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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車快要飛到衛府的時候。飛車還在閉目眼神的陳源眉頭忽然大皺,那種要命的嘔吐感再次光臨了他,腦袋裡像萬花筒一樣,有無數的記憶碎片在他的腦海裡閃現,可是飛車上的空間狹小,要是在這裡面嘔吐,那就太惡心了,下意識的,陳源雙手往兩邊一抓,結果左手抓到了車門上的把手,右手抓到了櫻桃圓潤溫暖的手臂,不過這個時候,陳源是絕對不會有心思起綺念的,腦袋裡的記憶碎片讓他比做任何一個噩夢都要痛苦,腦袋又疼又漲,心裡惡心的感覺讓他萬分想吐,但這時候卻要忍住這種強烈的嘔吐感。
坐在他身邊,被他突然抓住手臂的櫻桃頓時一驚,以為他要幹嘛,一驚看向他,卻見他的眼睛還緊緊地閉著。而且眉頭也緊緊地皺著,額頭上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出細密的汗水,甚至就在她驚愕的注視下,汗水迅速將他上身,甚至下身的衣服都濕透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他全身就被汗水濕透了,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似的。
這絕不是裝出來的!
櫻桃幾乎能感覺到陳源身上的痛苦,看他緊緊地咬著牙齒,臉上、額際、脖子上的靜脈都條條壘起,那模樣既嚇人,也讓人為他心疼。
他怎麽了?
白皙嫩滑的手臂被抓得生疼的櫻桃忍著手臂上的疼痛,不由得為陳源擔心起來,且不說他是她心目中的好人,單是如今離了地下城,她還需要靠他生活呢,如果他這個時候出了什麽事,她一個沒甚見識,又沒甚手藝的女人在這樣一個從來沒有來過的世界,如何能夠生存下去?
心裡的發緊的櫻桃忽然發現這個大個子居然成了她的依靠,她的依賴。
當飛車在衛府裡降落的時候,距離地面還有十幾米呢,陳源就突然睜開雙眼,一把拉開飛車的車門,直接從飛車裡跳了下去,嚇得櫻桃和樂小天都叫了起來,連駕駛著飛車的駕駛員也被嚇出一身冷汗。正在降落的飛車不由得一個晃動,要不是他經驗豐富,趕緊穩住了,可能落地的時候,就是兩個輪子,甚至一個輪子先著地了,那樣的話,出車禍的可能就大極了。
陳源突然打開車門從飛車裡跳下去,不僅嚇著了同車的櫻桃和樂小天,以及駕車的駕駛員,連帶著其他兩輛飛車裡的乘客和司機也都嚇了一大跳,他瘋了?這是很多人第一眼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腦袋裡閃現出來的念頭。
尤其是衛劍雄和衛鳳嬌,他們現在是最重視陳源的,看到一個人突然拉開車門跳下去的時候,兩人都是一驚,當看清跳下去的是陳源的時候,兩人面色更是大變,不過待看清飛車距離地面也就十幾米的時候,跳到嗓子眼的心又突然落了下去。
十幾米而已,就算是他們現在跳下去也不會有事。何況是風系帝級的陳源?
和他倆想法相反的就是衛劍豹和衛鳳瑤了,當他們看見有人突然拉開車門跳下去,第一個反應是傻*,第二個反應是有趣,當看清跳下去的是陳源的時候,倆人不約而同地激動起來,猛然挺直腰杆往窗口一趴,心裡都是興奮之極,心想:該死的人果然與眾不同,就算沒人殺,也會自尋短見。
可是當他倆看見這裡距離地面也就十幾米的時候,就不禁大失所望,衛劍豹更是憤憤地一拳頭砸在車窗玻璃上,脫口怒罵一聲:“靠!跳車也不早一點!”
衛鳳瑤雀躍興奮的小臉也瞬間變得失望無比,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我圈圈你個叉叉!沒事跳什麽車!有病!”
但看她的神色,她覺得有病的顯然不是陳源跳車,而是陳源在這麽低的地方跳車,就像某個自以為很幽默的大師曾經說過:你滿頭大汗地爬到樓頂,又跳了下去,那你又何必爬上去呢?反正又摔不死,這不有病麽?
飛車上的人怎麽想,陳源這個時候沒心情去理會,也沒想過要去理會,他現在隻想快點找個適合的地方好好地吐個輕松。
可是下方呢,剛才明明沒幾個人影的衛府裡突然閃出十幾個軍裝筆挺的軍人,有人手裡持著連發的槍械,有人眉心閃著各色的光芒,那是異能者,還有人身上勁氣彌漫。那是修煉古武技的高手。
腦袋被紛亂的記憶碎片都快折騰炸了的陳源看見下方這些突然閃出來的人,心裡頓時暴怒起來,誰敢擋我?
心裡很霸氣地轉過這個念頭,他的眉心那條淺痕霍然往兩邊一分,那隻詭異的豎眼再次睜開,豎眼剛睜開,眼球裡就閃現一片青光,青光一現,下方就是一片驚呼,那十幾個剛剛閃出來,還沒有做好作戰準備的軍人立即作鳥獸散,天眼?帝級?神光?
見到天眼,就像老鼠見到貓,兔子見到老虎一樣,每個還沒有達到帝級的人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算你們識相!
陳源沒有多少得意的情緒,見那十幾個人趕緊散開了,他也不做惡事,一落到地面就趕緊衝進一個門沒有關緊的房間,然後什麽也沒有看清就撲跪在牆角嘔嘔地嘔吐起來了。
房間裡一片寂靜,只有他痛苦嘔吐的聲音,隨著他的嘔吐,地上的酸水越來越多,一片令人作嘔的酸氣彌漫開來。不久,房間另外一個角落,陳源的背後也跟著響起一個人的嘔吐聲。
陳源愕然地回頭,卻看見一屋子的人,粗略一數,就得出這個屋裡起碼有六七個人。
記憶裡忽然閃現一個畫面,這個畫面閃現出來的時候,陳源就認出其中一個是他曾經見過的二公子衛劍英。
眼下被他的嘔吐引得跟著也嘔吐的就是衛劍英本人。
衛劍英是二公子,可是看屋裡的情形,他在這裡算是輩分最小的一位,因為他的座位在最下方。
首座上坐著一個頭髮花白的威猛老者。
威猛老者的身後還站著一個眉毛胡子都是花白的老者。這老者面相、身形也都非常威猛,但因為他的腰一直是佝僂著的,眼睛也似睜似閉,所以氣勢卻是比他面前坐著的老者弱了許多。
首座之下還有四五個坐著的男人,這些男人有老的,也有壯年,還有正當三十來歲的英挺之人。不同的模樣、不同的衣著,相同的是不同於凡人的氣勢,有威猛有儒雅有衝動躁怒,還有剛柔相濟的。
這裡莫不是元帥府最有權勢的幾個大人物?
這個念頭在陳源腦海裡閃現,隨即就越看越像,否則沒法解釋身為二公子的衛劍英隻坐在最下位的事情了。
“你是什麽人?膽敢擅闖議事堂?”坐在首座之下第一位的一個長相頗有幾分黑張飛氣勢的半百老頭拍案而起,對陳源怒目而視,他之所以沒怕陳源眉心的豎眼,是因為危險過去之後,陳源眉心的豎眼就自己閉上了。這個一看就很衝動易怒的老頭沒看見天眼,自然不會感到一絲的害怕。
這老頭突然站起來,陳源才發現他和坐在首座上的威猛老者有幾分相像,但相像的只是臉型和身形,氣勢和神情卻是截然不同的。他們倆難道是親兄弟?腦袋裡冒出這個猜測,陳源也並沒有放肆,只是說:“打攪了。”然後就向外面走。
話說他自從知道外面的世界最強者只有王級,帝級幾百年來早已經絕跡了,他的膽子就開始肥了,至少不會再懼怕任何場合,比如眼前這個房間裡的人和氣氛,雖然他已經猜到這裡所坐的應該都是元帥府最有權勢的大人物,但他一不求他們,二沒有乾出什麽**人怨的惡事,心裡也就覺得這種誤闖的事,道個歉也就行了。
“站住!陳源你快站住!”身後傳來衛劍英的聲音,陳源聽見衛劍英在喊他站住的時候,還乾嘔了兩聲,想必是嘔吐還沒有結束,強撐著喊他的。
“二公子, 有事嗎?”陳源無所謂地回頭問衛劍英。 就在這個時候,剛才被陳源衝開的議事堂大門外又跑進來七八個手持連發槍的軍士。一跑進來,他們的槍口就齊刷刷地指向了陳源。
“把槍放下!”門外傳來大公子衛劍雄的沉穩的聲音,然後在幾個軍士把槍口垂下的時候,衛劍雄和衛鳳嬌、衛蓉等人快步走進議事堂來。
“爹,他就是陳源!”
衛劍雄在走到首座上威猛老者近前的時候,輕聲對威猛老者說,看來陳源剛才所猜沒錯,他就是元帥府的大元帥衛柱國。
“哦?他就是陳源?”衛柱國沉肅的目光凌厲了些,有些刮目相看地認真審視起陳源來。
衛劍雄剛才的稟報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包括陳源在內,整個議事堂裡的人卻是全聽見了,其實剛才二公子衛劍英就已經喊出陳源的名字了,不過當時把這個名字聽見耳朵裡的人並不多,還以為只是衛劍英認識的一個小軍士呢,畢竟陳源如今的裝束就是小兵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