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疑慮燕王殿下擁重兵於安東,恐其將來對皇位有戀想生亂事。可安東遠在數千裡之外,燕王諾是生有二心舉兵犯境,西進之路不過海陸兩條,行軍必以陸路為主,海陸為輔。陸路要過沼澤眾多難以通行的遼河,還要穿越營州境內數百裡狹長利於防守不利進攻的遼西走廊,盡頭還有榆關這座立於山海之間的險關阻隔進入河北。海路只有遼東的都裡鎮乘船南下至登州。朝廷守軍只要把守住營州境內的幾座關隘和登州,燕王即使精兵強將在手,亦徒之奈何。何況安東地方苦寒,有口不過兩百余萬,僅靠安東一地是難以支撐燕王十幾萬大軍糧響的消耗。燕王養起這支強兵靠的不過是其麾下眾多從大唐賺取巨利的商行,便相的等於朝廷掌控了燕王的命脈。燕王諾輕舉妄動,朝廷只需查封其在大唐境內的所有產業,不消半年,燕王必兵眾一散難以起事。至於燕王開拓的那些海外島嶼,距大唐更遠,不僅來返受海上天時影響耗費時間長,還要佔用燕王的兵馬糧響呢,形成助力微不可言。將來,只要大唐不陷入天下大亂之中,燕王想進入中原難上加難,頂多只能割據安東自立……”
李治認同的點點頭,心想為君的他怎麽沒想到這些?
“將來諾朝中有事,宗室諸王無兵無權難有影響力時,有燕王擁兵在外,亦是對朝中不軌之人的一種實實在在的震懾,對保大唐江山之永固將起到定海神針的作用。”
張朝說完還不忘四周瞧瞧,以防有人偷聽到他對聖人說的這番話,要是傳了出去,武後必殺他而後快,朝中相公亦饒不了他。
張朝的小動作李治看在眼裡,對於其今日的一番見解甚為驚異。畢竟是跟隨自己幾十年的老人,其本性能耐如何,李治再清楚不過了。原為老實本分的老宦官,突然對國朝宗室情況、安東進入中原的行軍用兵之道頗為了解,還能借古寓京告誡於吾。這本身就透露出了不尋常。
李治不知,張朝今日開解他的一番大道理其實是李煜以前故意在張朝面前以一種感慨時局的不經意方式向其透露,說不定哪一天張朝就能用上。
因為李煜知道,張朝一定會在父皇母后面前維護他,消解傳到父皇母后耳邊對他不利的消息。
李煜未出宮開府時,大明宮中十年的生活,張朝照顧他的時間比身為父母的李治、武後還多。雖一個是主一個是仆,卻並不妨礙張朝對李煜這個聰慧平易近人的殿下愛護。
心中的惆悵經張朝一番解說反而通暢無比李治不再多想張朝為何能有今日一番大道理,揮手令其退下,獨自坐在寢宮中思考今後的舉措。
思濾良久,李治呼出一口濁氣,歎道:“依張朝之言,煜兒擁兵據安東,對吾李家江山社稷當為一件好事。內有亂以外製,外有亂,內可製,即內外相製也!”
……
張朝出了含涼殿走到無人的地方時,長出一口氣,雖是寒冬臘月後背卻早以汗濕,歎道:“燕王殿下,老奴也只能幫你到此了。”
“也不知有沒有人偷聽?”張朝心中疑慮,“今日告於聖人之言諾被人告發,唯有一死爾。”
李煜不知含涼殿內主仆之間關於他的一席對話,正帶著馨兒眾女前往提比利烏斯於長安城南終南山下購建的一座馬場,查看去年依次購來的五千余匹良馬。
這座馬場佔地數十裡,有足夠大的空間供馬匹馳騁。
李煜等人一入馬場,映入眼簾的是千馬奔騰猶如震天雷霆般震耳欲聾。
李煜今日前來除了瞧瞧提比利烏斯給自己購得幾千匹馬,
就是來為自己再選一匹千裡駒。去年挑了一匹全身漆黑如墨的阿拉伯馬,取名黑風,今年李煜想挑一匹汗血馬和一匹波斯馬,要求就是身高體壯速度快。
畢竟戰場上萬一戰局不利,坐騎跑得快,不就更容易逃得性命了嗎?
呵呵!李煜怕死的本性是改不了了。
“提比利烏斯,這些馬都是你購來的,可否給吾推薦一匹千裡良駒?”
李煜遙指前方高達三千多匹的汗血馬笑問道。
提比利烏斯立馬屁顛屁顛的打馬上前阿諛道:“殿下英明神武縱橫安東,震懾諸夷,能配得上殿下的馬當屬馬中之王。”
“依卿所言,汗血馬中有匹馬王呢?”
“回殿下正是。”
提比利烏斯指著汗血馬中一匹棗紅色身高比其它汗血馬還高了半個頭,正用審視的目光盯著李煜一行人的駿馬說道:“就是它,此馬統領著整個汗血馬群,身高體壯四肢強健有力,奔跑速度奇快無比。是商隊在安國境內野外宿營時意外發現,它主動進入商隊購的馬群之中, 不久就統治了整個馬群,跟著來到長安。”
“竟如此離奇?”
馨兒幾女輕呼,忍不住掏出望遠鏡仔細看。
只見馬王似是對她們的窺看感到不滿,打了個響鼻呼出一口熱乎乎的熱氣,時不時蹬兩個強壯有力的馬蹄。
李煜還第一次見如此神駿的馬匹,對獲得這個馬王甚為欣喜,令提比利烏斯派人將馬王捉來安上馬鞍,他要騎乘試試。
提比利烏斯頓時苦拉著臉,連負責馬場的一乾管事們都似有難言之隱似的。
“你們一副為難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好不容易發現一匹鍾意的駿馬,結果屬下人一副難為情的樣子,李煜不高興了。
“殿下,這馬王先前應該是野馬,野性難馴,至今未有人能馴服它。以經有好幾人想給它套上韁繩安上馬鞍而被它踢撞負傷。”
馬場總管恨恨道。
“哈哈哈……難怪能成為幾千匹馬的馬王。”
李煜聞知是一匹野性十足的駿馬更為高興了,大笑:“自古良馬配英雄……”
李煜話剛說前半句,後半句生生止住,實在是說不得。
自古良馬配英雄,東方有項羽得烏騅馬,西方有亞歷山大大帝得布塞菲勒斯。兩匹馬皆是性情剛烈,桀驁不馴,無人能夠駕馭,唯有當世雄主才能收服。
“此馬王來的神秘似有玄機所在,吾觀其生性機敏又頗具靈性,就為其取名靈玄吧。”
李煜說道,隨即揮鞭縱馬奔向馬王,口中大喊:“既然入吾馬場當吾坐騎,諸位看吾如何馴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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