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攆著潰退的新羅軍掩殺的劉仕江轉眼一瞧,竟發現了新羅軍副將文忠的身影,離他僅五步。
天賜良機豈能錯過斬殺新羅大將的機會?
劉仕江提刀就殺了上去,長長的陌刀一刀揮下,護著文忠的三名親兵一人被斬成兩段,兩人被破開了腰身倒在地上,眼看活不成了。
文忠大驚,急忙提刀迎戰,身邊的親兵盡數被劉仕江的親兵纏住不能上前救援。
兩人持刀大戰十個回合,文忠力漸有不支,身邊的己方士兵越來越少,心有恐慌意圖擺脫劉仕江趕緊撤走。一招不甚,被劉仕江抓住機會,霸道的陌刀直接劈飛了文忠手中的長刀。
劉仕江大喜過望,斬殺新羅大將就在眼前,急忙揮刀準備將其結果了。
一臉死灰的文忠肩膀上硬挨了一刀,以為自己也將隨那些死於唐陌刀之手的部下一樣被斬成兩半。奇怪的是,文忠並沒有感覺到身軀被劈開的痛楚,只是整個人被刀身上的力道劈倒在地,除了肩胛骨骨折帶來的劇痛外,他居然沒有失去對四肢的掌控?
劉仕江一時愣在了原地,滿腦子的怎麽可能?
絕處逢生的文忠哈哈大笑著,也不去探明他為什麽沒有被眼前的唐將立劈的原由,捂著骨折的左臂趴起來就跑,迅速竄入潰退的新羅軍中不見了身影。
這時劉仕江才提刀看個究竟,砍中文忠的刀鋒處竟是長達兩寸余的豁口。
劉仕江大恨,未能斬殺新羅大將文忠立下大功的竟是這把破刀?奮怒之下,將手中隨自己征戰數年的陌刀朝潰退中的新羅軍擲了出去。
狂奔中的一名新羅士兵回頭看,發現身後沒有追擊的唐軍,心下大喜,剛回過頭,一把有豁口的陌刀從天而降,透胸而過。此人難以致信的雙眼死死盯著透胸達兩尺的長刀,胸腔中的血水順著刀鋒趟趟往下流。
新羅軍大部退入城中,乘唐軍尚未衝進,品日喝令士卒將城門關起來。
七八百人一擁而上,為了活命不顧尚在城門外的士卒哀求大罵聲,嘣的一聲,大門被緊緊閉上。
品日在退入城中的士卒中沒看到文忠,一度以為其以陣亡,直到一名士卒扶著左臂骨折、臉色蒼白的文忠到前眼時才大松了一口氣。
海谷城非久留之地,一旦被唐軍圍攏就必成甕中之鱉,當下需盡快退往禮成江東岸。
不待苦戰數個時辰的將士休息,品日便下令全軍列隊快速從東門出城,直奔禮成江渡口。
海谷西門外,大勝的唐軍將士雖未能乘勝攻入海谷城中將新羅軍一網打盡,在殲滅城外的新羅軍後,人人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在屍橫遍野、血淋林的戰場上癱軟無力的或席地而座,或直接在戰場上躺屍,閉目養神。
四日來又是日夜追擊,又是長達數個時辰的苦戰,再驍勇的將士也累的夠嗆,戰事一結束躺在地上就不想起來了。雖然戰場上腥臭無比,在未上過戰場的人眼裡更是恐怖的修羅在地獄。
很多累的躺在戰場上就睡著了的士兵因渾身鮮血,不注意其起伏的胸口還以為是一具死屍呢,這令負責給己方陣亡將士收屍的士兵鬧出了不少笑話。好幾個睡著了的士兵被當成死屍抬上了裝滿屍體的馬車,直到被車上的屍體壓的喘不過氣來才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堆破碎的屍體當中,當即被嚇個半死從屍堆中蒼慌爬出來。
李尚旦、劉仕江握緊陳宣的手哈哈笑個不停,拍著陳宣的肩膀感激道:“陳兄,你來的真是太是時候了,不然此戰勝敗還真難料啊!”
陳宣面有尷尬之色,諾非數日前他拒絕了李尚旦的建議,也不至於今日打的如此堅難,隻好呵呵一笑:“某與契苾光現在可是奉殿下之命聽李兄的調遣了,望李兄不計前嫌。”
“哈哈哈,某李尚旦何日與陳兄有前嫌?”李尚旦對之前的不快就像沒發生一樣,攬著陳宣的肩膀就如兄弟一般熱情說道:“你我皆在燕王帳下聽命,自當攜力共為大唐開疆拓土,剿滅不服的四夷,平日稍有不快何須放在眼裡?”
陳宣聽在耳裡自是明曉李尚旦言外之意,人家都不計嫌,自己何須憂呢?
一個時辰後,契苾光帶著余下五千援軍喘氣如牛的趕到了戰場,望著早以結束屍橫遍野的戰場,一眾將士總算松了口氣。不然以他們目前疲憊的狀態,真衝上去打,不知多少人因疲憊不堪的身軀而無妄戰死沙場。
不論是剛經歷戰陣的將士還是契苾光帶來的援軍, 皆以是疲勞之師,李尚旦決定全軍在城外好好休整一日,再做攻城準備。
就在此時,哨騎回報,新羅軍早以從海谷城東門出逃,以東奔十余裡今夜就可抵達禮成江。
劉仕江尋問:“今日一戰我軍陣斬新羅軍七千余人,其余部可能有八千多人。我軍目前有騎兵兩千余,海谷城往東又是一片平原地形,適於發揮我軍騎兵優勢,是否立即派出騎兵追擊?”
李尚旦搖了搖頭否定道:“我軍目前不論騎兵還是步卒都很疲憊,極於休整,不是追擊的時候,明日時再遣騎兵追擊。”
海谷城中即無新羅軍,李尚旦令人爬上城牆從裡面打開城門,率軍今夜入城休整,傳令城中各家各戶進獻牲畜酒食用以犒勞將士。
城中百姓怨聲載道,昨日新羅軍入城要他們進獻牲畜酒食,今日唐軍得勝入城又要。僅僅這兩日,海谷城中百姓的牲畜皆無,家中存糧大多被新羅軍、唐軍先後征用。第二日城中大半百姓逃往鄉下,即為了避兵禍,更是為了尋找一口吃食。
……
品日、文忠率殘軍趕至禮成江時以至深夜,出城時尚有八千余兵,因蒼慌出城,經過數個時辰苦戰的士卒得不到休息。一路逃來,上千將士跟不上大部隊,在路上走失,故新羅殘軍僅剩五千余疲勞之師。
至禮成江岸停下來時,新羅士卒以是站無站像,坐無坐姿,渾身腥臭肮髒無比,猶如一群逃難的難民。
品日下令今夜於江岸扎營,明日一早伐木造木筏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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