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怎麽知道我們是不三不四?”那懸浮在半空的巨大銅缽忽然出言道,聲音尖銳如刮鐵一般:“既然知道是我們兄弟這樣的高人到來,還不快快束手就縛,免得勞我們動手,損了我們高人的形象。/wW、В⑤。cМ\\”
站在中央的孫不四聽了,愁眉苦臉地出言道:“罪過罪過,二哥你又錯了。那施主說的不三不四應該是指二哥你行徑不太合適,非是聽過你的大名。”
孫不三一聽怒道:“你又不是他,怎麽就不知道他不是在誇讚我們?你若再多話時,我便要替大姐管教你一番,在你屁股上狠狠地踢你!”他含怒出言,尖銳地聲音震得那銅缽嗡嗡直響,良久方休。
孫不四聽了,臉苦得縮成一團,雖然全是不滿意的神色,卻是再沒敢開口。
這兄弟又糾纏在一起,若想讓他們搞清楚,不知得何年何月。梅清頭一側,對趙大有示意。趙大有立時上前一步,將肚子腆了一腆,手托茶壺,翹著胡子亮開大嗓門道:“前邊的小賊!做的事已經犯了,大爺們既然已經到此,爾等已是插翅難逃,還不快快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好大的口氣!”房中冷冷的聲音道:“你這渾廝卻是何人?”
“大膽!”趙大有怒喝道:“大爺乃是錦衣衛中經歷,奉命前來擒拿爾等。到了這時。還要負隅頑抗麽?”
“錦衣衛?”房中那聲音突然變得其冷如冰,語音中更帶著幾分顫抖,咬牙切齒地道:“好。我找地便是你錦衣衛。看打!”
隻聞得嘩啦之聲大作,那房中虛掩的木門忽然間被撞得粉碎,一道黑影破門而出,快如閃電般直向趙大有而來。
趙大有“媽呀”一聲,轉身想逃,卻軟得挪不動半步。正當這時,隻聞孫不三尖銳的聲音大喝一聲道:“臨!”
只見那黑影迅疾而前時,那隻巨大地銅缽已經擋在它面前。隻聞錚然一聲。那黑影擊在銅缽之上,撞得銅缽鏗然有聲,卻也將黑影擋在前方,救了趙大有一命。
此時眾人才看到,這破門而出的高大是、黑影,頭上是一方大氈帽,遮得看不出眉眼來;身著黑衣,手、腳之上以及腰間,以麻繩捆扎,正是先前諸人跟蹤的那怪物。
隻聞得房內一聲憤怒地尖叫聲道:“好好好。居然欺到門上來了。天地神鬼,萬千大方,急急如律令!”
隨著聲音,只見這道黑影瞬間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一時間四下裡全是黑人身影,四面八方地向院裡諸人惡狠狠地撲來。
“啊呀不好!”孫不三也是大吃一驚,銅缽雖然體積頗大,但一下對上八隻黑影。難免左支右絀,被撞得搖搖晃晃,更有幾次運轉不便,顯些便要被那些黑影突入眾人圈裡。急得孫不三大叫道:“老三,你還站著做什麽,還不快搭把手!”
孫不四苦了臉道:“二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道術學得不太全,這些鬼東西全是一股陰氣所托,不入五行之屬,我卻是禁不住它們。”
梅清站在中間,看著那銅缽運轉如風。四下格擋。又聞了孫不四道這些鬼物不入五行之話,不由心中一動。
天下禁術。大多由五行而出,以生克之意,禁其運轉。如禁木屬,當以金氣入手;禁水物,便由土氣而製。但眼前這傀儡之物,顯是為人強攝煉製的陰元,不入五行,尋常五行禁法自然對付不了它們。
因此天下修行者,大多不太喜歡專習傀儡術的陰修,一旦遇上動起手了,除了以攻對攻,強以法力轟破之外,少有針對之術。
但天下法門眾多,總有例外的情況。梅清修行的神霄雷法,恰是其一。雷禁術雖然也出入五行,但其根本乃在陰陽生判,故此下手自然高出一層。
雷禁法共有察氣、知竅、定芒、禁駐四層,先時察氣、知竅二法,在金丹被製時梅清已經習煉得頗為熟練。待得金丹禁製一解,梅清便開始修習後面兩層,目下定芒之術,已然略有小成。
思一及此,梅清更不稍待,意念瞬間外放,隻覺得四下裡陰風陣陣,陽氣隔斷,五行不動。急按雷禁之法,體內真元流轉,催動日月交輝,一道紫芒直射金丹之上,霎時紫氣騰然,神念行處,立時將那怪物本體鎖定。
原來這怪物雖然分而為八,其實本體依然只是一個。雖然那萬千傀儡乃是役使鬼物,但本體上卻需一點真陽,以陽製陰,發生神通。這點真陽所在,便是其本體所依。但其本體真陽,在八個分身之間跳躍不定,絕無停留,尋常手段,自然無法鎖定。
梅清卻是以神念知竅,也不管它如何跳躍,隻鎖定陽機所在,隨即雙手各掐法訣,左手前引為陽,右手下指為陰,雙手相交而轉,口中念訣道:“陰陽分判,雷生禁行,定!”
只見場中一道紫芒閃過,八隻怪物之形,一下子一動不動,定在半空之中,顯得極為怪異。
孫不四一看大驚,口中喃喃道:“罪過罪過,原來小施主倒有辦法……”
梅清心中卻是苦不堪言。他這雷禁術本來就是暗中摸索,修行得時日又短,何況隻修到第三層定芒,雖然可以製住一時,卻無力禁住,因此全身真元貫注,全力壓製那怪物本體地掙扎,哪有功夫聽別人說的是什麽。
房內之人見傀儡被製,幾欲瘋狂,隨著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只見一個身影已經從破門中再度撲出,後邊又有一人追著躍出。
只見前邊一人甚是年青,身著一襲白衣,面色蒼白,竟然沒有一絲血色。雖然人生得頗為秀氣,但此時面目猙獰,在慘白的月光照射下,直如一個厲鬼一般。但見他身形飛出,手抬處,各有一枚血紅色的長釘,毫不猶豫地轉手插在自己左右肩上,之後咬破舌尖,一點鮮血噴出在那傀儡之上,口中喝道:“破!”
只見院中八隻傀儡雙手之上的白色麻繩忽然變得紅豔如血,八隻傀儡齊齊發出一聲淒厲的哀鳴之聲,將手一齊揮舞起來!
梅清隻覺得體內真元瘋狂轉動,如中電殛一般,連帶得金丹都陣陣顫抖,知道自己修為尚淺,這雷禁術又未修得大成,因此遇上對方如此搏命一擊,總是無法制得住。若再硬挺下去,只怕自己反倒要受其傷害,因此隻得當機力斷,雙手法訣同行下指內翻,將神念一斷,瞬間將雷禁術停了下來。
饒是如此,剛才一霎的震蕩,依然震得梅清體內真元波動不止,金丹也略有不穩,顯是已經吃了些暗虧。
雷禁術一停,那八隻傀儡便又恢復了生機,張牙舞爪地又要撲了上來。
但得梅清這一出手的短暫時候,孫不三已經騰出手來。隻聞一聲既怒吼,銅缽盤旋飛起,下邊忽然現出一個高大的和尚來。
只見孫不三身著大紅袈裟,頭頂上九隻戒痕斑斑可見,本自高大,身形如嶽峙淵停,作金剛不動之姿,聲如獅吼道:“嗡……嘛……呢……”
隨著他地聲音,銅缽之上的符形一個個依次亮了起來。梅清這才注意到銅缽上並非符,卻是梵文六字真言。但見銅缽之上光華流轉,映得孫不三身上袈裟也是熠熠生輝,直如羅漢降臨人間一般。
“和尚?你是真言宗的!?”對面的白衣人一見忽然現出一個和尚,又作這般聲勢,登時臉色大變。
原來他這役鬼之術,雖然道門中人都比較不好對付,但遇上佛門高僧,卻正如冰雪向火,遇上了克星。
佛門修行,大多是自保有余,克敵不足。其降魔手段,遠不似道家花樣為多,若比起攻堅拔銳、無堅不摧的手段來,更是遠遜。但若說起金湯永固,不為外魔所乘之的特點來,則要遠強於道家。
尤其對付役鬼這些陰邪手段, 更是立於不敗之地。而真言宗多以聲言破敵,面對萬千傀儡這樣的群毆手段,簡直就是天生的克星。看孫不三這聲勢,只怕一道真言發出,那八隻傀儡只能落個煙消雲散的下場。
因此那白衣人一見孫不三身著袈裟出現,登時大驚失色。他這萬千傀儡乃是前輩所賜,身命相系的法寶,如何舍得毀於此間?因此只能一咬牙,雙手掐訣,再作勢道:“收!”
只見白衣人身上兩隻長釘隨著咒聲,雙雙一震而落,空中八隻傀儡兩兩相合,八變為四,四變為二,二合為一,轉身向白衣人投來。
白衣人出咒收法,但這一下顯是反噬之力不輕,雖然他面上表情強自不變,但一絲細細地血痕,已經從嘴角溢了出來。
正在此時,卻見那聲勢不凡的孫不三,口中真言卻停了下來,連銅缽上的光華,也突然消失不見。而他身後一直沒有動作的孫不四,忽然間雙手抬起,低沉地聲音喝道:“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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