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意外

接下來的日子裡，李卓陽便開始跟著老人學習編織籃子，以及學習如何打獵等，此外還有其他的一些在這人煙稀少的雪地裡生存的訣竅。

這天早上，天氣還算不錯，風雪小了一些，老人又要出門了，而他也答應帶上李卓陽這個“累贅”，讓得對於打獵十分好奇卻又隻學到了一肚子理論知識的後者興奮不已。

“記得把我的酒壺帶上，回來的路上灌上幾口，就不用害怕會凍僵了！”聽到老人的話，李卓陽連忙將那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酒壺裝進了懷裡，他現在穿得是老人的獸皮襖，雖然看起來髒兮兮的，甚至還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但別說，穿上之後還真的挺暖和的。

至於為何老人說要在回來的路上才喝酒，那是因為在打獵前，必須盡量將身上的氣味去掉，以免被那些鼻子靈敏無比的野獸老遠聞見，跑得遠遠的，那可就什麽也打不著了！

再說由於去的時候身上暖和著呢，剛剛烤火留下的余溫以及乾燥的皮襖使得寒風都吹不進來，但若是打完獵之後，身上就很可能出汗，到那個時候，冷風一吹，很容易就受了涼啦，所以帶點烈酒，在打完獵的時候就著獸血灌上那麽幾口，力氣就又回來了！

“是咧，老伯伯，你就放心吧，我都帶著呢。”李卓陽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走吧！今兒個爭取抓個大家夥，有你在，也好扛回來！”說完之後，老人左右看了一下，掩上房門，帶著李卓陽向遠處走去。

“老伯伯，你為什麽不鎖門啊?”對於老人的做法，李卓陽有些不解。

“呵呵，那倒不用，山裡的人『迷』路了，來到房門口的話，你說讓不讓進去啊?如果把門鎖上了，讓別人在門口凍僵了怎麽辦?所以我們山裡人一般都是不鎖門的，就是那天將你放在家裡，我也是用杠子虛頂著，野獸是肯定進不去的，但要是外人來了，透過門縫將手伸進去完全可以將杠子拿開。若是平時，就像今天這樣，家裡沒人的話，野獸進去也沒用，你說它們進去能幹什麽?”老人哈哈笑道。

“好像也不能幹什麽啊！房子裡也沒有吃的，野獸應該不會進去吧。”李卓陽恍然大悟。

“恩，不過也有進屋的野獸，在冬天裡，有些野獸實在找不到東西吃，又冷又餓，急狠了，也偶爾會跑到暖和的屋子裡去的，不過這種野獸往往都已經餓得頭暈眼花了，很輕松就能殺掉它，把它變成食物。恩，去年我就遇上了這麽一頭。”老人有些得意的說道，不過想想也是，守株待兔的事大家都不會去做，可真要碰著了一隻兔子送到自己面前來，那自然是要笑納了！

一老一少一路上你問我答的說個不停，由於剛從屋子裡出來，身上還熱乎著呢，所以說話的興致也是頗高。

不過在大概走了半個多小時之後，李卓陽便感到有些累了，雖然他並不是什麽嬌生慣養的小孩子，但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對於這種冰雪氣候也並不適應的他實在是走得很辛苦。

初時，還有一種新奇的感覺在支持著他，那天上紛紛揚揚的雪花看上去甚是美麗，而地上厚厚的軟軟的那層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聽起來也非常有趣，讓李卓陽感到如同整個人都變得晶瑩起來，被冰雪徹底包圍的他隻覺得心中的煩惱也在被一點一點的揩去！

可沒過多久，那種新奇的感覺便被肉體上的疲累所代替。在平地上行走的時候還好，李卓陽的身體雖然相對孱弱，但醒來之後，他便發現自己的身體並非像當時耗費巨大的將水神宮殿連帶神秘的結界收入靈域之後那麽淒慘，甚至於比後來受到生命力補充之後的身體也稍好一點，雖然依然可以說是較為虛弱，力量也是不足，但比起普通人應該不差多少，至於原因到底是什麽，李卓陽也說不清楚。而現在不知道怎麽搞得，自己竟然在開始爬山之後就感到幾分難受了，聽老人說下山的過程只會更累，所以李卓陽有些擔心自己最終會撐不下來！

“呵呵，累了吧，沒關系的，你應該是沒有習慣呢，如果習慣的話就沒問題了！”發現李卓陽累得呼哧呼哧的直喘氣，老人停住腳步，鼓勵道:“打到獵物之後，就著那熱氣騰騰的血『液』喝上幾口烈酒，身體的疲勞就全都不見了！”

雖然不知道老人的話是真是假，不過李卓陽還是能夠感受到他的鼓勵，同時他也知道，在這種天氣裡，如果不能集中精神，一個不小心滾下山去，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那是不是每次出去都能打到獵物呢?”李卓陽也停了下來，狠狠的喘上幾口氣，望了望那不斷落下的雪花，已經遠處已經開不清楚的小屋，反問道。

“哪能每次都打到呢?我身體已經不夠強壯了，要是年輕的時候，專挑那些不好的天氣，一打一個準，說不定還能抓到活鹿呢，馴養在家裡，可是能夠用上好一段時間的呢！”老人發現李卓陽歇得差不多了，趕忙繼續往前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可不能停得太久了，那樣可是會把人凍僵的，這下稍微歇一下，待會到山頂了就不能歇了，必須一鼓作氣走下山去，那邊的風還要大些，一不小心可能就會被刮個趔趄，可得小心了！”

“恩，我能行的，你放心吧，老伯伯！”李卓陽緊了緊領口，對老頭的話他可不會當做耳旁風，前世還是個普通人的時候，他並非沒爬過山，同時也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句經驗之談。

不過謹慎歸謹慎，李卓陽的好奇之心卻是不曾失去:“那鹿養在家裡是不是就是馴鹿了?能不能讓它們拉著雪橇載人呢?”

“雪橇?那是什麽?”對於李卓陽所說的這個新名詞，老人顯然沒有聽說過。

“啊！就是…就是一個沒有輪子的馬車。”李卓陽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不過看樣子他如此說還算通俗，老人完全能夠理解。

“沒有輪子的馬車?那不是滑車嘛！”老人似乎想起來了:“不過那東西我雖然見過，卻是用不上，也就沒太在意過。”

“滑車啊，應該是了！”李卓陽知道自己的翻譯水平不足，所以在老人糾正之後便不再堅持，只是對於這裡雪橇的不流行，他感到有些詫異，畢竟無論是誰，在經歷了前一世西方魔幻文化的大肆入侵之後，都會對載滿禮物拉著聖誕老人的雪橇及馴鹿或是山羊印象頗深的。

“其實那玩意也沒啥用，聽說還很容易出事，所以用的人都是富貴人家，很少有山民會去備置的！”老人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我只是聽說，還沒有親眼見過呢！”李卓陽突然發現風大了不少，抬頭看看，發覺已經接近山頂，不由得趕忙閉上了嘴巴，同時將領口及袖口檢查了一下，防止待會到達山的另一面時風大起來一個不防鑽進皮襖將裡面的暖氣給吹出來了！

“呵呵，會有機會的，你跟了那位實力強大的女武士，說不定連狂暴雪熊都有機會坐呢！”老人稍稍降低了些前行的速度，擺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也檢查了一番，然後才頭也不回的說道。

其實在這種風雪的天氣裡，出來打獵並不是什麽好的選擇，比起晴天來，獵物會少上一些，同時也容易遇到危險，但好處也是不少，最主要的就是那些凶猛的野獸也會少上很多，而對於老人這種武力不足的獵人來說， 遇上凶猛的野獸並不算什麽好事情。

接下來，兩人便默契的不再說話，其實在這種程度的風雪中，想要說話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即便是說出來，只怕也很難聽得清楚。

不一會兒，李卓陽便跟隨著老人一同爬上了山頂，望著遠處那連綿的群山，一種熟悉的感覺自李卓陽的心底升起，不過現在顯然不是他感慨的時候，他必須跟隨著老人的腳步，踩著對方的腳印，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聽老人說，這裡的山上有許多松動的碎石，只有那些經驗豐富的獵人才能夠找到最穩妥的落腳點，而即便是落腳處有松動的石塊，他們也能夠及時反應過來，一般情況下，掉進雪窩子裡的往往都是沒經驗的外來人。

不過即便如此，在下到半山腰的時候，李卓陽還是不小心一腳踩空，滑倒在半坡上，隨後更是在掙扎的過程中不小心竄了出去，順著山坡上那厚厚的冰雪滾了下去。

“小心！”直到李卓陽摔倒的時候，走在前面的老人才從風聲之中聽到一絲動靜，發現不對，可是等到他站穩之後，迅速回頭看去的時候，李卓陽卻是已經從一旁滾了出去。

“啊~”隨著李卓陽的叫聲如同被極度拉長一般從半山腰扯到山腳下，老人的心也緊緊的揪了起來。

“小夥子，你怎麽樣！”對著山下大喊了一聲之後，沒有得到李卓陽的回應，老人便慌慌張張的往下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