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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冷容若的質疑。秦戰反而松了一口氣，他知道，冷容若確實是冷靜下來了，開始思考了。秦戰眼底的放松，看在冷容若的眼裡。冷容若仔細看著秦戰那雙滄桑的眼睛，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沒有放過。猛然，冷容若的緊繃松了下來——他知道，秦戰的話都是真的，他可以相信秦戰。

仔細想想，從認識秦戰開始到現在，包括安叔，冷容若知道，如果他們要害自己，他們有無數次的機會，沒有必要告訴自己一個故事，然後把禍水引到顧長生身上去。如果說是要對付顧長生，冷容若還不夠看，秦戰和安叔才有這個實力;如果說是要對付冷容若，根本不需要編造這個故事，他們一直都有機會。最重要的是，秦戰看著冷容若時。眼底的溫柔，是絕對騙不了人的。這個嚴肅了一輩子的老人，即使在面對秦懷書、秦若惜時，也沒有露出這樣的神情。

“四伯，帶我買冰淇淋，我要吃最長最大的那個……”

“四伯，陪我玩捉迷藏，我躲你捉，好不好?”

“四伯，四伯……”

冷容若的腦海裡，閃過一些畫面，很遙遠卻又很清晰。眼前這個嚴肅的老人，和自己記憶裡那個慈祥的四伯，緩緩地重疊到一起。冷容若知道，秦戰對於自己的疼愛，是從小就開始的，自己在秦戰心裡，本就是特殊的。

“四伯。”冷容若的聲音在書房裡輕聲響起，他可以感覺到，秦戰的身子在輕輕地發抖，“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峻，峻兒……”秦戰有些不敢相信，他在眼前的冷容若身上，居然看到了三歲時那個活潑可愛、乖巧討喜的冷峻的影子。揉了揉眼睛，秦戰低下了頭，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旁邊的安叔。此刻臉上明明依舊是那個笑容，可是裡面隱藏的慈祥卻有些不真實。

“其實，你母親冷舒是我的結拜妹妹。你父親，還是因為我才認識你母親的。”此刻的秦戰，不是那個威嚴的秦氏大家長，只是一位父親，準確的說，只是秦戰，思念著他的妹妹冷舒、關愛著他的侄兒冷容若的秦戰，“我沒有兄弟姐妹，你母親又貼心又善解人意，溫柔嫻淑，我一直把她當親妹妹看待。你母親生下你之後，你這個小家夥嘴巴又甜又可愛，不僅乖巧而且聰慧，就算在我們幾家那麽多孩子裡，你也是最討喜的一個，大家都很疼你。”秦戰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安叔，“你不要看朝安平時都這樣嚴肅，和誰都保持距離的樣子，你小時候也就你敢去抓他胡子了。”冷容若看了看安叔。安叔居然呵呵地笑了起來，表情明明是尷尬的，卻又很是得意似的。“說實話，你小時候，懷書和若惜都很討厭你，因為我對你總是偏愛的。”說到這裡，秦戰露出了一個笑容。看來，冷容若和秦懷書兩個人，很早很早以前就算是結下梁子了。

“當得知，那場車禍有可能不是意外的時候，我真的很自責。如果當初我多留心一些，甚至幫助六弟一起調查的話。也許燦森和舒兒就不會離開了。”說到這裡，秦戰的聲音居然有些哽咽了。

原來，冷燦森、冷舒和秦戰居然是這樣的關系。冷容若想過那麽多種可能，結果還是沒有想到這種。這個為了保護自己而謊稱自己是他私生子的男人，不僅疼愛自己，這麽多年也一直過著內疚的生活。難怪秦戰對冷容若總是遷就的，總是容忍的。

“四伯，你知道不能怪你的。”冷容若深呼吸一下，聲音也沒有那麽冰冷了。眼前的秦戰，是真的疼愛自己，

冷容若突然發現，除了蓉姨，自己還有四伯，還有安叔，也許應該算上還有大伯。其實冷容若一直都是幸福的，都是被保護著的。知道這個事實，讓冷容若心裡的冰山融化了一角，溫暖而柔軟。秦戰微笑著點了點頭。眼角卻依舊有著晶瑩的淚光，就連旁邊的安叔也回過頭去了。“有生之年，可以再聽到你這個小子喊我‘四伯’，總算小時候沒有白疼你。”

“只是小時候你這個調皮搗蛋的勁沒了，可愛乖巧的性子也沒了，倒是成一個大冰山。我和你大伯沒有少扼腕，還是小時候的你比較可愛。”秦戰一本正經地說到，居然讓冷容若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些年，你大伯也沒有少操心。他原本身體就不好，為了車禍的事，為了你的事，他沒少生病。為了養心、靜心，讓自己穩一下，調整心境。他現在去茶館的時間比以前多了許多。”秦戰有些感歎地說到，“如果他知道，這事可能和二哥有關，還不知道他又要操多少心了。”

“四伯，暫時不要告訴大伯，好嗎?”冷容若猶豫了一下，還是下了決定，“現在什麽都只是推測，什麽都不知道。還是不要讓大伯擔心了。接下來的事，我也可以幫忙調查一些的。大伯那裡。還有四伯你，就多休息休息吧。”

“呵呵，還是你孝順。”今天秦戰臉上的笑容，比他過去一年加起來的還要多，原本以為冷容若知道了這一切，會很衝動，會變成一場禍事，可是沒有想到，自己這個侄兒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出色許多。“不過，該告訴大哥的。還是要告訴。你的力量目前太薄弱，我們查了這麽多年都沒有線索，就算有證據，也被毀得差不多了。所以還是要從長計議才行。”

冷容若知道，為了查出真相，自己需要冷靜冷靜，再冷靜。除了冷，還要靜。只有這樣，二十多年前的事才能有個眉目。不管結果如何，就算要報仇，冤有頭債有主，也要找對這個對象才行。自己不能衝突，也沒有衝動的資本。所以很快，冷容若就冷靜了下來。

首先，青幫就是第一個可以下手的對象，只是易驍柏，不知道這事究竟牽扯多大，又會有多複雜。對於這個朋友，冷容若知道，易驍柏是真心拿他當朋友，他也真心覺得易驍柏是個好朋友，希望這事不要成為兩個人之間隔閡的開始。

“峻兒……容若，還是叫你容若吧，免得露餡了。”秦戰交代道，“調查這事，暗地裡進行，不要急躁，知道嗎?”冷容若點了點頭，“還有，秦氏裡面的工作，你還是要接著做下去，用點心。我還希望以後你多幫幫我呢。至於幼兒園的工作，原本是希望你多鍛煉鍛煉的，可是現在看來，你做得夠好了，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四伯，當初你讓我進幼兒園。後來又讓我進秦氏，是不是還有什麽沒有告訴我?”冷容若和秦戰對視著，視線一點都不示弱，認真地問到。他之前總覺得，秦戰有意讓自己和秦懷書對立起來，而且還樂見其成的樣子。

“呵呵，放心，不會害你的，你就認真做就好了。”秦戰沒有打算把這個答案告訴冷容若，笑呵呵地說到，“好了，今天你知道的已經夠多了，就要超過負荷量了。回去好好休息，整理一下自己的腦子吧。”秦戰拍了拍冷容若的左手，“秦奇那個小搗蛋，如果覺得麻煩，就送回來吧。這兩天，你的確需要自己靜靜。”一下子被塞進那麽多信息量，需要時間消化才行。“過兩天，有空去看看你大伯。你回來沒有多久，我就告訴他了。他也是一直在關注你的。”

說到方童，的確如此。一開始如果只有秦戰支持冷容若，冷容若在秦氏和幼兒園的工作的確是沒有辦法展開。雖然不知道秦戰為什麽讓冷容若進秦氏，但總是有理由的吧。方童對冷容若的支持，讓冷容若方便不少。

據秦戰說，當初這六個結拜兄弟，方童最欣賞的就是冷燦森，冷燦森和方童雖然年紀差距最大， 卻是最談得來，稱得上知己。兩個人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默契也是六兄弟中最好的。可惜，冷燦森英年早逝，讓方童失落了很多年。畢竟朋友易尋，知己難覓。

離開秦家，如今再看這座大宅子，冷容若卻是不再排斥，終於找到了一絲家的味道。

“峻兒如此有天賦，和六弟真的很像。”看著冷容若離去的背影，秦戰對安叔說到，“現在我終於放心了，以後托付給他的，我相信他可以承擔得起。”

“估計方大哥也是抱著這個心思，你們就不擔心他年紀輕輕的，負擔太重嗎?”安叔有些擔憂地說到。

“所以我們現在才讓他自由發展，讓他經歷一下，鍛煉一下，只有這樣，未來他才有足夠的資本向所有人拍板，拿到屬於他的東西。”秦戰走回沙發上，攤坐了下來，雖然只是一個多小時，可是卻讓人身心俱疲，“這些本屬於舒兒的東西，相信不久的未來就都可以交給峻兒了，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不過峻兒這家夥，手勁還真大，多少年沒有挨打了，真是……”秦戰無奈地搖了搖頭，露出一個苦笑。

今天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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