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隻子時這短短一刻,因此二人都加倍珍惜,說不完的話。好在二人是以神念交流,不用花電話費——梅清胡思亂想。 這幾天金丹既複,雷禁術自然可以修煉後邊的階段了。碧真沒有修煉神霄雷法,這雷禁術她也煉不了。不過據碧真說此次外婆前來,一則是因為她和“那老家夥”鬧得僵了,所以前來探看;二則也是因為碧真已經修到了凝丹之時,外婆特地來指點她修行,並傳授道術與她。
“等我煉好了就能出去了,到時候就可以教你了。”現在碧真心中早把什麽修行門派規矩扔到九霄雲外,有點什麽好處都恨不得馬上塞給梅清。
但對禁術修煉,碧真卻很認真的表示,她自己修煉的禁術比起梅清修煉得雷禁術來,確是要差上一些。雷禁術熔五行為一體,看來簡單,其實奧妙異常,威力更是遠超尋常禁術。
“你好好煉,到時候把那老家夥也禁了,讓他欺負你。”碧真現在還念念不忘陸炳將梅清金丹禁製一事,一說起來就總想找找場子。
梅清卻想到,估計是碧真被陸炳抓回去關起來,心中也不知氣得什麽樣子,又不好報復——當然也報復不過,所以才把報仇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吧。
只是碧真卻不想想,天底下有幾個當姑爺的敢對付老丈人的。要指望梅清給她報仇,只怕是難上加難了。
靜靜坐在寬大的木椅上,輕輕摩挲著扶手處光滑的扶手,閑看窗外樹葉搖晃,有些炎熱的秋日午後,總有一分懶洋洋的閑適情懷。
“梅大人!”隨著喊著,趙大有一搖三晃地托著茶壺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施了禮道:“啟稟大人,路大人來了。”
現在梅清已經知道,這位路大人名澤有,字季明,與其他大多數錦衣衛中人不同,乃是正經八板的進士出身。按說錦衣衛這地方,大多的都是行武出身的,因此路大人這個書生,就顯得格外的特別。
但路澤有雖然是個讀書人,卻絕不酸腐。相反,為人倒是挺和氣,平易近人。平常見了錢三、趙大有等人,還偶爾會開個玩笑,因此名聲很是不錯。
許是文人相輕,不知為什麽,梅清心中對這位路大人,並沒有太多好感。想想原因,梅清總覺得這位同知大人未免太和氣了,和氣得有些過。手段的意味太多的時候,就只能說明這個比較虛偽了。
碧真聽了梅清的觀點,毫不猶豫的表示了同意,並且肯定地說:“這還用說,錦衣衛那地方,根本就沒有好人。好人哪有去那地方的?”
梅清無語。好在碧真馬上反應過來,補充道:“當然了,你除外。”
只是她就全然忘了自己其實也算是個錦衣衛的同知呢,從這點看,錦衣衛的員工歸屬感也很難說有多強。
無論心中如何想法,路澤有大人總是梅清的頂頭上司。上司親自下基層巡視,梅清這小頭目自然要全程陪同。因此他馬上起身,向外去迎接,一邊走一邊問趙大有道:“路大人怎麽來了,有什麽事麽?”
趙大有馬上湊上來道:“聽說是有一批東西,挺重要的,路大人親自送過來了。”
“什麽東西,還須得路大人親自送來?”梅清皺眉道。
“唷,梅大人你還不知道麽?”趙大有恰到其份的擺出一臉驚訝的表情,然後神秘兮兮地道:“這不昨兒去抄家了麽?嘿嘿,就前些天下到獄裡的郭公爺,嘿嘿,這回估計是徹底完蛋了!”
梅清一驚,連忙問是怎麽一回事。
原來趙大有所說的郭公爺,就是朝中炙手可熱的郭勳。這位郭大人,說來家世不凡,乃是當年武定侯郭英的後人。 郭英乃是開國勳臣,其後子孫更多與皇室聯姻,更貴為國戚。至郭勳時承襲武定侯爵位,又進封翊國公,更加太保兼太子太傅,說是權傾朝野,也不為過。
“這位郭公爺,說來功勞也是極大的。只是聽說脾氣有些大,就算當著萬歲爺,也是該說什麽就說什麽。因此人人緣也不太好說,這次進了詔獄,聽說不光沒人營救,還好些個上折子彈他的呢。萬歲爺念著舊情,不願意辦他,可也架不住牆倒眾人推不是……”
趙大有還在絮叨著說個沒完,梅清心中卻冷笑一聲。人都下到詔獄中了,還說什麽皇上不想辦,豈不是瞪著眼胡扯麽。只怕這位郭公爺,自覺當年天子初即位時扶持有功,說話辦事,有些惹了皇帝不高興。以前皇帝登基時年紀尚幼,朝中楊廷和等老臣又不聽擺布,因此才用這家夥去唱對台戲。現在朝中舊臣盡去,這位國公爺已經沒了利用價值,還在那裡不知進退,皇帝不動動他才怪。
只不過皇帝究竟也得要些臉面,那郭勳勞苦功高,總不好直接動手。因此才演了這麽一出群臣相逼,萬歲心念舊情、怎奈國法無情的好戲罷了。
“那全都抄了來,是不用等他家人來贖了麽?”梅清不願多說關於郭勳之事,轉了口風問道。
“嘿嘿,還贖什麽呢,”趙大有笑了道:“他和倆兒子都在獄裡呆著呢,家裡一堆娘兒們門都不讓出,隻得咱們自己動手了罷。聽說其中硬貨不少,所以路大人才親自去辦的交割。”
梅清憮然,不由想起那位郭小公子,正是這位國公爺的二公子,想來也就在獄中了。上次這位小公爺去碧真那裡鬧,估計回來不久就給扔到獄中了吧,怪不得後來就再沒見他人影了。
梅清與趙大有趕到庫房中,見路澤有已經由錢三陪著在庫門前,身後是兩個梅清不認識的生面孔,押著一大一小兩箱東西。
雖然路澤有是錦衣衛同知,又管著四組之事,但既然將管事權交了梅清,他也不便自行命人開庫門。梅清既已經到了,連忙向路澤有抱歉迎接來遲,一邊簽押開庫,由路澤有身後兩人手中將東西交接了手續。兩人死板的臉,一點表情也沒有,交接完後也不多說話,徑自離去。
“些許小事,還要路大人親自送來,又規矩繁雜,卻是罪過了。”梅清歉然道。
路澤有笑著道:“梅大人哪裡話。食君之粟,忠君之事。梅大人屬下紀律嚴明,大有細柳之風,本官心中甚慰,又何罪之有。”說罷又道:“這大箱便直接尋個空地兒放了。那小箱卻是六爺交待,單獨找個地方,以後或許他老人家要用到。”
梅清點頭稱是,便命人開了鐵門,當值的恰是他首日來時見過的那個鷂子,叫姚定國的漢子。當下便由錢三和趙大有抬了那小箱子,姚定國和另一個名喚周昌的值衛抬了大箱子,入了庫,先反鎖了鐵門,然後才慢慢抬了進庫裡來。
原來這庫中規矩甚嚴,開了鐵門入內,先反鎖大門。直須東西入了小庫鎖好,才可再開大門。當然平時眾人懶散時,也沒人這般勤快,都是任其大敞的。但今天既然路大人親自入內, 一應規矩自然要森嚴的方可。
那一大箱東西,就在門口一個庫間中尋個空地方先安置好了。之後這一小箱,便抬到了庫房最深處,到了那小庫房前。
梅清對這裡絕不陌生,因為那方硯台,就是放在這小庫之中的,上次他還曾在這暈倒過。
打開庫門,將小箱放入。梅清的眼睛忍不住瞟了一眼那方硯台所在的木函。其他東西,大多釘在木箱之中,唯有這塊硯,卻單盛在一個木函裡面,也許六爺,也覺得這硯有些不同尋常之處吧。
透過層層包裝之物,梅清依然能感覺得到那方石硯靜靜地躺在木函中硯匣之內,消無聲息。他輕輕一笑,搖了搖頭,隨即命錢三將那鐵門鎖了。
隨著“吱吱”的鐵門軸聲,沉重的鐵門重重的“哐當”關上,錢三用力拉扯著粗大的鐵鏈發出“嘩啦”的響聲,開始用巨大的鐵鎖去扣死鏈條。
“且慢!”梅清突然叫道。其他眾人不知所以,就連錢三也忘了手中的動作,都轉過頭來看向梅清。
梅清臉上陰晴不定,眼神中滿是迷惑的神色。就在剛才錢三準備關上鐵門的一霎那,梅清忽然有了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那塊一直與自己心意相通的石硯,忽然之間不見了!
“梅大人,有什麽事麽?”路澤有皺著眉問道。
梅清卻是呆呆的,似乎心思並不在眼前,便如在出神地想著什麽心事一般。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