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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巔峰進化》第131章:密林&新兵&力量
我知道我會寫很長……我不知道我會寫這麽長……

先貼一半,下章……接著嘴炮(。

以及……大家千萬別被宗主騙了,他基本沒說真心話==

【八十】

林府中處處可見修繕痕跡。

蕭景琰向梅長蘇解釋:“前幾天才開工,現在到處都亂糟糟的……”又有些懊惱地補充道,“應該同你商量一下的,你不怪我吧?”

梅長蘇隻微微搖頭,並未多說什麽。

他將手中燈籠稍微挑高一些,四顧打量灑掃後的正堂,自言自語般輕歎著:“和以前一樣……”

感慨歸感慨,神色中倒是看不出多少觸景生情的傷懷,蕭景琰便放心了一半,隨著他向內院走去。

林府原是前朝長興公主的宅邸,高祖皇帝受禪登基後,將其賜予開國功臣林榮,幾代人不斷翻修擴建,到林燮這一輩,已佔去足足半條街道——百年帥府,原先有多麽富麗堂皇,如今就有多麽荒涼蕭索,修繕起來,便格外費事一些。

造作大匠報上來的工期足有三個月,如今開工不到一旬日,匠人們尚在清理廢墟、搬運材瓦,也就大致收拾了正廳和外院而已,越往裡走,牆垣傾圮的亂象便越發刺眼,梅長蘇還專尋著最破敗的地方前去。那道路坑坑窪窪,荊棘叢生,他走得步履蹣跚,頗為艱難,蕭景琰幾次想要伸手扶他一把,到底忍住了,隻提心吊膽地跟在他身後,時時留意著,生怕出什麽意外。

梅長蘇自是渾然不覺——許是因為故地重遊,頗多感慨,又或許單純只是因為身體羸弱,氣力不濟,進府之後,他一直有些精神恍惚,四顧張望間,便微妙地透出些拘謹與散漫共存的心不在焉來,走著走著,還回頭問蕭景琰:“要修多久?”

蕭景琰道:“三個月。”想了一想,又補充道,“回頭再催催他們,我看一個半月也就夠了,都是農忙時節,夏天的時候重修東宮,也隻用了一個月。”

梅長蘇無聲一笑,道:“你也別為難孟尚書,尋常官宅,哪能跟禁闥青宮相提並論。”

蕭景琰道:“是想趕在你離京前修繕好,再帶你來看看的,沒想到今天……”

他略一停頓,梅長蘇便自然而然地接道:“今天來看過了,也是一樣的。”

話中有話,電光石火間,蕭景琰竟聽懂了——腦中便是“嗡”地一聲響,一時隻說不出話來。

半響,才勉強道:“……就算我已經知道了……你也終究不肯留下來嗎?”

梅長蘇垂眸不語。

原先想好的說辭自然是不能用了,不過他也隻沉默了一瞬,立刻便仰起頭來,從容應道:“你還不記不記得,當年聶叔叔同我們講《韓非子》,提過的……彌子瑕的典故。”

蕭景琰愣了一愣,急道:“你是這麽想我的?”

見他這般反應,梅長蘇便知他想岔了,隻得徐徐地解釋道:“不是《說難篇》,是《內儲說》——夢見灶,為見公也。今或者一人有煬君者乎?①”

蕭景琰便想起來了,確實是《韓非子》所載,衛靈公與彌子瑕的典故。

是說昔日彌子瑕專寵專擅,便有伶人對衛靈公說,自己曾夢見爐灶,今日見到君上,便知道了此夢如何應驗。靈公發怒,叱問為何將人君比作爐灶。那伶人不慌不忙地解釋道,太陽之光芒照布天下,人君之威望施加海內,故而將人君比作太陽,爐灶卻只能為一人取暖,這就是其中差別。又反問靈公,若是現在有那麽一個人堵塞在前,使旁人無從沐浴日光,那麽太陽和爐灶有何分別?夢灶而見君,

又有什麽不對呢?——原本就是委婉的諷諫,韓非記錄這個典故,用意也在於警誡君主,“觀聽不參則誠不聞,聽有門戶則臣壅塞”,為君者,切不可偏聽偏信於一人。蕭景琰默然不語——他隱約明白了梅長蘇的用意,又直覺這比喻不太妥當,便不急著反駁,想要再聽聽梅長蘇怎麽說的。

果然,梅長蘇緩緩續道:“殿下知道,在百官眼中,我原是譽王的門客。”

蕭景琰暗自松了口氣——這一節他是早就想過的——立刻便保證道:“我會為你正名。”

他原本想的是,九安山之亂,梅長蘇也算護駕有功,將來若有適當時機,他便會將此事告知群臣,再加上蒙摯從旁佐證,“謠言”自然不攻自破。倘若梅長蘇願意接受朝廷的征辟,那就更好辦了——攻訐東宮屬官,無異於攻訐皇太子識人不明、禦下不嚴,誰有這個膽子?

卻不料梅長蘇反問道:“如何正名?露布天下,說梅長蘇便是林殊嗎?”

蕭景琰聞言一愣,然而此事也在他計劃當中,便也沒有絲毫猶疑,一口應道:“自然。”

梅長蘇道:“我現在形容大改,尋不出半分舊日痕跡,便是有你為證,又該如何坐實舊日身份。梅長蘇是什麽人,天下皆知,突然說梅長蘇便是林殊,未免也太過驚世駭俗了。還有,這兩年我遊走於權貴之間,做了多少事,挑起了多少風波,若是恢復身份,試問天下人會如何看待林氏?如何看待赤焰軍?甚至於……你的儲君之位是如何得來的,也會成為百姓飯後談資,稗官野史中的秘聞。眼下這般,已是最好的局面,又何必多生事端。”

蕭景琰搖頭道:“天下人如果誤解你,那是天下人的愚鈍,你何必介意。”

梅長蘇歎道:“說實話,我真的介意,而且我希望你也介意。為君者,不畏世人之言,不敬民心所向,不記得時時刻刻約束自省,豈不成了夏桀、商紂一般人物?周厲王尚且在意國人之議論,莫非你連厲王都不如嗎?”

蕭景琰顯然沒被他說服,依然堅持著:“這與你恢不恢復身份沒有關系,我們可以慢慢籌劃,總能想出個萬全之策。”

梅長蘇淡然一笑,道:“哪有什麽萬全之策?這十幾年我也不是隱居避世去的,天下之大,江湖之廣,見過梅長蘇的人不知凡幾。京中流言,你可以彈壓,天下人的議論,你可以置之不理,若是陛下知道了呢?若陛下明日賜死我……”他一瞬不眨地看進蕭景琰眼底,語聲凜然,“殿下,你會為了我,學劉劭嗎?②”

蕭景琰張了張口:“我……”

梅長蘇歎息著打斷對方:“殿下,你猶豫了。”

他鬱鬱一笑,平靜續道:“看,我已經影響到你的決斷了。

“今日這樣問你,你便心生動搖;來日若真有類似之事,你會怎麽做?

“能成功翻案,我已經別無所求了,可對你來說,這遠不是終局,只是個開端而已。你會成為一代明君,會繼承祁王哥哥的遺志,革除積弊,重整朝綱,開創一個不同的大梁天下。你身邊不乏賢臣良佐,未來之事,我沒什麽可擔心的。唯獨一點,你是有情有義,可你的情義,絕不能偏私一人。

“這就是為什麽,我不能留在你身邊。

“都這麽多年了,我也累了,梅長蘇本就是江湖中人,應當回到江湖中去,這樣……才是最好。”

他撫著園中枯木,幽幽歎道:“京洛多風塵,如今大事已矣,殿下,就讓我回廊州吧。”

蕭景琰默然半晌,澀聲道:“你覺得我會成為衛靈公?”

梅長蘇淡淡道:“是我不想當彌子瑕。”

蕭景琰低聲道:“便是為了這個……”他望著梅長蘇,眼中神采一時間都消磨盡了,語氣中終於透出茫然無措來,“便是為了這個,你就不要我了嗎?”

梅長蘇苦笑道:“殿下……”

他停頓了許久,思索著要如何安撫蕭景琰,尚未開口,忽聞蕭景琰道:“——不是這樣的。”

不知想到了什麽,蕭景琰的語氣突然就堅定起來:“你說的這些,說到底,也未必會應驗,便是應驗了,憑你憑我,什麽危局化解不了?路是人走出來的,不繼續下去,誰知道未來局勢究竟如何?現在明明什麽都沒發生,你偏要把往事情往壞處想,再拿你憑空想出的東西給我定罪,你是心安理得了,可這樣對我就公平嗎?兩年前你剛入京時,獻王尚居儲君位,越妃寵冠六宮,譽王的勢力如日中天,我不過是個小小的郡王,三省六部中沒有半點人脈,與現在相比,局勢豈不糟糕百倍?那時候你都認定了我,為何現在反倒還要棄我而去了?”

梅長蘇讓他問得啞口無言,蕭景琰便又道:“你說我不能偏私,可你別忘了,作為儲君之前,我也先是個人,既然是人,又怎麽會沒有私心雜念?若是像你說的那般,把一顆心錘煉猶如鐵石,連七情六欲都舍棄了,那就不是人了,是廟裡供著的菩薩。小殊,我也是肉體凡胎,也會有貪嗔癡,會有愛憎怨恨,我不是聖人,你不能拿聖人的標準來要求我。你若覺得我有做得不妥當的地方,為什麽不留在我身邊,看著我,提點我?都是偏私,偏私你有什麽不好?你對我不放心,難道你對自己也不放心嗎?”

梅長蘇沉默著垂下眼眸,避開了他的視線。

夜涼如水,月色如霜,夜風徐徐吹拂過廢園,露水漸漸浸潤了衣衫。梅長蘇攏著鬥篷——許是因為在屋外待得太久,他終於感覺到一陣陣的寒意自四面八方裹挾著,侵襲著,教人打心底裡生出倦怠來。

而蕭景琰依然等待著他的回答。

他終於道:“……殿下希望我留在京城嗎?”

蕭景琰道:“我希望你留在我身邊。”

梅長蘇又追問:“為什麽呢?”

蕭景琰聞言一愣,沒能立刻回答出來——在他心中,這實是件天經地義的事情,天經地義到不需要任何因果,故而梅長蘇問他“為什麽”,他一時竟不知道要如何組織言語了。

梅長蘇笑了笑,道:“還記得小時候……祁王哥哥送我那張彤弓嗎?”

蕭景琰不明就裡,點頭道:“記得。”

梅長蘇道:“那弓又輕,又軟,又花裡胡哨的,根本就不能拿來練習,祁王哥哥就是哄我玩的,可我偏偏喜歡。”他似是徹底陷入回憶中,悠悠道,“……沒幾天弦繃斷了,讓人重繃了上好的牛筋弦;後來漆都擦掉了,東磕一點,西碰一點,都看不出來原來的花飾。父帥教我騎射的時候,我才發現它跟真正角弓實在差得太遠,隨手就丟到一邊去了。從晉州回來之後,某日我突然把它從箱底翻了出來,我想,這是祁王哥哥給我的東西,還是得好好收藏才行,於是就拿出去讓人收拾一番。隔了大半個月,它又回到我手上,我突然發現,裡裡外外,我能看見、能摸到的每一處地方,它都更替過,修飾過,跟我小時候用過的那張弓,早就看不出半分相似地方了。”

他微笑道:“你說,這一張弓,還是我從前喜歡的那一張弓嗎?”

TBC



提到彌子瑕大家一般想到的都是分桃的典故吧——《說難》裡的,景琰第一時間聯想到的也是那個……然而原文中,後面還接了句“色衰愛弛”。╮(╯▽╰)╭

前後對話翻譯一下就是:

蕭景琰:你覺得我將來會過河拆橋嗎?

梅長蘇:不,我不是怕你對我不好,我是怕你對我太好。

《內儲說》的那段我已經翻譯出來了,大家自行感受吧……。

總之就是個非常RP的典故,再加上這倆是睡過的,於是就更RP了。

昔者彌子瑕有寵於衛君。衛國之法,竊駕君車者罪刖。彌子瑕母病,人閒往夜告彌子,彌子矯駕君車以出,君聞而賢之曰:『孝哉,為母之故,忘其刖罪。』異日,與君遊於果園,食桃而甘,不盡,以其半啗君,君曰:『愛我哉,忘其口味,以啗寡人。』及彌子色衰愛弛,得罪於君,君曰:『是固嘗矯駕吾車,又嘗啗我以餘桃。』故彌子之行未變於初也,而以前之所以見賢,而後獲罪者,愛憎之變也。

——《韓非子·說難》

衛靈公之時,彌子瑕有寵,專於衛國,侏儒有見公者曰:『臣之夢踐矣。』公曰:『何夢?』對曰:『夢見灶,為見公也。』公怒曰:『吾聞見人主者夢見日,奚為見寡人而夢見灶?』對曰:『夫日兼燭天下,一物不能當也。人君兼燭一國,一人不能壅也,故將見人主者夢見日。夫灶一人煬焉,則後人無從見矣。今或者一人、有煬君者乎?則臣雖夢見灶,不亦可乎!』

——《韓非子·內儲說》



劉劭是南朝宋文帝的長子,在劉宋皇室一大串熊孩子中,此君熊得不算特別推陳出新,不過也挺……威武,==,一句話概括就是……他是個弑父篡位的太子(×

沒有的③

“京洛多風塵”是陸機的詩,出處很RP,用在這裡純粹是喪心病狂的作者想要追求笑果(除了你自己沒人覺得搞笑好嗎=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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