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箭已去,梅清心頭大定。【】對面五行陣中戰將本被降魔杵一擊打得差一點便破了形,又見降魔杵作勢又來,正勉力準備再抗時,卻不成想那降魔杵一轉撲向了雨箭,這一次迎擊,卻是出師無功。
梅清心中暗喜,剛才偷偷放出的紙符已經到位,心中暗念咒語,手掐法訣,斷喝一聲:“疾!”便見那一團明晃晃的火雨,刮雜雜地在五將身邊燒將起來。
五將本來已受重創,剛才又被降魔杵晃了一下,這一下火雨及體,竟然沒有及時做出反應,眼看著紅豔豔的火苗在身上騰騰冒起,這才各各出一聲驚慌地叫聲。可惜五將畢竟是紙人所化,雖然略有靈智,但也只能在溪女指揮下,方有各種應對。現在第一溪女銀瓶未來及回援,一時應救不及,五將受傷之身,更兼身為紙質,竟然眨眼間就被梅清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五位佳人,瞬間化作片片飛灰,秋風起處,早已飄零散落,灰飛煙滅。
第一溪女見一時大意,手下五將居然被梅清一把火燒得淨盡,登時大怒,手一招將銀瓶擎在手中,身法連變,訣形如鮮花爛然而出,口咬銀牙喝道:“甘露瓊將,五地三才,敕!”
瓶中甘露,如不要錢般灑將出來,只見其嬌軀周邊,如風起雲湧,刀鳴劍嘯,戰馬奔騰,獵獵陰風起處,又有數團戰陣,配著鐵騎突出,將梅清困在中央。
梅清不敢大意,雙眼急掃,神念到處,卻見此次三隊齊出,卻是內合五行,外按三才,擺出了一道三才五行大陣。
這番比之上次更是不同,大陣中三才往複穿插。五行流轉,變化多般,要想破除此陣,只怕需多花些功夫了。梅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心神安定,先將金剛符釋於身外。卻不斷放出神念,窺探法陣轉圜中陣眼各位何處,心中暗暗推算。
只是對方卻不容他這般從容演算,金風起處,三才中天陣一將單突,手中長弓一振,三隻黑漆雕翎已經成品字激飛而至。
梅清暗暗歎了一口氣,隻得打點精神,先求自保。閃躲騰挪間,再以余念暗中算計。
三才五行陣,並不算什麽了不得的法陣。但這道法陣若僅是以法器布出來時,自然可以靜觀其變,步步推算。但今天遇上的這位第一天溪女,卻是以紙人紙馬布成陣勢,全在其一人指揮之下,動靜如一,進趨有度,更步步緊逼,全不給人喘息觀察之機。比起那死板的法陣來,更是厲害上不止一籌,也讓梅清對法陣的應用,有了些許新的認識。
雖然一時破不得陣,但好在梅清對陣理頗為了解,剛才又借初交鋒時破過一個五行陣勢,因此心中有些算計,不至於手忙腳亂,顧此失彼。
現在他一半神念用以控制“換影”不斷地切換位置。一邊悄悄地散出幾張紙符。按著逆五行地方位排將下去。對方這道三才五行陣。轉換間毫無滯礙。自己也再無可能如前時出其不意攻擊得手。因此就隻得以陣對陣。想辦法擾亂對方陣勢。乘機出手了。
眼見得自己陣勢將成。對方還是一味地狂攻猛打。並未現自己動地手腳。梅清心中暗喜。神念一動。將自己地位置移到陣眼所在。正想催動咒語。動陣勢時。卻忽然沒由來地心神大驚。當時不假思索。連忙全力動“換影”一霎時身影三現。在九宮八卦方位中幾度閃現。
雖然梅清反應夠快。但還是略略慢上了一線。隻聞得如同尖銳汽笛地聲音在耳邊乍然響起。隨即數十朵大如海碗地各色鮮花燦然如霞地層層堆疊在四周。伴著那陣尖銳笛聲。猛然同時爆裂開來。
花瓣如亂雨狂舞。擊打在梅清護體金剛符上。回蕩出圈圈圓暈。雖然梅清及時動。總算躲開了隨後最大規模地花朵齊爆。但挨地這幾下也震蕩得梅清體內真元狂暴不定。眼前黑。幾欲暈去。
梅清心中大驚。知道象自己這樣初升至煉氣期地修行。最怕就是金丹受到震蕩。現在地金丹。其實已經初有化嬰之態。極是脆弱。一旦受了傷。再想恢復便要大費周折。
來不及多想。梅清兩手各結手印。內呈民相。外現壞相。華嚴四界俱足。口中喝道:“咄!”
隻此一相,借著華嚴心法,不唯定下體內狂暴的真元,更以壞相,暫時壓住三才五行陣地狂攻之勢。好在剛才的第六溪女也只是一輪出擊後,也沒能借勢再度攻擊,梅清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連忙暗提神念,將體內日月雙華撫得安穩,定下金丹,調整真元。
剛才這一次,卻是顯出梅清爭鬥經驗的不足來。
原來剛才梅清只顧與第一溪女爭鬥法陣,卻忽略了旁邊還有一個第六溪女虎視眈眈。這第一溪女顯然是操控戰陣,那第六溪女卻是手執長簫,遍生花海,是一個直接以道法攻擊的護法之神。見梅清在那三才五行陣中遊刃有余,雖然看不出他在動什麽手腳,顯然也是在準備反擊,便趁著梅清布完法陣,準備反擊的一霎那露出的一絲縫隙,出手偷襲,果然擊傷了梅清。
只是那第六溪女也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梅清還能施法閃避,一時也沒有能夠及時追擊,使梅清有了喘息之機。
但也只是一瞬,那第六溪女便知道自己剛才錯過了良機,立時將長簫放置唇邊,一聲淒厲的簫聲,立時便指向梅清而來。
而三才五行陣的幾隊人馬,也再次刀槍並舉,殺氣騰騰地卷土重來。
梅清知道面前形勢大是不妙,但若說便這般抽身而逃,未免又有些不甘心。心神一動,卻又揚手,取出三張符來。
三張符飄飄悠悠地飛將出去,卻是分別壓向對方法陣中三才之位。
剛才梅清符之威,兩位溪女都心有忌憚。現在見梅清出手就是三張符,心中都有些警惕,怕他是因適才受傷,生了拚命地心思,因此也不敢逼得太過,只是各顯神通,想先將梅清困在陣中,再做計較。
但見這三張紙符一出手,便引得土靈之氣狂向陣中匯集,帶動渾茫風氣,分向三才五行陣中陣眼之位壓來。
這一下,兩位溪女卻都有些驚訝,那五行陣中陣眼,正是土位所在。梅清卻以土靈符攻將過來,豈非是抱薪救火?莫不成是剛才被打了一下,結果失心瘋了不成?
再看梅清,懸立空中,滿面平淡從容之色,平平地將兩隻手伸了出來,一正一反,口中清朗之聲陣陣傳出:“天地陰陽,掌運五行……”
“掌心雷!”兩位溪女同時出一聲不敢置信的驚呼之聲,本來清麗無儔的玉容上,也不由都現出幾分驚容來。
剛才梅清所念地,正是在那殘卷上見過的掌心雷的法訣。其實梅清所見的也不全,現在以此訣念將出來,不過是為著給後邊的手段打個掩護罷了。
對面兩位溪女可不敢這般想。梅清自從出手以來,無論心計道法,在在均是出乎意料之外,雖然看著似乎全無道理,但一擊毀去五行法陣,之後又在第六溪女偷襲下安然全身以退,其中手段之奇、法術之新,都令人不敢輕視。
因此一聽梅清居然誦出掌心雷的咒訣來,兩位溪女都不由提起精神,小心觀察,唯恐一個應對不當,著了梅清的道。
對面梅清的咒語卻也作怪,念得兩句,便聲音越來越小,正當兩位溪女全力催動法陣,步步為營逼至近前時,隻聞得梅清大喝一聲“遁!”便見他身影一晃,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位溪女都大吃一驚,全然沒有想到梅清本來在口口聲聲地念動咒語催掌心雷,怎麽地忽然出遁法來了?原來這家夥做神弄鬼,卻是打了逃跑的主意?
正自惱怒時,兩位溪女忽然察覺到身邊地土靈之氣,本來在梅清打出三道土靈符後,便開始瘋狂匯集,再加上三才五行陣陣眼全力催動, 更是濃鬱欲凝。但梅清剛才這一土遁訣使將出來,居然一下子便將周邊的土靈之氣抽得乾乾淨淨。
隨即,一陣令人心悸的狂大靈氣波動便傳了過來。
“逆五行?五行斷土?不好!”兩位溪女這才反應過來,一再小心,居然還是被梅清當面擺了一道,再想施展法術,卻已經來不及了。
三才五行,本是極為穩固的陣形,防守有余,攻擊不足,用來圍困他人,最是合用,破解起來,也是極為困難。
但梅清這家夥卻是全然不按套路出牌,見強攻為難,便巧用心思,設了個陷阱。先時他用三道土靈符試探,並非想打亂對方,反而是用來加強五行陣中的土靈之氣。按說土氣越是濃厚,法陣便越是穩固,因此兩位溪女都沒有想到梅清的後手,才吃了這個大虧。
前邊梅清在陣中受困時,並非隻一味的躲閃,他閃現的方位,都暗中留下手腳,早已經布下了一道逆五行陣。待得自己暗中念動遁訣時,全力動,一下子將二女三才五行陣中的土靈氣,抽得乾乾淨淨,這一下子他人跑了,但隨後地逆五行法陣,卻一下子瘋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