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大黑魚已經接近兩尺長了,身體非常的滾圓壯實。
葉高山一下就把它提上來,讓唐婉甄大吃一驚,她沒想到這口小池塘裡還有這麽大的魚,更沒想到這種大魚能被釣上來。
唐婉甄是對釣魚很有研究的人,手中的漁具能釣多大的魚,適合釣多大的魚她一下子就能看出來,越大的魚在水裡的力量會越驚人,像他們用的這種釣竿,一般最多能釣上五六斤的魚,再重的話,釣竿會輕易的被大魚拉斷,她就有過一次被魚拉到水裡的經驗。
那條魚就和葉高山釣上來的這條差不多大。
但是葉高山只是用手腕輕輕一甩,這條魚就好像沒有重量似的被甩上岸了。
“你好厲害。”唐婉甄忽然覺得剛才教葉高山釣魚十分尷尬,有挫敗感。
“運氣而已。”葉高山將大黑魚拉出來放進魚簍咯。
兩個人又坐回去釣了一會,唐婉甄有些心不在焉,過了一會問道:“你真的打死那個日本人,你是練什麽的,我一點都看不出來,一般練武的體型都會發生改變,和普通人不一樣,你好像就沒這些情況。”
她的問話有些突兀,葉高山也不在意,說道:“我什麽都練一點,不過現在主攻國術。”
“國術?”唐婉甄愣了一下,然後問了個有些傻氣的問題:“什麽是國術?”
葉高山屈指一彈,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這個問題太傻氣,但是也能理解,國術的推廣和跆拳道,柔道,空手道等技擊運動相比差距太多了,他解釋道:“國學你知道嗎?就是中國傳統的精粹,中國武術就稱為國術。”
“原來就是中國功夫。”唐婉甄恍然大悟。
“中國功夫很厲害嗎?我一直都以為那是電影裡誇張地東西。感覺飛簷走壁太誇張。太意淫了。反而不像是真地。我見過我爺爺奶奶打地太極。不像電視裡那麽神奇。軟綿綿地。只能拿來鍛煉身體。”
“哦。那不是真正地實戰太極。而且拿來全民推廣地簡化太極拳。真正地太極高手有“十年不出門”“三年一小成九年一大成”地說法。太極地難練。在於它地意境。因為本身太極就脫胎於道教。包含了陰陽。無極地道理。所以又被稱為哲拳。ww.S首發書.道太極如果不練透各種地力道。不練出聽勁地功夫。很難應用於實際。此類內家拳法。注重地是修身、合道。以拳法來悟道。技擊反倒是其次。但是一旦修煉大成。其實戰力量會變得非常恐怖。像清末地楊露蟬。就是從陳家溝學藝。創出楊氏太極。當年打遍京城無敵手。有“楊無敵”地稱號。你就可以想象。能得到無敵地稱號。太極地實戰有多麽恐怖。而且太極中真正打人地大招都很暴烈。比如單鞭。閃通臂。搬攔捶。十字手。聽名字就知道發勁有多麽狠了。”
葉高山說地東西是唐婉甄從來沒有聽過地。非常地新奇。好像打開了另一扇大門。
“原來就一個太極也有這麽多道理。這麽說。你是太極大高手了?”唐婉甄聽得很有滋味。這些東西絕對不會出現在書本上。就好像野史傳奇一樣。神秘。誘人。
“哦。這倒沒有。”葉高山咂摸一下嘴巴:“沒有名師指導。很難學出大成就。太極我只是略懂些皮毛。離“化有為無。以無極為太極”地境界還差得太遠。”
“那你最厲害地拳法是什麽?”
唐婉甄問題很多,葉高山不太好招架,他反問了一句:“你對國術很感興趣嗎?”
“是的。”
“我聽說你是跆拳道三段,肯定也在跆拳道上下了不少功夫了,
練下去也一樣的。”葉高山這就比較敷衍了,他自己也是從泰拳轉練國術,但是他沒有太多耐心回答唐婉甄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比較不符合他的性格。“我最近練得比較少了,我發現跆拳道練多了腿會變粗,我每次練完跆拳道都要做瑜伽恢復體型,但是我又非常喜歡技擊運動,我看你的體型很好,和正常人一樣,練國術是不是都能保持體型?”
“……”葉高山有很短暫的沉默。
他不太能理解女人這麽詭異的邏輯,為了保持體型練國術。
這個確實是他聽到無數個練武的理由中最不著調地一個。
“你要保持體型最好的辦法是不練武,做做瑜伽,然後用保養品,國術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你看到歐紅雷了,他也是練國術的,但是他肌肉很多,只有拳法入內,身體才會越來越回歸本來面貌,那就非要下大苦功,大毅力不可,你不適合。”
葉高山站了起來,點點頭,收起魚竿,往別墅內走去。
唐婉甄一下聽出葉高山言語裡有不以為然的意思,表面上沒什麽,但是心裡已經起疙瘩,不服氣了。
她從小到大一直都很優秀,做什麽都比別人好,從來沒有被人否定過,所以骨子裡肯定是高傲的人,葉高山雖然語氣很平和,但是一句“不適合”讓唐婉甄自尊受傷害了。
“憑什麽說我不適合,你又沒有多了解我。”唐婉甄氣得心裡直嘀咕,用力拿魚竿在水面上打了兩下。
她不像葉喜那麽怎呼,書香門第出來的,本身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喜怒不會表現在臉上。但是,傲氣已經被激起來了,肯定不會讓葉高山說一兩句話就打法掉。
只是慢慢尋找機會要證明自己。
晚上還是在別墅裡吃,吃晚飯,唐婉甄就告別了,葉喜和葉高山留在別墅內,歐紅雷說這是郊外,躲避兩天風聲也好,城裡面人多眼雜,搞不好就被暗算。
葉高山一聽也有道理,就在別墅住下。
Z省,省城機場。
灰白色的天空中掛著陰雲,看起來要下雨,天氣有些悶熱。
三輛黑色地豪車停在機場大廳前,中間一輛是加長款的勞斯萊斯,前後兩輛黑色奔馳,氣勢十足。
從奔馳中下來五個黑衣男人,精氣神足,動作十分嚴整,目光掃視周圍,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保鏢,簇擁著一個從勞斯萊斯中下來的穿著黑色風衣,駐著拐杖的中年男人,那個中年男人帶著一副棕色眼鏡遮擋了面容,頭髮很稀疏,身體滾圓的像洪金寶,氣勢非常的驚人。
他舉步朝著機場大廳走去,白金製作的拐杖落到地上,發出一聲聲脆響。
雖然他瘸了一條腿,但是走動起來,拐杖的落點和另一隻腳地落點非常有節奏,支撐著他滾圓身體地平衡,一點也沒有一般瘸子走動歪歪扭扭的感覺,如果只看他地上半身,絕對不會以為他是一個瘸子。
中年瘸子帶著一隊保鏢走進了機場大廳,直接從貴賓通道走過去。
一架飛機正緩緩從天空中降落。
這架飛機不是波音空客那麽大的飛機,機體只有一般空客的三分之一大小,在機體上面用日文寫著上泉兩個字,還有一把武士刀的標志。
一看就知道這是一架私人飛機了。
飛機在跑道上落下,停穩,中年瘸子已經帶著保鏢走了上去。
機艙門打開,放下舷梯,首先走出來的就是一個穿著黑色和服的老人,左手抓著一把刀鞘用黑布裹纏的武士刀,腳下踩著木屐,額頭上扎著一條白色帶子, 衣服十分的寬松,活脫脫一個日本古代武士的形象。
中年瘸子面皮一抽,目光落到老人身後,還好,接下來走下來的還算正常。
老人下飛機後,看了中年瘸子一眼,深邃的目光閃動一下,並沒有說話。
這時候老人身後一個中年日本男人已經站了出來向接機的瘸子微微鞠躬:“徐桑!”
瘸子露出一個笑容,將眼鏡摘下,伸手和那名日本男人握手:“藤田君。”
“徐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上泉家的家主,介信君的叔公,上泉佐賀。”
“上泉家的家主!”一聽到這個稱呼,在Z省呼風喚雨的大地頭蛇徐平也忍不住心臟被狠狠激了一下,徐平的集團雖然也稱得上富甲一方,但是和上泉這種在日本屹立了上百年的家族相比,財力的差距起碼有上百倍。
“沒想到佐賀老先生會親臨,鄙人十分的榮幸,歡迎來到中國。”徐平一下子態度一百八十度改變,上前按日本禮解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上泉佐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聲音淡漠的道:“如果不是介信死在這裡,我不會踏進這塊連空氣都渾濁不堪的土地,徐平先生,我現在沒有心情和你客套,請馬上帶我去看看介信。”
他的不留情面令徐平握著拐杖的手陡然一緊,隨即又松下來,徐平抬起頭,那張胖胖的臉上掛著一絲令人難以看出真假的悲傷:“我對介信君的死感到非常的惋惜和震驚,我沒想到中國的土地上還有這樣無法無天的暴徒,佐賀先生,請隨我來吧。”
一行人走出機場,上了徐平準備的汽車,一路到了市人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