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地區的新軍確實是同盟會最大的本錢。19o6年以後經在南部6續動了8舉事,但由於依靠的主體是各式各樣的會黨,組織龐雜、人心浮動,所有的舉事無一例外都失敗了。由於孫中山革命心切,大多數情況下所謂的革命鼓動和大義宣傳對於會黨這些粗鄙之徒並不奏效,他的方針也就變成了金錢開道,利誘而已。
但粗鄙之徒也不是這麽好忽悠的,許多會黨假托革命之名,調子唱得很高,雷聲大雨點小,最後落實到實處的行動卻無一星半點,癡迷於“革命義舉”的孫中山在吃虧了幾次之後仍癡心不改,乃至於孫文這個名字在南方會黨的心目中已經成為“冤大頭”的代名詞。
牢騷誰不會呢?何況在這樣一個人心浮動的季節,所以載的行動異常順利,觥籌交錯間就擁有了一大批讚同者和追隨者,甚至還有人臉紅脖子粗地當場表態,“兄弟我絕對兩肋插刀”!
相比之下,川島浪和伊藤等人的動作就要隱蔽的多。在向國內匯報之時,日本外務省給伊藤的回復是曖昧不明的——這幾乎是日本政府對此類事件最具標志性的答覆,接到答覆的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圖任意將這種答覆理解成為自己所需要的回答。而在黑龍會方面,自日俄戰爭以後,一直就將下一步的侵略目標定位在中國身上。川島在各種私下的場合曾經談起過“滿蒙分離”地囈語,現在宗室內部的不穩被黑龍會上下看作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特別是伊藤通過與軍方的私下接觸,得到了“不支持、不反對”的腹語。
軍部在對華侵略問題上的“不支持”言論,從來就不是表示反對的意思,相反,這只能是指目前“力有不逮”的無奈。日俄戰爭日本雖勝,但代價巨大,沉重地債務負擔壓得日本抬不起頭來,軍部縱然想有所動作。也受製於軍費地不足和民眾地厭戰而無法成事。
所謂“不反對”言論。幾乎就等同於**裸的直接肯了:軍部一直認為需要在日俄戰爭之後用新的目標吸引民眾的注意力。中國國大力弱,是一個再恰當不過的獵物,所犯難的只是利用何種理由、何種借口下手,而不是在要不要動手、該不該動手的問題上猶豫。
“川島君,你地意思我已經和上頭匯報過了,他們認為是不是可以讓革命黨一並參與?”所謂上頭,主要指黑龍會的精神領袖頭山滿和最高頭目內田良平。
“這個?”川島有些猶豫。他與革命黨之間並無深交,對孫文等人亦持有不同的態度,“他們能捏合到一塊麽?”
“汪精衛叛逃以後,革命黨內部大為震動,大半年來叛逃或者脫離革命黨者人數眾多,特別是在帝國留學的青年,因為有了高等文官選拔考試,有了做官的前途。對革命亦有動搖。”伊藤笑笑。“這是支那人的老毛病了,從來就是實用主義,不知道為大義堅持、犧牲。孫文等人對此極為惱怒。但又無可奈何,所以,只要有這樣一個機會,不要說與宗室聯合,就是與魔鬼聯手,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這真是……”
“而且,煽動支那的內亂不就是你我一直在思考地方法麽?這次宗室叛亂,擾亂了秩序,再加上革命黨煽風點火,我看事情大有希望。”伊藤看川島張口想插話,擺著手製止他,“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麽,你是不是怕這兩派萬一意見不合直接廝打起來?不會,所有這一切都是我們居中調停、聯絡,不讓兩派接頭,否則還真有可能要壞事。當然,對於世鐸、孫文都頭目,這樣地安排是隱瞞不了的。
”“既然伊藤君這麽有把握,那我就遵令行事了。”川島有些焦急,“我們的人馬怎麽安排?”
“這個還需要和上頭協商過,經費、軍械乃至於人員都要統一。”伊藤到此時又恢復了嚴謹地神色,“人員由你物色,具體計劃如何排定,我會考慮的。”
“那就拜托了。”
……
東京城裡一處革命黨的秘密據點,孫中山、黃興、宋教仁等人正在密商。
“先生,你真的要接受這個
?”黃興是滿臉的不理解,但語氣極為平和,“宗室對我們可是更為敵視,跟他們合作,如何向同志們解釋?”
“解釋,解釋!我都跟你們解釋過1oo了,不用解釋。一定要解釋也很簡單。目前清廷的統治有逐漸鞏固的趨勢,革命勢力大受挫折。那些意志不堅定的人一天天在增加,如果再不做出成績,任由情形展下去,再過幾年,革命的大業就完了。完了你們懂不懂?那時候還要解釋麽?”
黃興默然不語,宋教仁幾次欲張口,都被黃興攔住了,屋子裡的氣氛十分緊張。自從汪精衛事件生之後,革命派的幾個領袖之間爭吵的幾率直線上升,而孫文的脾氣亦與日俱增。
眼看眾人默不作聲,孫中山換了副表情:“同志們,我知道你們看不上這批滿清的腐朽勢力,不想介入清廷狗咬狗的鬥爭當中去,但現在情勢的展已經容不得我們再按部就班,再徐圖緩進。遁初,你是管黨務的,你自己說說,這一年來,同盟會的組織和實力究竟如何?”
“京畿地區、東北地區,同盟會組織大批被破獲,革命同志大量被捕,特別是京畿地區,現在幾乎已經到了沒有一處可靠組織,沒有一個可靠據點的地步。”宋教仁的聲音很低沉,“江浙方面,自從光複會獨立出去以後,革命組織亦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幾乎奄奄一息,很多投機分子搖身一變進入了光複會,現在光複會在與清廷妥協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甚至於主張參加議局,通過當議員來獲取當地政權,簡直是荒謬。兩湖方面,在武昌起義遭到清廷殘酷鎮壓後,革命勢力轉入低潮,特別是錫良就任湖廣總督,黎元洪對兩湖新軍進行統一清理整編後,我們在軍隊裡的組織6續被破壞,革命分子遭到捕殺,即便幸存下來的也是偃旗息鼓、心灰意冷。現在只有西北和兩廣地區的革命力量還算正常,但西北布點剛剛開始,再加民風閉塞,短期內要有所建樹實在困難……這一年來,雖然總部大力展,但在海外尤其是日本、南洋、美洲三大支部中,脫黨之人、叛變之人比比皆是,很多人醉心於清廷的憲政改良,迷信於國會兩院,更懾於革命失敗之後的慘烈犧牲,已經到了危險的地步。”
胡漢民插嘴到:“別的不說, 前次文官考試舉行後。很多會員都搖身一變回國做官去了,貪圖高官厚祿,哪裡還有半點革命精神?”
“你們說,面對這樣的局勢,我們再不奮起抗爭,再不迸出力量,我們的組織還有前途麽?我們的革命大業還有希望麽?”孫中山咆哮著,“這一年來,康梁等人的禦用憲政黨先後建立了日本、南洋、歐洲、美洲各大支部,在華僑當中爭相展勢力,爭奪群眾,經費源源不斷,報紙層出不窮,天天是蠱惑人心的消息。光複會的幾個頭目就是受了這樣的蠱惑而叛變革命。我們再不鬥爭,再不站出來反抗,難道就在沉默中自我解散不成?”
其余幾人無言以對。
“你們總以為我是對汪兆銘耿耿於懷,非千方百計置其於死地不可。但你們錯了,汪精衛他沒有這麽大的能量,他充其量只是一個背叛革命的叛徒罷了。我真正擔心和在意的是革命的前途和信心……”孫中山將拳頭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但即便這樣,仍然動搖不了我的決心,仍然不能摧殘我對革命的追求,我們要做出行動來給世人看看,我們革命黨不是孬種,不是懦夫!!”
黃興等幾人被感染了,剛才的一些疑慮在孫中山一番熱情洋溢的動員之後又被打消了,問道:“先生打算怎麽做?”
“我準備在這裡來一次大起義。”孫中山走到牆邊,指著地圖,在南中國海邊的一處地方,重重地用手畫了一個圈……
“廣州?”
“我準備在這裡來一次大起義。”孫中山走到牆邊,指著地圖,在南中國海邊的一處地方,重重地用手畫了一個圈……“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