面目。
鄭板橋和金農的這幅罕見的作品,兩種風格的竹子相輔相成,互相呼應達到了一種完美的境界躍然於紙上。
即使是僅有普通欣賞水平的宣樂,
李義也都看出來畫中的竹子表達了畫作主人不甘平庸,堅韌不屈,落拓不羈,知音難覓的意境。 鄭板橋和金農是清朝康庸乾年間的著名文人,書畫家,兩個人在詩書畫方面具有高超的造詣,金農在詩文造詣略長於鄭板橋,畢竟此為老先生五十出頭才專攻書畫,六十歲才開始花竹;而鄭板橋則在繪畫,尤其是以蘭竹石為題材的繪畫造詣超絕。
兩個人都是詩書畫文學藝術大家,總體來說各有千秋,各有所長,不分軒輊,但又各有側重點;金農善於梅花,尤其是墨梅;鄭板橋的竹被稱作鄭竹,其造詣之深,可見一斑。
梅於四君子之中意境是一身磊落的傲骨,高潔脫俗;竹於四君子之中謂之謙謙君子,清雅瀟灑;從這幅罕見的畫作中,恰好體現了鄭板橋和金農兩個人高超的畫技和磊落坦蕩,高潔志遠的品性。
畫作中兩個人合力完成的竹位於山腳下,相輔相成,以鄭板橋的竹為主,金農的竹為輔,風格各異卻又融為一體,實在是難得的曠世之作;山上金農所繪的梅花雖有孤芳自賞之意,卻又暗含著向山中空谷幽蘭致意。
從這幅畫中可以看出鄭板橋和金農互相讚賞,互相欽佩對方的人品與詩書畫作品的高超境界。互為摯友的雙方與畫中題詩,讚美對方。
這幅畫簡單的寥寥數筆勾勒出的山石,隱隱透出作者的風骨,志向高潔的梅蘭竹將畫作意境推向了巔峰。
“此畫真是神來之筆,堪稱傳世國寶!”
鄺老的評價絲毫不過,無論是鄭板橋還是金農,都是清代詩書畫到達巔峰,而且又別具一格,自成一家,兩個人的傾力之作恐怕世所罕見。
歷史記載,也有些書畫家合作,大都是一人題字,一人繪畫,鄭板橋和金農的這種共同完成的作品還真是罕見。
只可惜這幅畫作為居心不良的陸明遠三人還有寧中原汙染並且一分為二。 顧老三人皺著眉頭看著鄺老,鄺老雖然能夠將這幅畫作內層重歸原位,但是被化學藥劑汙染的畫作表層和底層已經無法複原了。
“寧中原,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毀損如此珍貴的國寶,我看你是活夠了!”
令李義,可兒和宣樂意外的是鄺老竟然認識寧中原,倒霉的寧中原聽到鄺老的話當即又昏死過去。
滿屋子的刑警,宣書記,李義三人這時候都不敢出大氣的看著四老,心中都是沉甸甸的。李義忽然長出一口氣,引得顧老十分不滿。
顧老正待開口,李義急忙笑著說道:
“老師,我有辦法讓這幅畫恢復原樣,只需要四位老師配合!”
“你說是真的?”
顧老聞聽此言,盯著李義看了好一會,才微微點了點頭,四老低聲耳語幾句,然後顧老對宣書記說道:
“小景,無論最後這幅畫能不能修複,事關這幅畫的相關罪犯一個都不能輕饒!這是國寶啊,這些人都是民族的敗類!”
“是,顧老!”
顧老三人拉著李義走到一邊,李老單獨和宣書記交代事情,畢竟目前只有李老還是國家文物局的負責人。
“阿義,你小子可不能拿這件事開玩笑,事關重大,你若真的有這個本事,這千斤重擔可就要你跳起來了!”
顧老意味深長的話,令馬老和鄺老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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