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鳳嬌扶著妹妹在地下河的一條岔道裡摸索著往前行走,她也不知道這條岔道的盡頭是哪裡,只是因為這條岔道頂部比較高,她可以直著腰攙扶妹妹往前走而已。 姐妹倆都不像倪夢龍有名貴的機械手表,所以進了這條岔道以後就再也無法知道時間了。只知道摸索著往前走,走得腿都酸了,姐妹倆才摸索著在河道的岸邊乾燥處坐了下來休息。
“姐,我餓。”坐下來後,才16的小丫頭衛鳳瑤委屈地跟衛鳳嬌抱怨。衛鳳嬌哪裡有什麽辦法?默然半晌才說:“我扶你到河邊喝點水吧?”
“姐,我是餓,不是渴,再說了,我已經喝過四次了,可是每次喝飽了,心裡還是餓,就是想吃東西,哪怕有半塊餅乾也好啊。”
這次衛鳳嬌沒有說話了,她本來就不喜歡說話,也不善說話,此時更是無話可說,她身上沒有食物,也想不到辦法弄到能吃的東西。
從醫學的角度來講,不吃東西,睡眠的效果和昏倒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如果肚子裡沒有食物,那麽即便睡上二十四個小時,也無法恢復之前消耗的精力,因為在睡眠的過程中,體內沒有食物來轉化成各種養份傳輸到身體各個部位來恢復消耗的體力和腦力。這個理論衛鳳嬌是知道的,所以她和妹妹坐著稍息了大約半個小時,就重新攙扶著向前走了。
這次沒走多遠,倆人很快就又累了,於是又在岸邊坐著休息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往前走,其實她們很想坐著再也不起來往前走了,因為真的好累,但是理智告訴她們,繼續往前走的話,還有回到外界的希望,否則,等她們的體力和精神越來越差,到時候就肯定會死在這條地下河道裡的。
人總是怕死的,尤其是年輕的,生活優越的人。
在求生的意志下,衛鳳嬌攙扶著衛鳳瑤,兩姐妹咬著牙繼續往前,累了就稍息片刻,精力稍有恢復就繼續向前。
這也是因為有意志堅強的衛鳳嬌在,否則如果是衛鳳瑤一個人的話,她怕是早就放棄了。
前文說過,衛鳳瑤的左腿小腿骨折了,骨折之後沒有食物調養不說,連一點吃的東西都沒有,不僅如此,還要在姐姐的攙扶下一直往前摸索著走,加上地下河道裡終年不見陽光,河道裡又有水,所以這裡的溫度就很低,有種陰寒的冷。結果,在又傷又餓又冷又累的交迫下,嬌滴滴的三小姐衛鳳瑤高燒了。
當她拖著越來越沉重的腳步虛弱地跟衛鳳嬌說:“姐,我好像發燒了。”的時候,衛鳳嬌心裡一沉,趕緊伸手往她額頭上一摸,入手處滾燙,頓時嚇了她一跳。這下她肯定是不敢再讓妹妹往前走了,當下就趕緊把妹妹扶到河道岸邊的乾燥地上,趕緊把上身的軍裝外套脫下來包在妹妹身上,這樣還不放心,又用身體將妹妹緊緊地抱在懷裡,用自己的身體給衛鳳瑤取暖。
在這陰冷的地下河道裡脫了外套,衛鳳嬌也開始感覺到了冷,於是她把妹妹抱得更緊了。
在衛氏姐妹,以及倪夢龍、費飛和陸文等人沿著地下河道往前走的時候,陳源和樂小天也一直在往前行進,除了累了和渴了、餓了。
在黑暗不見五指的地下河道裡走了幾天,陳源和樂小天早就分不清晝夜了,反正是餓了就在河道近水的地方摸點、摳點青苔吃,渴了就捧一捧地下河水喝,困了累了就摸到乾爽的地方倒下睡一覺,雖然同樣是沒有吃好喝好,但卻比衛鳳嬌、倪夢龍等人強多了,起碼他倆沒有餓著肚子。
這天,陳源和樂小天又摸索著往前走了,他倆已經不像剛開始的時候那樣邊走邊聊天了。一來是行走得疲憊,沒興致聊天了;二來是這兩天他們能想到的話題都說過了,實在是找不到什麽感興趣的話題來侃了。
也因此,前後左右有點兒細微的動靜、聲響,他倆都能在第一時間聽見。
這不,陳源和樂小天忽然同時停住了腳步。“阿源,前面好像有女人在呻吟……”樂小天悄聲在陳源耳旁說著,心裡也有些心猿意馬了,女人的呻吟啊,樂小天仿佛看見一個身披輕紗的妖嬈美女在呻吟著對他搔首弄姿,正在勾引他撲上去呢。
陳源也聽到了,不過因為練武的關系,他的耳力比樂小天強許多。“是衛鳳瑤的聲音。”陳源淡淡地告訴樂小天。
“三小姐?”
“衛鳳瑤”三個字瞬間澆滅了樂小天心裡的綺念,心裡一驚,隨即就不信了。“三小姐怎麽可能跑到我們前面去?不可能嘛!咱們一直在往前走,可一直都沒聽見三小姐從咱們身旁過去了。”樂小天說的很自信,很篤定陳源在誆他,聽著前方的呻吟聲還在飄蕩,他心裡又熱了起來,女人喔……
樂小天舔了舔乾巴巴的嘴唇,臉有些紅得發燙了。
陳源沒再理會樂小天的自信滿滿,加快了腳步往前走,樂小天一聽見陳源的腳步聲遠去了,心裡一慌,趕緊喊著等等我,腳下也趕緊加快了腳步追了上去。
“站住!你們是誰?否則就別怪我下毒手了。”在距離衛鳳瑤呻吟聲還有十幾米距離的時候,衛鳳嬌冷肅的喝斥聲響了起來。陳源和樂小天腳下一緩,又輕輕向前走了兩步,樂小天做夢似的喃喃自語。“見鬼了,二小姐怎麽到我們前面去了?難道剛才呻吟的真是三小姐?這是怎回事呢?太靈異了吧……”
“二小姐,是我陳源。”陳源語氣平靜地自報身份,嘴上喊著“二小姐”,卻不再像以前透著恭敬。
“是你?那還有一個人是誰?是不是和你一起走的那個黑鬼?”
黑鬼?
樂小天聽到衛鳳嬌用這個詞來形容他,頓感自尊心嚴重受傷,砸砸嘴,本來還準備和衛鳳嬌、衛鳳瑤打個招呼的,畢竟之前她們還是他和陳源的二小姐、三小姐,此時聽到這個帶有歧視性的詞語,樂小天臉上的笑容沒了,閉著嘴什麽不沒說了。狗屁的二小姐,這麽侮辱我。
陳源應了一聲,之後問還在呻吟的衛鳳瑤怎麽了。衛鳳嬌靜默片刻說三小姐發燒了,燒得很厲害,神智已經不清醒了。遲疑了一下,她問:“你們有吃的嗎?”
吃的?
陳源很意外一向冷傲的衛鳳嬌會問他這個問題,不過隨即就猜到她一定很餓了,否則以她的脾氣絕不會開口問他要吃的。“我們吃的是河邊的青苔,二小姐多久沒有吃東西了?”
“青苔?”
黑暗中,衛鳳嬌一怔。青苔能吃嗎?她心裡很懷疑,但她的手卻下意識地往身旁摸了摸,結果果然摸到了一片厚厚的青苔,這玩意她以前看著都嫌難看,此時卻在掙扎猶豫要不要吃一點填填肚子,畢竟餓久了,胃會被胃酸腐蝕得穿孔的。
沒有猶豫多久,已經不知道餓了幾十個小時的衛鳳嬌小小地咬了一點剛才摸到手的青苔。結果吃到嘴裡一股土腥味、青苔腥氣,還有膩嗒嗒的口感,感覺很不好,想吐,但想到自己已經餓了幾十個小時,妹妹這次高燒也有餓得太久的原因,於是她閉上眼,心裡很不是滋味地把手裡的青苔往嘴裡塞,然後又摸了一些青苔往妹妹嘴裡塞……
陳源原以為驕傲的衛鳳嬌絕不會吃青苔的,卻沒想到衛鳳嬌沉寂片刻後,他的耳朵聽到她正在吃青苔的聲響。
一瞬間,衛鳳嬌在陳源心裡女神一般的形象轟然倒塌。原來在饑餓下,她也會吃青苔。
陳源等衛鳳嬌吃青苔的聲音結束了,才開口問:“二小姐,你和三小姐怎麽跑到我們前面去的?我們一直都沒聽見你們從我們身邊經過啊。”
“我們走的岔路。”衛鳳嬌簡單幾個字就打發了陳源的好奇心。
“那其他人呢?他們去哪兒了?”陳源換了個話題。
“哼。”衛鳳嬌哼而未答。說話間,陳源走到衛鳳嬌和衛鳳瑤身前,摸索著伸手摸到一張滾燙的小臉,想必就是衛鳳瑤了。
“我背三小姐,二小姐,你和我們一起繼續往前走吧!”陳源心裡略略猶豫就決定幫上一把,雖然他曾經被三小姐衛鳳瑤罵得灰頭土臉,很沒面子,但想到她現在不僅腿骨折了,還饑寒交迫,陳源就狠不下心來讓她和衛鳳嬌一起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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