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寧二先生與紅衣美婦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發白,望向寧萬山的表情更是充滿驚愕,難道這家夥真在哪裡結識了如此可怕的老怪物?
情況有些不妙了!
然而兩人雖心中驚懼,但到底也是一脈之主,多少還是有一些氣度。至少臨危不亂勉強可以做到的。
兩人將神識放出,尋找那放出龐大靈壓的人物,卻一無所獲,不應該的越發的駭然了。
“不知哪位前輩駕臨,請恕寧某未曾遠迎,但這是我家族內部事務,前輩難道也想插手麽?”
寧二先生對著天空,遙遙行了一禮,這番話看似恭敬順服,然而卻隱含極為厲害的機鋒,言下之意,對方若是強行乾預,就是與整個寧家為敵,就算元嬰期老怪物修為驚天動地的。但這裡近百名凝丹期修士也不是吃素地,而且夥同外敵,謀取家主,更是犯了族規大忌,這樣一來,便是長房的弟子修士,也一定敢站在寧萬山一邊,勝負如何,倒是兩說。
他也算處心積慮了,林軒也在暗處。也不由得暗暗點頭,這位寧二先生,倒也是一代梟雄,可惜生不逢時。遇上自己,他這番費盡心機,到頭來也只能是白費力氣。
“呵呵,寧二你這話說得不錯。寧家之事豈容外人插手,不過老夫想管卻是天經地義,誰敢說出一個‘不’字?”
沙啞的聲音傳入耳朵,那靈壓越發的盛了,眾人的鼻子裡,隱隱聞到了一股詭異屍氣,一股黑色的遁光已出現了眾人的視線裡。
這聲音怎麽如此耳熟,不少心思細膩的寧家弟子心中隱隱轉過了一個念頭,無不睜大眼眸,向前望去了。
嗚……
那遁光外面,還包裹著一層詭異陰風,而隨風轉動的,居然是數十個拳頭大小的骷髏,形態各異,一看就讓人大生畏懼。
“前輩究竟是何方神聖?”紅衣美婦眼中閃過一縷異芒,緩緩的開口。
“哼,三丫頭,你究竟是不想認,還是認不出老夫,我這天屍化身訣的神通,你難道沒有見過?”那陰風中的不速之客怪笑一聲,雙手突然像兩邊這麽一分。
紅衣美婦大驚,以為對方要於己不利,忙將陰魄簮祭起,然而卻並沒有等來攻擊,反而是那陰風烏光一起小了下去。
現出了一高大熟悉的身影。
身材瘦削,渾身屍氣,十指如鉤。兩顆眼珠也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這分明已不是人了,而是他們那轉化為天屍之體的前代老祖。
眾弟子面面相覷,面面相覷,築基期的低階修士們或許沒有見過,但凝丹期的長老執事豈合認不出,不論是哪一房的,全都露出大喜過望之色,畢竟有一位元嬰期老祖,對於家族來說,意味著什麽,他們可是一清二楚。
何況對方的輩分還高於已故大長老,本就是活著的老祖宗,眾人自然更不敢違拗分毫。
“參見老祖!”
寧萬山眼中閃過一屢得意之色,率先拜下去了,對於主人這李代桃僵的計謀,他佩服到了極處,不論對方有什麽陰謀,面對老祖,都沒有任何用處。
“老祖法駕歸來,實乃我寧家之福。”
其他凝丹期修士對視一眼,也齊齊下拜,這其中,可不僅僅是長房。二房三房的長老執事,也同樣如此。
見諸位師長都跪倒在地,其他的築基期修士哪裡還敢大咧咧的站著,也連忙匍匐磕頭,參拜老祖。
短短的數秒鍾,整個祖師祠堂還站著的就只剩下兩人了。
“怎麽樣,二小子,三丫頭,你們到現在,還不願意認我,或者認為老祖,是有人冒名頂替?”屍魔轉過頭,陰測測的開口。
“老祖說笑了,我們豈有那麽大膽子,敢行那欺師滅祖之事。”
寧二先生與紅衣美婦對視一眼。都知道事不可為,何況他們也議定了。眼前確是貨真價實的老祖,冒名頂替,開玩笑,且不說元嬰期的煉屍本就鳳毛麟角,何況天屍化身訣簽名可能假冒?
心中感歎,這只能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兩人千算萬算,都沒想到這關鍵時刻,那已數年沒有露面的老祖會來橫插一手。
他們輸得心服口服,只是此敗,實非戰之罪也,只能說時不待我。
如今還有什麽好說,老祖本就出生長房,自然是支持寧萬山當家主。
兩人垂頭喪氣,但也明白事已致此,唯有任命一條路,於是也都恭敬的跪下去了。
“好,識時務者為俊傑,二小子,三丫頭,你們倆也不用灰心喪氣。老夫雖準備立萬山當家主,但即刻起,你們倆也升任執法長老一職,七脈合力,共同將我寧家壯大下去。”屍魔眼珠一轉,卻說出了一番出人意料的話來。
聽得寧二先生與美婦一呆, 原本他們雖屈於形勢,不得不低頭認輸。但心中都在擔心寧萬山日會不會夾嫌報復,那自己的日子可就不好過。
沒想到老祖一句話,卻反而升兩人的職了。
這執法長老之位,可是空缺了近百年之久,論尊榮,僅次於家主,這樣一來,他們雖未能大展宏圖。卻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林軒這麽做,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寧家雖實力不弱,修士眾多。然而這麽多年來,卻難有發展,追其根源,就是內耗太多,遠的不談。就說最近這一兩百年,長房一家獨大,但二房三房的實力也不可輕辱。為了怕他們威脅到自己的地位。長分房就對旁支的修士大加打壓,比如寧二先生與紅衣美婦,修為才智,俱是一等一的人才,卻隻委以普通長老之職,身為二房三房首腦的他們豈會心服,這樣一來,表面上是限制了旁支勢力膨脹,其實只會讓矛盾更多。
寧家如今既已是自己的囊中物。這中間的頑固陳疾,林軒當然要想辦法除去,畢竟寧家越強,對自己也就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