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擄走聞太石的侄女
十幾分鍾後,陳源記下了牆壁上的十二幅《電光飛星劍》劍譜。
陳源沒有死記硬背,如果死記硬背的話,十幾分鍾,是肯定記不全的。十二幅圖,記錄的是十二式劍招,記下十二招的招式,和心法路線就行了,沒有必要把這十二幅完全刻在腦海裡。
記下後,陳源目光瞥向左側的吊睛眉,“牆上的劍譜,你都記住了麽?”
吊睛眉正看得入神,聞言,脫口道:“沒有,還差一點,馬上就記住了。”
“你的記憶力太差了!”
陳源淡漠地吐出這幾個字,左掌閃電也似的打出,繃直的左掌砰一聲打在吊睛眉的腦袋上,吊睛眉脖子頓時發出哢嚓一聲脆響,脖子就斷了,同時,他整個人也被陳源這一掌打飛了出去,等他身體拋跌在地上的時候,脖子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臉都扭到脖子後面去了,他的手腳癱在地上,呈一個滑稽的“大”字,還在抽搐著,嘴角也有血沫往外溢出。
陳源淡漠地瞥了一眼他的屍體,目光又轉到右側瘦高個的臉上,瘦高個親眼看見吊睛眉被陳源一掌打死,此時見陳源淡漠的目光轉向他,他整個身子都開始哆嗦起來,沒等陳源開口問,他就慌慌張張地搶先說:“我記住了,我記住了,大俠,我都記住了,求求你,千萬別殺我殺啊,我只是個小人物而已,殺我會髒了你的手的……”
在他囉嗦中,陳源右掌毫無征兆地打出,同樣打在他的腦袋上,瘦高個脖子頓時也發出一聲哢嚓脆響,身體也拋跌出去了。
囉嗦的求饒聲終於嘎然而止。
“都記住了,更該死。”
淡漠地說完,陳源走到密室左面的牆壁前,這面牆壁上掛著三把式樣各異的寶劍,陳源取下左起第一柄。
這是一柄不長不短,也不寬不窄的劍,相比旁邊兩柄寶劍,這一柄劍的線條最直,一絲絲的弧線都沒有。
陳源拔出鞘裡劍身,劍身發暗,像深潭的寒水,但劍鋒應該是極鋒利的,這一點,不用試,隻用眼睛看就能看出一二來了。
拔出長劍,陳源眼睛只在劍身上瞥了一眼,就握著劍柄,唰唰十幾劍,劍尖在這面牆壁上迅速寫出一行字來。
三行幾十個字,一氣呵成,字字相連,一股肅殺的氣勢撲面而來。
把劍『插』回劍鞘,看著牆上這三行字,陳源臉上顯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三日後,我要在二長老易清都身死的地方,看見殺死陳秋樹的凶手,否則,聞柔將生不如死。”
只寫下這麽一句話,沒有署名。
這是陳源留給帝劍門掌門人聞太石的話。
通過這些日子的了解,陳源已經認識到以他現在的本事,想要憑借自己一個人完全鏟除帝劍門,幾乎不可能,只是一個聞太石,他就沒有一分的勝算。
但父仇不可不報,也不可遲報。
所以,看見聞太石侄女聞柔的時候,陳源心裡就生出了這個念頭,要用聞柔換取殺死父親的凶手『性』命,就算先給父親收一點利息了。
寫下這句話,陳源就一手提著那把長劍,轉身去把昏『迷』中的聞柔抗在肩膀上,轉身就要離開這間密室。
在真正離開之前,陳源又回頭望了一眼密室牆壁上的十二幅劍譜,確定自己已經記住後,才毅然轉身離去,再也沒有回頭。
從密室裡出來,回到寶塔的第一層大廳,大廳的地上,使闊劍的壯漢屍體還在,除此之外,偌大的一層大廳裡一片寂靜,再沒有一絲人氣。
從密室裡出來,陳源沒有再逗留一分一秒,陳源不知道聞太石等人什麽時候會收到這裡的消息,在這個時候,他走得越快越好,多耽誤一秒,就多一分的可能被返回凌雲山的聞太石等人堵在這凌雲山上。
屆時,就算他手裡有聞柔這個俘虜,也未必能活著離開這座凌雲山。
因為他不知道聞太石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也不知道聞柔在聞太石心目中的地位究竟如何,萬一,聞柔在聞太石心中的地位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重要,到時候,聞太石不顧聞柔的生死,直接向他出手,他活著離開這裡的可能『性』就會極小。
因為陳源聽說,最頂級的輕功在最頂級的高手使出來,那速度比天上的飛鳥還快,如果聞太石的輕功有傳說中的那麽厲害,那麽他即便使出瞬間閃移的空間異能,也未必能逃出生天,畢竟他的瞬間閃移,一次閃移的劇烈目前也只有二三十米。也許真的會被帝劍門的電光流星步追上。
一手抓著寶劍,另一隻手扶著抗在肩膀上的聞柔身體,陳源大步走出凌雲山最頂峰的寶塔。
一路往下,一路每每經過死在道旁的帝劍門弟子,陳源的腳步都不曾遲疑一下。
陳源扛著昏『迷』的聞柔離開帝劍門的山門不久,大約五六分鍾的樣子,遠處的天空就傳來一片飛車引擎的轟鳴聲。
這個時候,陳源已經下到凌雲山的半山腰,聽到一大片飛車的引擎聲音,下意識地住了腳步,目光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兩眼。
視野裡,一片二三十輛飛車全速向凌雲山山頂飛來,黑『色』的飛車只有三輛,其他都是藍『色』的。
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陳源收回目光,繼續扛著聞太石的侄女聞柔大步向山下走去。
兩三分鍾後,天上的飛車接二連三地降落在帝劍門山門前面的廣場上。
飛車還沒有落地的時候,飛車的門就紛紛被人從裡面踹開,然後一個個臉『色』難看的帝劍門人迅速從車裡跳下來,以致,等飛車在地上停穩的時候,二三十輛飛車裡已經只剩下飛車的駕駛員了。
聞太石的步伐很快,面沉如水。
進入山門的時候,山門兩邊的值班室裡沒有一個人出來迎接,大異於往常,不僅聞太石,隨後跟進的人,心也都往下直沉。
早有人衝進兩邊的值班室裡察看,迅速衝進去,又迅速衝出來,衝進去察看的人對望向他們的人臉『色』難看地搖搖頭。
於是,看到他們搖頭的人,心更涼了。
再往山上大步走去,不多遠,聞太石就最先停住了腳步,輕輕嗅了下鼻子,他的目光就望向左旁的一棟宿舍。
聞太石沒有命令別人去察看,而是自己大步走過去,大長老伊清遠和三長老趙清庸緊緊跟隨在他身後。
早有機靈的弟子小跑著上前把那棟宿舍的門踹開。
血腥氣,在場的人已經都聞到了。
大家的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準備,但宿舍門踹開後,所看到的景象,還是讓很多人臉『色』大變,宿舍門口就倒著一個身穿帝劍門製服的弟子,這個弟子是仰面倒在門口的,因此所有人都一眼看見他左右兩肋的致命傷口。
聞太石的白眉也微微顫動了一下,面容更加冷肅了。
從這裡離開,繼續往山上,一路行去,幾乎每走十幾米,就會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氣,雪地裡也不時會看見僵硬在雪裡的屍體。
所有的屍體無一例外的,身上都穿著帝劍門的製服。
一行人臉『色』越來越難看,等進入凌雲山最高處寶塔裡面第一層大廳,看見那個壯漢也死在大廳裡的時候,一些人都失聲驚叫出來。
壯漢的屍體旁邊掉著他生前用的闊劍。
這個壯漢的身份陳源不知道,當時給陳源引路的吊睛眉和瘦高個也不知道,但此時跟在聞太石身後的大部分人卻知道此人的身份。
石猛。
聞太石最貼身的仆人。
這個石猛從十歲開始,就給聞太石端茶送水了。
這些年來,聞太石吃飯的時候,他在一邊伺候;聞太石睡覺的時候,他在臥室外站崗;就連聞太石練劍的時候,他也在一旁侍立著。
幾十年下來,聞太石雖然沒有親手教過他一招半式,但聞太石所有的劍法,聞太石練過多少遍,他卻是看過多少遍的。
耳濡目染的多了,雖然限於資質,但他還是悟出一套雙手闊劍劍法來。
他這套劍法也沒有名字,卻是剛猛之極,比很多以剛猛著稱的刀法還要更剛猛上幾分。時間久了,帝劍門內知道他的人,都把他的劍法譽為天下第一剛猛劍法。
此時在場的大部分人,都自覺不是石猛的對手,所以,當他們突然看見石猛也被人殺死的時候,很多人都接受不了,而驚叫出聲。
等看見石猛屍體旁邊的密室入口洞開著,在場眾人的臉『色』又變了變,眾人的目光都匯聚到掌門聞太石的身上。
其實,在看見石猛屍體的時候,聞太石嘴唇也不自然地顫抖了一下。
竭力保持著身為掌門人的風度,聞太石沙啞著聲音吩咐一聲:“把石猛厚葬。”
“是!”
馬上有人應下,也馬上有人上前抬走石猛的屍體,和石猛那把闊劍。
“掌門師兄,石猛死了,柔小姐恐怕也……”
等石猛的屍體抬走後,三長老趙清庸猶豫了一下,輕聲在聞太石耳邊說。
聞太石瞳孔微微向內縮了一下,不過他的表情沒有變化,一絲也沒有,對於趙清庸的提醒,他只是微微點頭,就邁步進入地下密室的入口。
“你們在外面守著!”
大長老伊清遠對其他人吩咐一聲,就先跟著聞太石下去了,然後是趙清庸。至於其他人,因為伊清遠的吩咐,沒人敢違抗命令,擅自跟進地下密室裡。
聞太石最先進入地下密室裡。
這裡是他多年修煉的地方,裡面的一切他自然熟記於胸,所以當他一腳踏進這裡,目光在密室裡一掃,他就把密室裡所有的變化盡收眼底。
聞柔不見了。
這是他第一個發現。
由此也可知聞柔在他心裡的重要程度。
隨即他又發現地上倒著兩個門內弟子的屍體。
一個吊睛眉,一個瘦高個。
看他們兩人的死狀,應該是被拳掌高手一招打在頭上致死的。
只是……這兩個人怎麽會死在這裡?
外面有石猛守著,所以他們不可能先於凶手進入這裡。
等凶手離開後,也不應該還有高手可以一招殺死他們,那麽,幾乎就可以肯定了,這兩個廢物十有**是跟著那個凶手同時進入這裡的。
他們是門內弟子,凶手怎麽可能容許他們同時進入這裡?
“叛徒!”
這個字眼在聞太石腦海中跳出來。
自己人裡出現了叛徒,這樣的事,這樣的人,對於任何一個掌權者來說,都絕對是深惡痛絕的。
“清庸!”
目光厭惡地瞥著地上的兩具屍體,聞太石冷聲對身後的趙清庸吩咐:“把這兩個叛徒的屍體挫骨揚灰,查他們的家人,如有家人,一並千刀萬剮,務必要在所有弟子面前執行,一定要杜絕再有叛徒出現。”
趙清庸嘴巴張了張,似想要勸一下,但在他瞥見聞太石臉上堅決的神情之後,他就馬上打消了勸說的念頭,立即應是,說他一定嚴格執行這個命令。
至於聞太石另一邊的大長老伊清遠,前文說過,他奉行的是“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無為思想。
能夠不管的事情,他是絕不會多管的。
於是,吊睛眉和瘦高個死後都不能安寧,不僅他們自己的屍體要被挫骨揚灰,就連他們的親人也要被連累著千刀萬剮。
趙清庸和伊清遠都沒有勸說,聞太石的目光已經落在密室左面的牆壁上。
原本光潔的牆壁上已經多了三行字,聞太石記憶中,這面牆壁上有三把劍,如今也已經少了一柄。
少了一柄劍,雖然那是一柄萬中無一的好劍,但聞太石並不心疼。
讓聞太石心裡糾結的是牆壁上的那三行字。
“三日後,我要在二長老易清都身死的地方,看見殺死陳秋樹的凶手,否則,聞柔將生不如死。”
聞太石沒有念出牆壁上這些字,趙清庸卻輕聲念了出來。
他不僅念了出來,還在念完之後,發表了幾句意見,當時他『摸』著頷下稀疏的胡子,邊思索邊說:“這些字應該是凶手留下來的。”
廢話。
聞太石和伊清遠的心裡都想罵這麽一句,不過他們畢竟不是市井小民,有害無益的話,他們能夠控制自己的嘴不說出來。
趙清庸還在繼續,“這句話裡透『露』出三個信息,第一個,清都長老剛剛死去,一般人絕不會知道這個消息,而他卻要我們三日後,把殺死陳秋樹的凶手送到清都長老死的地方,那麽,我大膽猜測一下啊,此人八成就是殺死清都長老的凶手。”
聞太石和伊清遠依然沒有說話,在他們心裡,趙清庸這番話還是廢話,他們自己長了腦子,難道這麽顯而易見的事情他們也看不出來麽?
“第二個,他讓我們三日後,把殺死陳秋樹的凶手交出來,這說明什麽?這說明這個凶手這些日子不停地殺我們帝劍門的人,其目的,八成就是為了給那個誰,哦,那個陳秋樹報仇的,這個陳秋樹是……”
趙清庸抓了抓頭,尋思了下,忽然一拍巴掌,猜:“陳秋樹陳秋樹,此人不僅姓陳,還和陳家的陳春樹、陳夏樹、陳冬樹名字隻相差一個字,按春夏秋冬算,此人應該是陳家的老三。哦……我想起來了,大概二十年前,陳家確實有一個叫陳秋樹的白面書生,我記得,當時陳家老頭好像很得意他們陳家一群武夫裡終於出了一個有出息的讀書人。這些年來,一直沒再聽說這個陳秋樹的消息,沒想到今天又聽見了。不過,這條留言上說,交出殺死陳秋樹的凶手?難道陳秋樹已經被殺了?還是我們帝劍門的人殺的?”
這個時候,聞太石和伊清遠心裡終於不再覺得趙清庸在說廢話了。
至少,他們剛才一時沒有想起陳秋樹的身份來,只是從這個名字上看,他們判斷這個陳秋樹應該是陳家的一個男人。
“第三個信息呢?”
聞太石終於接了一句腔。
趙清庸馬上答道:“這第三個信息嘛,就要從這句話的最後一句上來分析了,掌門師兄、清遠長老,你們看這最後一句‘否則,聞柔將生不如死’,這第三個信息就是這句話透『露』出來的。這句話告訴我們,柔小姐現在就在那個凶手的手上,而且,從這句話的字面意思來看,三天之內,柔小姐應該是安全的,但三天之後,如果我們沒有按他的要求把殺死陳秋樹的凶手送到他指定的地點,柔小姐恐怕就有難了。”
趙清庸分析到這裡,就住嘴了,一時間,聞太石和伊清遠也都沒有說話,這地下密室裡居然在有三個大活人的情況下,寂靜下來。
趙清庸和伊清遠的目光都聚在聞太石的身上,片刻後,伊清遠說:“師兄,前些日子,我們派人去襲擊了陳家,那陳秋樹應該是在那次被我們的人殺死的,那次,我們派去的人,只有七人活著回來,所以,殺死陳秋樹的人不是已經死在陳家,就是那七人裡的其中一個,你看,是交人換回柔小姐,還是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