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見僵屍來勢洶洶,孫不三最先反應過來,雙手法訣指處,一道光罩瞬間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與此同時,孫不四也急念一聲“敕!”,一道青蒙蒙的光華已經自天而降,直向僵屍頭上擊來。
隻聞“啾”地一聲長鳴,那僵屍長揚雙臂撲了上來,出了一聲沉悶的撞擊之聲,直撞得孫不三的法術護罩搖搖晃晃,一下子便暗淡了許多。
一下未聞將護罩撞開,僵屍毫不停滯,也不見它如何作勢,倏然已然撤後,孫不四指揮的青光刷的一下便落在了空處,擊得地上煙塵四起。
眾人沒想到這僵屍居然行動如此迅,攻擊力又這般強大,心中都有些驚懼。更想到這還是血祭未成,若真如剛才死去的石護法一般血祭後成為邪屍,能力大增的話,更不知是何等情形了。
孫不三、孫不四兄弟連連大叫,一個拚命用催動法力,保護眾人不受傷害;二個調動玉牌,指揮青光追擊那僵屍。怎奈這家夥居然力大無比又行動詭捷,只見他身如一道雪光鴻影,四下遊走,不時上來敲幾下。雖然它不會法術,只是憑著力量作戰,但眾人卻均是無計可施,只有被動縮在光罩之中,看他敲得那光罩越來越淡,孫不三臉色也是越來越差。
梅清見不是頭,連忙催動真元,下照金丹,欲以雷禁之術,先察這僵屍關竅在處。以備一會抵擋不住時,或可憑自己的禁術,爭得一線之機。
孫不三這道光罩只是對外不對內,因此梅清的神念不受拘束,輕輕松松便透出罩處。登時遙遙附於僵屍上。只是運起神通察看時。不由梅清吃了一驚。
天下法術運用,以至萬事萬物,均離不開陰陽五行之變。而不論陰陽五行如何變化,總有其關竅節點,是為變化之基。雷禁之術不以五行生克為能,而專在關竅變化處下手,因此其神通巧妙,在諸禁法之上。
如前次萬千傀儡之作。孫不三、孫不四欲以法禁它,都覺得無從下手。但梅清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便尋那一點真陽之在,出手便禁住了它。雖然後來被其爭脫,只是力有未及,非關功法之事。可見這雷禁術地巧妙之處。
但此次對這僵屍施以察竅之術,梅清卻大吃一驚。因這僵屍之中,並無尋常關竅所在,卻在其眉心、胸口、下陰三處,各有一個黑沉無比的符咒。
這三個符文分別緩緩自行轉動。又互相呼應,竟然形成了一個整體一般。梅清更隱隱察到,似乎正是這三個符文,在漸漸地吸收著月光之華,凝聚在其體內,才形成了它這般強大的攻擊之力。
梅清這半子的雷禁術畢竟是自己摸索的,如何使用運轉,卻從無人對他講過一點點地經驗。前邊遇上一些簡單地問題時還好辦,一旦到了這時候,便再也無從下手。登時便呆在了當場。
孫不三氣得哇哇直叫,孫不四卻是一聲不吭,雙眼圓瞪,全力操縱那道青光與僵屍追逐。其他諸人如趙大有早嚇得死了一半的一般,哆哆嗦嗦地在懷裡掏來掏去,一會拿個驢蹄子出來叫道:“孫……前輩,這驢蹄子可用得麽?”一會又抓把糯米出來顫抖地問:“灑把糯米出去,興許它會害怕吧?”
孫不三本就氣得冒煙。見了這廝這幅嘴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大喝一聲道:“你這胖廝再這般鴰噪。老夫便將你扔將出去,直接把你喂了那怪物,倒落得個耳根清靜!”
趙大有一聽大驚,連忙將驢蹄子諸物全都收了起來。猶豫半天,又偷偷取出一把桃木劍,緊緊地握在手中,心中連連將“太上老君、釋伽牟尼、救苦救難觀世間菩薩”念了幾十遍。
姚定國、周昌二人原來跟著梅清來,還以為是這裡有人裝神弄鬼,誰成想真跳了個僵屍出來,還這般難纏?他二人雖然功夫不錯,可也只是尋常俗世功夫,這等場合,哪裡伸得上手去?只是事到臨頭,也無路可退,便各各擎了刀出來,守得嚴密,隻待見勢不好,上前好搶了梅清便走。
梅清察竅之法運得數過,終是定不下三個符文之間的真元流轉之情。最後見形勢已然是岌岌可危,孫不三那護罩已經越來越小,越來越淡,孫不三更是滿頭大汗,面色緊張,知道已經容不得再細想。他隻得一咬牙,將神念帶動真元鎖定僵屍胸口符文所在,雙手掐訣,口中作咒道:“陰陽分判,雷生禁行,定!”
隨著咒語一出,神念透體,便遙遙在那僵屍體內胸口符文之處,以禁為束。只是眨眼之間,其他兩個符文處各有一股能量自上下分別流轉湧入,隻一轉,便將那禁術滌蕩淨盡,再無一絲留下。
梅清暗叫可惜,那僵屍卻是似有所覺,“吱”地尖叫了一聲,似是無比憤怒,手下的攻擊,又緊了一成。
孫不三眼前不好,尖著嗓子叫道:“奶奶地哪來的這個怪東西,居然這般難纏。老三,你也不用打了,一會看著不好,抓緊帶著梅小子先走。要不然他要被這怪物吃了,回去咱們哥倆可是沒得好。”
孫不四愁眉苦臉地道:“罪過罪過,眾生盡是平等。二哥你卻要我隻救梅大人不管其他幾位,豈非大錯特錯?”
孫不三大怒叫道:“什麽叫眾生平等?如此說來你與這怪物也是平等的了?既然平等你怎麽打不過它?”
孫不四一時語噎,半晌才道:“二哥你又錯了,我說的平等乃是地位相同,卻不是能為相同。雖然咱們都打不過這怪物,但同為生靈,地位自是一般。”
“呸呸!”孫不三尖叫道:“你和它地位有什麽平等的?明明地他是處在要吃你的地位,你是處在被它吃的地位。除非你被它吃下肚去,與它成了一體,方才有平等地位。不然還是緊著做你該做的吧!”
姚定國、周昌對視一眼,周昌大聲道:“二位前輩,一會若有什麽差池,你二人便帶了梅大人先走,我與鷂子拚了命阻它一阻,免得大家都落在這裡。”
梅清搖搖頭道:“梅清既然帶了大家出來,自然同進同退,哪裡事到臨頭我先跑的道理。此事再也休提。何況眼下咱們也未見便敗,如何先說這氣短之話?不三前輩,既然咱們這般守下去不是辦法,一會你便直接撤了這道防護之術。不四前輩,一旦孫不三前輩撤了防,你不用管那僵屍,隻管衝過去,將那邊地上的楊晉擒來。這僵屍乃是楊晉父親所化,剛才我見他似還有一點意識,頗為關心楊晉。咱們抓了楊晉,這家夥或許會投鼠忌器,或有機可乘也未可知。梅清雖然口中這麽說,其實心中一點底也沒有。只是剛才聽了半天楊晉與石護法的談話,再利用他不多的修真知識思考片刻,便想到楊最生前被人下咒,死後靈魂困於屍體之中,更被日月烹煉,漸漸煉化成了僵屍。但既然他此時還未完全變化成純粹的僵屍,那對於生前最深刻的人物,應該還保有一點意識。剛才這僵屍出來時,四下尋找楊晉,見楊晉倒於地上後又憤怒異常地情景,似也可以印證。
何況侯申自從進來後,一直沒有露過頭。梅清見這僵屍力大無比, 又身法快如閃電,便想到或許手執利器的侯申,會有辦法對付這家夥。但此時場中眾人龜縮成一團,僵屍四下遊走,攻擊不停,侯申大概潛伏在一旁,卻難以下手。自己這般布置,便是寄希望僵屍見楊晉被掠後一時憤怒,創造出混亂局面來,好方便侯申偷襲。
眾人知道梅清向來謀定後動,言無不中,何況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也隻得點頭應是。孫不三、孫不四兄弟對望一眼,一齊點點頭。孫不三便忽然手中訣形一收,大喝一聲道:“收!”
與其同時,孫不四雙指一燒,口中作聲:“利哞羅吒,!”只見那青光乍然一收,忽然消失不見,乍然見那玉牌升在半空,滴溜溜地轉了數轉,突然又灑出一片青光,化成數十道青絲如道道觸手一般,直向地上的楊晉卷去。
那僵屍本來正雙手齊舉,向孫不三的光罩疾撲而上,忽然眼前再無它物,這一擊落在了空處,不由腳下一個踉蹌。它本是僵屍,雙腿僵硬無法轉彎,全憑提縱之力跳躍。這一下用錯了力,差一點便撲倒在地。好容易穩下身體,忽然見眼前眾人已經再無防護可為阻擋,正雙眼大放凶光欲要撲上,又孫不四不再相攔自己,反而去偷襲躺在地上的楊晉,登時怒如狂,出一聲尖利的嘶叫聲,轉身便向孫不四的玉牌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