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羅南部水師統帥金和問摸著胡須盯著幾裡外奔逃的唐軍戰船,面露微笑道:“這些唐人還真是膽大包天,竟敢跑到我新羅南部海岸刺探我國國情。當我新羅水師無人呼?”
“這些唐人以為仗著船高大堅固就能肆意出入我國海岸,三艘船都敢來,簡直沒把我新羅放在眼裡。得讓這些唐人有來無回,給平壤那個囂張的唐國小王一點顏色看看,我新羅水師也是能戰之士,可不是那些畏敵如虎的陸師。”金和問身邊的部將樸正金捏著拳頭恨恨的說道。
“樸將軍說的對,大王雖迫於形勢簽訂喪權辱國的停戰條約,但咱們這些為將者不能喪了士氣。眼下正好殲滅這夥唐人,傳首國都以振國威!”另一部將殺氣騰騰的說道,仿佛唐人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百余艘新羅戰船上早以枕戈待旦的新羅將士更是士氣高漲,雙目緊緊盯著前方一個勁逃跑的唐船。槳手在軍官的催促下更是連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奮力劃動船槳,新羅水師的速度更是提升了一大截。
金和問作為新羅南部海岸的水師大將,數年前參加過配和唐軍迎戰倭國、百濟聯軍的白江口之戰,算的上身經百戰的新羅水師大將。聞唐軍南下寇掠本國北境,大王被迫簽訂辱國停戰和約時,金和問恨不得率領水師上陸與唐軍大戰三百場以血國恥。
一直處心繼律尋找戰機,以便在未來再度開戰時打唐軍一個措手不及的金和問,在數日前得知派往百濟的探子回報有一支三艘大船的唐軍水師停在了仍被百濟殘余唐軍所控制的首原縣,打探新羅水師情況及向東行駛的海上航路,於昨日清晨離開首原向東行駛。
得知此消息的金和問心知,這三艘船定是唐軍為下一次兩國開戰時,探清新羅南部海岸情況方便從海上進攻的探船。
諾讓唐軍水師探清了新羅南部海岸實情那不得了?金和問立即點齊水師一百余艘戰船,三千將士前來截殺。
金和問望著戰意高漲的將士們,心中也是豪氣萬丈,大喝道:“將士們擂起戰鼓,加快航速,務必擒斬唐人以血國恥!”
“洗血國恥……”激動的新羅將士揮著手中的兵器鼓著胸膛吼叫道。
士氣昂揚的新羅水師,擂起戰船上的大鼓,上百面戰鼓齊鳴聲動數裡。興奮中的新羅人更是衝著逃跑的樂浪探險隊嗷嗷直叫,宣示著自己的強盛戰意。
探險隊三艘船上緊張的水手們聽到身後新羅人震天的戰鼓,恐怖的嚎叫聲,心卻三分,大部分人更是冷汗直冒,一緊張手上的動作就遲緩了下來。
船舷上一名夥長瞧他手下的一名新手驚恐的望向船後越來越近的新羅戰船,神情呆滯,不由惱怒取下腰間的刀柄狠狠的砸了過去。
“啊。”
呆滯的水手被夥長刀柄砸倒在甲板上直叫喚,望著看過來同樣神情驚恐的水手,夥長厲聲的喝罵道:“想活命的都給老子動作麻利點,再他娘發現有人像他一樣,就不是刀柄是刀刃了。”
“他娘的,給老子起來。”夥長又狠狠的踹了一腳被他砸倒在甲板上的水手,其他水手擔驚受怕的趕緊忙活手上的活計。
眼前的情形陸元慶看在眼裡,心中擔憂不已。若繼續按此航向航行,必被新羅追上。
出發前雖進行過海上做戰演練,以備不時之需,船上也配備了足夠的武器。燕王還派了打過仗見過血的三十名士兵上船擔任隊正、旅帥等職,負責在遭遇敵襲時指揮那些水手作戰。
可樂浪探險隊船上的大部分人都是從沒上過陣的水手和幾個船長,之前的演練也就練出個花架子。靠那三十名士兵可沒大用,真讓打了老仗的新羅水師追上來,探險隊就是戰五渣。
何況探險隊在數量上處於絕對的劣勢。
胡安君心驚的站在船尾甲板上看著船後越來越近,擂鼓震天的新羅水師,臉上寫滿了懊惱和擔憂。
看到負責指揮船隊航行一臉疲憊的陸元慶走來,胡安君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焦急的尋問道:“為何船隊還沒有擺脫新羅人?殿下可是說了咱們的船在海上航行是當今天下最快的,元慶兄這是怎麽回事?”
“哎!”陸元慶歎氣道:“胡總管,現在吹的是西北風,新羅人可是順風啊,咱們是向東行駛,雖不是逆風而行,船上的風帆卻借不到多少風力,整艘船就靠船尾舵的動力。”
“那咱們就向東南行駛不就順風了嗎?以咱們船上這麽多大面風帆,順風應該能輕易甩掉新羅人啊。”胡安君有些生氣,既然能順風那咱們幹嘛不順風?等著新羅人上來砍咱們?
“若向東南行駛, 咱們就不能按計劃到東柵州都督府了,東南可是去倭國,不知總管是否確定?”
“確定,去倭國就去倭國吧,趕緊令船隊向東南行駛擺脫新羅人要緊。”
這時候還管什麽計劃?保命要緊。胡安君急切的催促著陸元慶趕快去指揮船隊調整航向。
利用探險隊調航線這段時間,新羅行駛在最前面的幾艘戰船離走在最後面的探險隊一艘船僅有不到三四十丈了,雙方都能看清對方面容。
新羅人更是興奮異常,彎起弓向探險隊進行拋射,幾十支箭呼嘯而來插在最後面一艘船的船尾甲板上。
“平時是怎麽訓練你們的,這會就給我怎麽打。”
隊正連踢帶踹,將一幫沒上過戰場膽戰心驚的水手提到船尾甲板上,人手一張弓,還有五張弩瞄準船後緊緊跟著的新羅戰船就射。
就這樣,速度快的新羅戰船緊隨著行在最後面的探險隊船隻,兩方人馬挽弓搭箭相互攢射,不時有人中箭倒下。
新羅人更是卯足了勁劃槳,以便靠近探險隊船隻進行接舷戰才能發揮人數優勢。可明明就那麽幾十丈的距離就是無法拉近,讓金和問等一乾新羅將領眼珠都望穿了,期待中的接舷戰就是沒發生。
在與探險隊攢射中一員新羅小將被射瞎一隻眼,被部下護著到船倉躲避唐軍的箭失。
小將剩下的一隻眼入船倉看到船隻兩邊劃槳的水手有氣無力的模樣。心中大恨,認為他們出工不出力才使船隻使終無法追上唐軍導致自己被射瞎一隻眼。不顧眼瞎的疼痛,上去就是一頓踢打喝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