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羅軍的烏龜殼修的太結實,以致於李煜麾下一眾文武犯了難,商量了半天也沒提出一個合理的辦法。
此時雖是商議軍國大事,但作為李煜的親隨又負責保護其安全,杏兒就坐於離李煜五步遠的左下側,比起一眾文武坐的都要靠近李煜。
聽著殿中文武大臣都沒拿出個令郞君滿意的破新羅大營的好主意。杏兒暗自歎了口氣,郞君此戰打的還真不利索,前前後後大半個月了都未能分出勝負,實在令人捉急。
杏兒歪著稚氣未脫的腦袋,心思飛到了一百多裡外的平壤。也不知馨兒她們現在平壤做些什麽?跟著郞君離開平壤這麽長時間了,杏兒還是第一次與好姐妹分開這麽久,心中有些想馨兒、靈兒、梅兒幾個好姐妹,偶爾想一下常與自己拌嘴,處處都想壓自己一頭的竟爭對手,秀衣右衛指揮使楊詩雁那小妞子。
正在李煜為金元述打造的烏龜殼苦惱時,侍從遞上來一份由平壤剛運輸到漢城的補給物資清單,外加一封馨兒的書信。
半個多月沒見馨兒,李煜頗為想念,心想馨兒寄來一封信是不是抒發對他的相思之苦?
李煜將信拆開取出一瞧,馨兒在信的開頭用了一首詩來表達對他領軍征戰在外的相思之情,再對她負責的王府產業運行情況和平壤狀況做了一個簡短的匯報。
聽聞李煜奈新羅軍修築烏龜殼似的的營寨徒呼奈何,唐軍的各攻城拔寨器械均施之無用,馨兒在信中向李煜提出一個破新羅營寨的主意-超強烈焰。
火攻這半月來李煜與諸將也試過多次,但對於藏身於戰壕,頭頂有敷以泥土的圓木遮擋而效果不大。對於馨兒提出火攻之策,李煜有些好奇,繼續往下看,看看馨兒的火攻有何不同。
馨兒提出,鑒於新羅營寨內所修築的戰壕工事具有對唐軍猛火油灌防禦的措施,尋常火攻肯定不見效。提出,短時間內用拋石機向新羅大營內拋入大量的柴火和猛火油,足以覆蓋整個新羅營寨,燒起來時猶如叢林中爆發的山火一樣猛烈,令營內的新羅軍即無時間清理又無可立足之地。再四方投入火把引燃後,仍要持續不斷的向新羅大營內拋入柴火和油料,使營內的大火能燒一天一夜。哪怕新羅軍紛紛躲入能防火的戰壕,但燃燒常達一天一夜的地表猛火也足以將戰壕裡的新羅軍活活烤熟。
當烈火燃燒的時間夠長夠猛烈時,躲在火堆下不過數尺深的活人還能長久的堅持下來嗎?答案那是不可能的。
就像叫花雞埋在火堆下的泥土中煨烤熟一樣的道理,在烈火滯烤下,地表向地下源源不斷的傳遞熱量,離地表越近接收的熱量越足,溫度也就越高,越不適誼生物生存。
李煜看完後猶如醍醐灌腦,大聲稱讚:“妙,妙啊!持續不斷的向新羅營寨內拋入可燃物,將其活活烤死在戰壕裡,我軍幾乎不費一兵一卒就全殲新羅軍。”
殿中文武諸臣眼神直直的看著李煜,鑒於殿下看罷侍從遞上來的一封信後神色大喜,個個都非常好奇,何人在信中向殿下獻了何計,竟能破新羅營寨的烏龜殼?
李煜將馨兒的信遞給伸著腦袋十分好奇的薛俊,依次傳閱,讓諸位文武瞧一瞧馨兒提出的火攻-‘超強烈焰’攻破新羅營寨的計策。
薛俊看後也甚是讚賞馨兒此計的絕妙之處,以猛火焚燒固守的新羅軍,估計不過數個時辰就可把金元述自譽堅不可摧的營寨燒得乾乾淨淨。
“哈哈哈!殿下,馨兒小娘的計策就是將新羅營寨變成一座超大火堆,生生烤死那群狡猾的新羅夷。
此計夠狠夠毒,張某喜歡。”張世等一眾武將看罷後比李煜還興奮,吵吵嚷嚷著請命去準備足夠焚燒的柴火。
身為王府屬的張翁喜卻搖搖頭,頗為歎息,“此策過於毒辣,有傷天和啊!”
“對付區區蠻夷,哪有傷天和之理?”
身為文人的張翁喜一句悲天憫人之歎,瞬間惹來張世等武將的口誅筆伐,大有不糾正他的心態就誓不罷休之勢。
李煜揮手示意有些吵鬧的眾人安靜,與薛俊、薛訥等文武商議實施馨兒所獻計策的具體安排,向各將分派任務,準備所需的器械、柴火、油等物資。
為了能一舉消滅金元述三萬余兵馬,李煜除高崇德的朱雀衛與蘇明秀的天獅軍鎮守漢城外,全軍出動,準備將新羅營寨裡三層外三層團團圍住,令金元述不敢遣軍出戰而像往常一樣繼續固守營寨,這就給了李煜實施超強烈焰的機會。
在此次平壤送來的物資補給清單中,馨兒為李煜足足準備了五百灌猛火油灌。按大灌裝有四十斤,五十灌;中灌裝有二十斤,一百灌;小灌五斤,三百五十灌來算,足有猛火油五千余斤,配上柴火足夠新羅營寨喝一壺了。
連續兩天,唐軍都在周圍山嶺裡砍伐柴火,一捆捆的收集在各衛、軍之中。乾柴不足,李煜直接下令將漢城中的民居拆毀取木料。
為了便於拋石機拋射柴火,李煜令人將易燃的樹枝編制成一個個大圓球,內部則塞上乾圓木,同時將拋石機拋射的皮帶改大,使之能將體積更大的柴火球拋射出去。
漢城中僅三十具拋石機,顯然不足以在短時間內將大量柴火球和猛火油灌拋入新羅營寨內,李煜又令隨軍工匠打造五十具中型拋石機投入使用。
經過三天時間的準備,一切就緒,李煜親領十二衛五軍,總計五萬一千大軍出城,將新羅營寨團團圍住。絞車弩、拋石機林立在唐軍陣前,數以千百計的柴火球、猛火油灌堆在拋石機旁。
新羅營寨內,三萬余新羅軍嚴陣以待,雖發現唐軍此次來攻兵馬眾多,遠超半月來唐軍出動的兵力,拋石機也比以起多了幾十具,但新羅軍怡然不懼。不少新羅士兵還嘻嘻哈哈的從矮牆中伸出頭來朝唐軍大聲叫罵,取笑唐軍枉費心機,妄想攻破他們的營寨,不過是增加他們斬殺唐軍的戰功罷了。
脾氣暴躁的張世雖聽不懂新羅語,但也難忍囂張至極的新羅人叫罵聲,向李煜奏請攻擊。
新羅營寨周圍幾裡的叢林因雙方交戰半個多月來被砍伐一空,炎炎夏日,在太陽的滯烤下,穿戴甲胄的李煜悶熱難耐,不得不從腰間取出一把折扇使勁的給自己扇風消熱。
對於張世的請戰,李煜連灌兩大口水才淡淡笑道:“張世,你又何須與一幫將死之人生氣呢?何況你還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