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破空

　蕭氏公寓。

　看著蕭月安閑的表情，嘴角之間似乎還帶著一絲笑意，林蘭用手輕輕的撫了撫她柔順的頭髮，眼中滿是慈愛的目光。

　已經有多少個日子，她從自己的寶貝女兒臉上再也看不到這樣的表情了呢?可憐天下父母心。 每日看著昔日活潑如天使一般的女兒只能趟在病榻之上，其中內心的煎熬又有多少人可以了解?

　而如今，盡管昔日的天使仍舊還未回來，但至少，她已經隱隱看到了一絲的曙光。

　站在林蘭的邊上，蕭天的眼中不光只是他的女兒，還有他的妻子，他的目光同樣帶著愛意，只是卻隱隱又有一絲矛盾的擔憂。

　最終，他還是同意了秦海的提議:讓蕭月再入遊戲。 只不過和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由秦海在遊戲中引導蕭月。

　眼前天使的微笑，在幾個月前也同樣出現過，雖然當時的她，似乎更多的只是安靜……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依舊無法改變這是一次冒險的性質。

　第一次的嘗試，讓蕭月的病情非但沒有好轉，甚至還有惡化的跡象。 在這樣的情況下，做第二次同樣的嘗試，蕭天需要多大的勇氣可想而知。

　但終於，秦海給蕭天帶來的信心讓他下了這個決心。

　悄悄的轉過身，蕭天對站在身後的葉源使了個眼色，隨即葉源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悄然推門而出……

　“秦海那邊的情況怎麽樣?”出了門外，蕭天淡淡地問道。

　“看上去都很正常。 ”葉源回答道。

　“恩。 ”蕭天點了點頭，隨即突然又問道，“阿源……這一次你怎麽看?”

　“……”似乎是沒有想到蕭天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葉源怔了一下，但馬上回答，“我認為蕭伯的決定沒有錯。 這是對小月來說最好的辦法。 因為，我們已經沒時間繼續等待下去了。 ”

　“可是……”蕭天歎了一口氣。 苦笑一聲，“呵，我一向從不打無把握之帳，也不下沒有把握的決定，但這一次，我真的是毫無把握。 ”

　“……蕭伯是對秦海沒信心?”沉默了一下，葉源問道。

　“不。 ”蕭天搖了搖頭。 “是他太讓我驚訝了，或者說，正因為是他給我的信心太大了，所以我才會有這樣地擔憂。 ”

　“……”

　“總之，就如你所說的。 ”蕭天呼了一口氣，“別無選擇，希望這一次，月兒能夠順利康復……”說著。 蕭天地眼角余光又掃了一下身後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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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誰?”魔族主城黑風，獸行的一乾人等順利和破戰會合，然而，黃戰等人卻意外的發現，破戰的身邊，居然多了一個仙族女孩。

　“一個朋友。 無妨。 ”破戰掃了一眼他們的人後淡淡的說道。 這其中，已經有不少已經打過交道。

　“真地無妨麽?”天狗邊打量著那個仙族女孩邊冷笑著說道，“似乎我們的約定當中，可沒有這位女孩?”

　“怎麽?你認為她會影響到我們的約定麽?”破戰冷冷的看了一眼道，“上次的你似乎也沒這麽膽小?”

　“你……”被揭了一下傷疤，天狗正想發作，但馬上被黃戰一個嚴厲的眼神壓了過去，黃戰隨即笑著接道，“戰兄的話沒錯，任務已經到了這個程度。 已經沒關系了。 戰兄。 我們是否是直奔主題?”

　“當然。 ”破戰也懶得跟其他人鬥嘴，他點了點頭道。

　“那麽……”黃戰正想拿出該隱之心以及美杜莎之眼。 卻沒想又被破戰攔住。

　“不是這裡。 ”

　“不是這裡?”黃戰用懷疑的目光看著破戰。

　“恩。 ”破戰點了點頭，轉身正想走，這才想到，自己地手，至始至終都被一隻小手緊緊的拉著，他頓時心中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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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開玩笑麽?”又是天狗。

　只不過這一次，天狗的聲音恐怕不再僅僅是代表他個人的看法，因為所有的人都帶著懷疑的目光望向破戰。 只不過，面對這樣地目光，破戰已經見怪不怪，自己當時不也有同樣的疑問。

　開玩笑！在不知道內情的情況下，誰會知道眼前的這一塊巨石，就是傳說中的八歧之牙?

　“你們誰會鑒定術?可以丟一個過去看看。 ”破戰也不多加解釋，他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麽一句。 馬上，天狗第一個把鑒定術拋了過去。

　一樣是在意料之中的，天狗的嘴巴馬上張大得幾乎可以塞下一個蘋果，而一看他的表情，不用他說所有的人都均明白了破戰並沒有在開玩笑:眼前地巨石正是八歧之牙。 同時也明白了為破戰要把他們帶到這裡來。

　這也讓所有地人望向破戰的目光當中又多了幾分地欽佩:要知道，區區一個美杜莎之眼，就必須依靠他們獸行幾乎全部的力量才勉強得手，但眼前的人，卻是一人搞定一切，而且從眼前的如此之巨大的八歧之牙，明擺著比美杜莎更難應付。

　“可是……為沒有任何反應?”片刻之後，見到黃戰已經拿出兩樣其他的物事，一邊的玄戰有些奇怪的問道。

　“不清楚。 ”黃戰把兩件東西都拿到了八歧之牙的邊上，但依舊是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其他的異常變化，這讓他皺起了眉頭。 半晌才轉過頭對破戰說道，“不知道戰兄擊敗八歧的時候，是否得到提示?”

　“沒有。 ”破戰地回答很乾脆。

　“那就奇怪了……”黃戰知道破戰沒可能這個時候還隱瞞，畢竟任務完成之後他是第一個受益者，可是，任務明明只是說得到這三樣東西，裂空任務自然會完成。 但現在三樣東西已經全部到手，可是情況看起來。 卻似並不是如所提示的那麽簡單。

　“看起來我們還缺少一個開關。 ”半天，實在想不出方法的黃戰苦笑著說道。 這就如同是一把現代的手電筒拿在一個古代人的手中，手電筒可以照明，但問題是，古代人不知道怎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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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就在黃戰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之間，卻有一個銀鈴一般的笑聲傳進了所有人地耳中。 頓時讓所有人一怔，目光也隨即望向聲音的來向。

　落入眾人眼中地，是一個帶著滿臉笑意的小女孩——雪白的頭髮、滿身的骷髏掛件以及一雙靈動的骨翅。

　“是你！”一見這小女孩，饒是破戰冷靜如斯，也不禁一下叫出聲來。

　眼前的小女孩，不正是當日自己初進幽冥的時候碰到地那個小女孩麽?當時貓又出現，小女孩掉進了深淵讓自己有些愧疚，沒想到現在居然又碰到了她。

　“你好。 ”似乎是因為現場之中兩人的年紀最為相近。 因此一下小女孩一下就注意到了站在破戰旁邊的千尋，她馬上跑過來打招呼道，“你是誰?”

　“我是……”千尋似乎也覺得眼前的小女孩有些親近，因此也不怯生，“我是千尋，你呢?”

　“千尋、千尋……”小女孩念了幾遍。 隨即高興的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我叫千羽，你叫千尋，我們都有一個千字。 我們交朋友吧……”

　千羽?千尋?

　說者無心，但這在破戰聽來卻如同雷聲貫耳。 他不禁下意識的把目光又看向兩人，此時，他才發現，眼前的千羽和千尋，竟有不少相似的地方。

　相近地年齡、神似的天真、尤其是目光中所帶的那一絲神韻。 更是幾乎是如同出自同一個人——蕭月！

　“當真得來全不費工夫……”想到這裡。 破戰心中暗道。

　“喂?我說……這是演的那一出啊?”此時，天狗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也才把破戰從剛剛的思緒拉回到現場。

　“別吵。 ”千羽正和千尋說得高興，被他這麽一打斷，馬上就呵斥道，只是聲音中地稚嫩，卻讓她的呵斥聽起來更為可愛。 就連旁邊獸行的三個女成員也不禁嘴角露出微笑。

　“你……”可愛歸可愛，不過被小女孩弄得有點下不了台的天狗臉上可有點掛不住。 但這一次，又是黃戰阻止了他。

　“戰兄，我們是不是應該先研究一下眼前的對策?”黃戰走到破戰的身邊說道。

　“這……”破戰正想說，但此時千羽卻搶先說道，“還研究呢。 真是一群傻蛋。 一個大的，兩個小的，把兩個小的拿到大的這邊，當然是把小地放在大地上面了。 這都不懂，真是的……”

　“……”千羽這麽一說，所有地人頓時面面相覷。

　也許千羽說的有些過於簡單，但她的話，卻提醒了所有人一個重要的思路:那就是，也許，答案就在八歧之牙上面。

　果然，沒一會，開始搜索八歧之牙上的眾人就找到了線索:兩個凹槽！而形狀，恰恰是該隱之心同美杜莎之眼的形狀。 所有的人頓時臉上都有了興奮的神色。

　“戰兄……”此時，黃戰走到破戰的身邊，把兩樣東西遞到破戰的跟前，“按照約定，你是第一個，所以，這兩樣東西，你去放。 ”

　“書生……”見到黃戰的舉動，其他人頓時有些聳動。 這並不奇怪，雖然在這任務當中，破戰出力最大，但這終究還是屬於獸行的任務，而如今所有的有利條件都掌握在他們的手上，他們似乎沒必要……但。 黃戰卻抬手製止了這個聲音，他遞向破戰地手依舊沒有任何動搖。

　破戰默不作聲的接過兩樣東西，隨即看了其他人一眼，迎面而來的目光當中，有冷漠、有微笑、也有嫉妒，破戰突然微微一笑，隨即轉向走向八歧之牙。

　這本就是他的目的。 他不會推辭、也不打算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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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當破戰將兩樣東西放進凹槽的時候，似乎整個幽冥之地陡然之間被力量從下面抽起了一層東西一樣。 所有的人都感到地面突然一沉！

　“發生了?”地戰眼中驚疑不定。

　“快看……”突然，未央大聲叫道，聲音當中，竟然也帶了幾分地恐懼。

　眾人此時把才把目光從八歧之牙上收了起來，轉頭望向其他的方向。 這一看，頓時把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只見從四面八方，遠方地黑色風暴連在一起。 宛如一場巨型海嘯，由遠及近，又仿佛是無數個巨型龍卷風連在一起，以眾人所立之地為中心，迅速向這裡推進！

　“……”

　看著這恐怖的景象，所有的人頓時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盡管他們早就知道，這僅僅是任務。 而這任務，僅僅屬於遊戲。 但身臨其境的感覺，以及對大自然的威力的恐懼，依舊讓他們對眼前地景象從心底裡顫抖。

　或許是已經進過了和這樣類似的情況，破戰可以說是現場當中最冷靜的人。 當其他的人都把眼睛閉上，只有他還用目光面對著迅速逼近的風暴。 突然。 他的手心傳來一陣溫暖。

　破戰轉了一下頭，只見千尋不知道時候已經來到自己身邊，小手又是緊緊的抓住自己的手，一雙美麗地眼中滿是恐懼。

　下意識到，破戰用手輕輕了撫了撫她的秀發，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是出自樣的心理，但他知道，自己這樣，也許能讓眼前的女孩感到一絲的依靠。

　此時，破戰的另一隻手卻突然被另一個人抓住——這一次。是千羽！

　風暴越逼越近。 這個時候，恐怕眾人都已經有了必死地心情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震天的轟鳴聲卻突然停止。

　眾人等了片刻，這才驚疑的掙開眼睛，驀然發現，那風暴，並未消失！

　只是所有的風暴都停住了，在把眾人所在的地方圍成一個狹小的四方形空間之後，風暴就象是突然被凍住一樣停住了。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突然之間，所有的人都是眼前一黑！就好象是一個盒子，突然之間被人蓋上了蓋子一樣。 隨即，一個刺耳的聲音傳來……

　“嘶……”

　光明瞬間重現！

　只是，僅僅是那麽一道光芒！從上空一條象是被撕裂的裂縫之中。 光芒一下子罩住了破戰，與此同時，破戰腳下的土地緩緩懸空而起……

　“不！哥……”見到破戰似乎越飛越高，一邊地千尋突然大叫了一聲，身後地一對輕翅竟然扇動了起來，飛向了破戰。 而與此同時，千羽也扇動骨翅追了過去……

　一連串的變化，讓破戰地腦中有些反應不過來，只是本能的，他伸手抓向飛近自己的千尋……

　兩隻手就在光芒之中接觸！

　破戰緊緊的抓住千尋，試圖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但此時，後面的千羽也飛近，她同樣伸出了手。 破戰猶豫了一下，但終於還是決定伸出自己的手……

　遺憾，似乎總是在最不適宜的時候發生。

　如果破戰的決定能夠快一點，也許，就沒有接下來的一切。

　如果千羽能夠飛得快一點，那麽也許，一切都會改變。

　……

　但遺憾的是，沒有如果。

　當破戰同千羽的手即將接觸，光芒突然瞬間增強，原本尚且柔和的光芒此時變得已經不可目視，千羽就如同是一隻突然遭遇巨*的小船一樣被甩了出去，而後，化成一道五彩繽紛的光芒，和破戰所在的光芒一樣，轉眼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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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月之後，蕭氏公寓。

　依舊是在那個房間，依舊是同樣的布置。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三個月之前一樣，並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而惟一的不同，是躺在床上的人。

　就仿佛是一個不同結局的故事。

　三個月之前，這裡躺著一個如同天使一般的女孩，而現在，這個女孩安靜的坐在床邊，用手中的毛巾輕輕的擦拭著床上男孩並不英俊的臉……

　突然，，女孩忿忿的把毛巾丟在男孩的臉上，口中氣哼哼的說道，“睡吧，睡吧。 死家夥，等你醒了，看你怎麽賠償我……”

　片刻，一個美婦推門進來輕輕的喚了下女孩。

　“月兒，下來吃飯吧。 ”

　“恩。 ”女孩輕輕應了一聲，隨即站起來，手雙掛上美婦的脖子，撒嬌著說道，“媽，不是叫你不要叫我月兒嗎……”

　“傻丫頭，不叫你月兒叫你?”美婦溺愛的刮了她一下鼻子說道。

　“千羽。 ”女孩嬌笑著，“叫我千羽。 ”

　(裂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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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記※※※

　森林。

　廣闊到看不到任何邊際的森林，這裡，原本該是一片自然寧靜的景象，但這個時候，這裡，並不平靜。

　幾截年代久遠的巨木在燃燒著，空中飄蕩著陣陣燒焦的怪味，痛苦的呻吟聲、驚懼的吟唱聲以及悲涼的衝鋒號混雜在一起，仿佛是一曲鐵和血的交響曲。

　無數的火球和冰箭有如漫天花雨一般鋪天蓋地朝空中急襲而去，條條白熾的閃電從空中落下，仿若銀蛇在空中舞動，刀劍身上閃著的寒光向人們證明了這是生與死的較量……

　但，這並不是戰爭。

　火與冰只是他身邊跳躍的裝飾物，閃電更象是他自由的能量，就連那懾人心魂的刀光，也成了他眼中的玩具……紫色的身影在場中乍現，少年高高屹立於紫色身影之上！

　——《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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