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淵，原本我現在應該已經死了。或者說如果我還是原來的我就已經死了。”天一神色超然:“但自從我與王座大戰三日，歷經百世輪回，我開始看到了更多的東西。，其中就包括你這萬千飛劍裡的那一把黑色的飛劍。”

或許連你自己也發現不了，或者說是根本不可能發現，畢竟人最不了解的還是自己。

見到自己往日的徒弟，天一也做過不能活著離開的準備。因為他知道現在的自己與最這個最強的徒弟的差距乃是天壤之別，而論起戰鬥技巧，天一自然有數之不盡的無上法門，卻也未到可以超過紫淵太多，假使在這裡的是一個實力堪比紫淵，戰鬥技巧卻只有小孩程度的石頭人或者巨獸，天一不說是能完勝，但想全身而退卻是輕而易舉。不過紫淵卻是同樣掌握了無上法門傳奇人物，這就使天一幾乎完全不能把握戰局了。

而紫淵更是一出手就是兩式奧義中的奧義，第一式和普通的衝刺很像，但是其可怕之處在於這一式根本無法被閃避，在感召日月升落所流失的時光後，可以收束自己身上所流逝的一縷時間，在一瞬間全部爆發出來，力量達到在瞬間內可以與天地偉力相抗衡，是時間河流短暫逆轉的能力。由於時間逆向運動，而人卻始終朝同樣的方向前行，就會導致因果顛倒的現象。具體表現出來的就是先被刺中。後才開始出劍。閃避是針對出劍時的舉動。但在閃避之前就已經中劍，又怎麽可能閃的過去?同樣，揮劍對拚，或者格擋也都不起作用，由此也可以稱這一式為“必中之劍”

然而，天一卻看出了其中的弱點，說起來也並不難，天一也使用了同樣原理的三才絕步，結果就和紫淵正常刺出一劍，天一向旁邊跳開結果一樣。但即便如此，這種對決依然是有高下之分的，原先紫淵練到第一重時，刺出的劍有目的性。天一也就可以在停滯的時間中覺察到紫淵，而紫淵卻察覺不到天一，這就像一個人朝隱形的東西下手，那東西一閃開，人根本不能感覺出他的變化，自然要刺空。而紫淵練至第二重，在停滯的時間內是無我狀態，天一在停滯的時空裡也不能清醒，但正是因為這樣，就又演變成了瞎貓碰死耗子的一種狀態。由於刺擊的過程沒有意識，所以產生的擾動吹到了天一的身上，而天一則就像被電了的螞蚱一樣猛的跳開，自動發動了三才絕步。而後，天一便向紫淵點醒了這一點。

由此紫淵重要摸到的了此法的第三重境界。紫淵千年來每日都不斷的試煉這一招，如今已是離下一步只剩一層窗戶紙之隔，經過天一一提點，終於了解了這一式的最後一重。一條魚即是白魚，又是黑魚，但卻又不是黑白相間。而是同時存在全身全黑和全白的狀態。這種境界簡直無法體悟，但無數年後人類找到另一條探索真諦的路徑，解釋了這種狀態，並將其依據稱為量子理論。這是後話，暫且不表。而天一想要紫淵領悟的卻就是這量子的力量。在時空停滯之時，展現出清醒與無我的雙重疊加的心智。便可控制自己不擾動被割裂的時空，卻又一劍無法讓天一發覺。換句話來說，如果領悟這第三重，剛才的天一就會被一劍刺死。

但是，紫淵今日卻是沒有機會了，只能等到明天。

於是紫淵就又使出了第二項至高奧義，七彩飛劍。無數年後，一位大拿感慨天若有情天亦老，紫淵此式便是賦予沒有感情的事物以感情。說天有了感情天也會老，所以這樣的法門連天都可以斬殺，其威力，就在於使一切沒有“感情”的攻擊全部被同化然後反噬敵人自身，可以說是完克一切的終極招數。此技唯一的解法就是閃躲後攻擊紫淵自身，如果紫淵用著七彩物質護住自身，那就是無解的防禦，就連神的攻擊也打不進去。不過，同類型的攻擊也能與之分庭抗禮，一是同樣的招數，自然就是比拚其中蘊含的能量大小，另一個就是天一的九龍震天。

龍這種生物介於活物與死物之間，甚至說既不是是活物又不是死物，簡直是神才能創造的東西。龍可以消解任何魔法鬥氣，不過依然是有一個比例的，不像七彩飛劍這樣一隻螞蟻能殺死十萬頭大象，而且越是高級的招數對待起來損耗比越大。這一點卻是不如七彩飛劍。不過究其構成的玄奧程度，依然是比飛劍高，飛劍也無法將其同化。

但此時的天一實力遠不及紫淵，便被那彩色飛劍生生耗盡了龍形真氣，最後猛的用真氣撐開飛劍洪流，捏了一個空間印才逃了出來，不想紫淵卻又把空間鎖住，於是饒是天一也再無後手。但飛劍刺向他時，他也輕歎一句，自己看來是要死在這裡了。

不過在最後的關頭，琳琅滿目的七彩光環中，天一卻偶然看到了一柄黑色的劍，這把飛劍比其他劍都小，而且沒有那樣晶瑩剔透的光澤，黑色的質地好像煤灰一般，上面還布滿了醜陋的坑坑窪窪，天一說時遲那時快，一記破鏡斬向了那把黑色劍。

又一眼看去這劍卻又不是劍，而是天一自己的臉。在破鏡一擊之下，轟然破碎。

隨即，仿佛一座由鏡子組成的玻璃山轟然倒塌，無數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所有的七彩飛劍竟如失去了生氣般紛紛向下墜落，一邊墜落，一邊開裂，一邊腐朽成了之前黑色飛劍那種醜陋，萎奄的狀態，最終在空氣中化為了虛無。

傻徒兒，你想殺了你師父，正因為這樣你才殺不了你師父啊。

“為什麽”紫淵顯得略略有些失神。卻並不像在質問，倒是更像和過去一樣請教師父問題。

天一手中握著一塊黑色的殘片，只見這殘片中顯現的卻是當年天一教導紫淵的情形，一瞬又變成了紫淵仰望天一的背影，眼神熱情而崇敬。

“徒兒你追求武道心意之堅決，世所罕見，天下沒人能有如此堅固的修煉之心”天一的面容充滿慈祥:“可惜如此堅定的信念依舊出現了罅隙，這罅隙小的連你自己都無法覺察，在這千萬飛劍中也獨有一個，但正是如同不能揭開的傷疤，我我一將它破除，你便再也使不出這劍了。”

“他的本質，就是你在仰慕我，奮力跟上我的步伐，卻又發現我是你前進的最大阻礙時，內心所生出的極其隱匿的心魔。”

人究竟還是有血有肉的動物，內心成了空無一物的明鏡，那就不是人了，哪怕是師父我，也有弱點，那就是我的徒弟和朋友們。像這樣走下去，最終你會殺了所有和你有著心靈羈絆的人，這一式本質上也正是會引你走向這一條路的東西。

隨之，天一的身前竟也忽的出現一團七彩的東西，這似雲似霧的玩意兒不斷流轉凝結，成了玻璃一樣的通透美麗物體，正與紫淵先前召喚出的飛劍是同種物質構成。只是紫淵招出的是與她手中所持長劍一樣的飛劍，天一所招出的卻是七彩冰棒。

“原來您也會。。”紫淵還沒說完，就被天一揮手打斷了:“這一式這麽強大，我自然也研習過，不過到後來卻自己放棄了，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在我練了幾天之後就已經發現了， 要發動這種彩色的能量到底需要的是什麽東西。這一招的發動條件比三才鬼步還要高，前者每天只能用三次，而後者，一個人一輩子也只能用上有限的那幾次。

紫淵顯得更加驚愕，因為她從未見天一提起過。

“這也是我最近才發覺的，畢竟這個七彩的玩意兒可不好修煉。”天一似笑非笑:“當我使用了這一招後，我就感覺到自己好像少了什麽東西。這是一種琢磨不透的感覺，就算鬥氣很快恢復了，但那個東西卻沒有恢復，應該是說永遠都不會再恢復了。”說罷，天一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起來。

“這種彩色物質消耗的正是人的感情！”天一嚴肅的說道:“人的一生不斷的情緒波瀾起伏，而這種印記會一直埋藏在自己的回憶裡面。使用彩色飛劍，就是從自己的記憶裡抽出感情，所以過去讓人感到快樂的回憶不會使人快樂，過去使人痛苦的回憶也無法使人感到痛苦，等你再想起那些事情時，就和想到虛構的不存在的故事感受一樣。當你再抽取更多感情時，對於過去回憶的感知都會一並失去了，你就永遠丟失了這段記憶。”

“不過，這還不是最壞的結果。”

當一切可以榨取的感情全部榨取殆盡之後，這個時候就已經什麽都想不起來了，但是如果再強行創造七彩物質的話，最終就會把手伸到現在的自己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