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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鋒》第48章 圖拉諾夫的任務
  楚鍾南跟自己志在朝著貴族發展的女奴風liu的時候,營地裡面的另一群漢人也正在忙碌著。  劉德正一直很擔心自己一行人的命運。他們這一群人已經跟著這支由色目人,黑人組成的隊伍不停地往北走了一個多月。一個多月的時間啊,枉他劉家在遼東也是扎根數十年,卻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了什麽地方。人進入自己陌生的地方的時候會覺得心虛的。劉德正是這樣,他的兒子,族人,也都是這樣。可是,他們不敢有所動作。那些色目人居然連後金英明汗的“禦林軍”也殺了個精光,這等可怕的力量讓他們這些平民百姓心悸不已。要知道,這些年,努爾哈赤戰無不勝,已經是遼東的戰神,無敵般的存在。

  “爹,再這麽走,咱得走到哪兒呀?恩公說是還要走差不多小一年,那不會到天邊兒了吧?”劉采青透過帳蓬門口氈布簾子的縫隙向外瞄了一眼,輕輕地向劉德正問道。雖然這支隊伍的人待他們還算不錯,尤其是那個像是領頭的年青人居然也是漢人,可是,劉采青卻始終對那些人存有不小的戒心。而且,他也十分地擔心自己會遇到大麻煩。殺了努爾哈赤的隊伍真的能跑得出後金國大軍的追殺嗎?雖然他們走的不慢,可是,劉家當時剩下的幾十號人裡面,可也有不少人沒能跟過來的。萬一有人被八旗辮子兵抓住,再把他們給供出來,他們就算跑得再遠,又能到哪兒?

  “俺也不知道得去哪兒。不過,聽楚恩公說,往北過了黑龍江,就是啥喜伯利牙,那裡地廣人稀,到處都是深山老林,辮子軍找不到咱們。”劉德正答道。

  “五爺,你覺得這楚恩公的話可信不可信?”一個腦袋包得有如印度阿三一般的黑臉青年問道,正是當日差點兒被辮子兵一刀砍開腦袋的劉黑子。不過很顯然,這年青人的運氣不錯,自從受傷到現在,只是包扎了一下,居然就差不多好了。一個多月的疾趕也沒有對他的傷造成什麽太大影響,就是偶爾震動大了,會有些頭疼。

  “不知道。”劉德正歎息道。楚鍾南跟他們談過,但只是了解了一下他們的情況,並沒有透漏自己的來歷。

  “俺看著楚恩公不是壞人。你沒見那些色目人,凶神惡煞的,可見了他的面,一個個都老實著呢。這頂是個大人物,怎會為難咱這種平頭百姓?”帳蓬的另一頭,李秀玉一邊擺弄著一副辮子兵的盔甲,一邊說道。自從被辮子兵俘虜的時候,“不顧個人安危”拿出布條給劉黑子包扎,這個女人就已經在殘存的劉家人心裡獲得了相應的地位。再加上劉德正這一目前劉家人裡輩份最高的人還要稱她一聲“嫂子”,其他許多年青人不是叫嬸兒,就得叫奶奶,這地位自然就更加穩固了。

  “那努爾哈赤就不是大人物了?雖是一國之主,不照樣看著咱們就大開殺戒?”劉采青不服地說道。

  “楚恩公是漢人,努爾哈赤是個老酋,那一樣嗎?”李秀玉反駁道。

  “那撫順的李永芳就不是漢人了?俺聽人說,那家夥跟朝廷兵馬打的時候,殺人比辮子兵還狠。真他娘的不是東西。”在被辮子兵圍住之後曾經意圖拿木槍為劉黑子報仇的粗壯青年突然說道。

  “可楚恩公救了咱們,還殺了努爾哈赤嘞。”李秀玉眉眼一瞪,叉腰說道。

  “俺怕的就是這個呀。唉……”劉德正突然長歎了一口氣,“如果是別人還好說。那努爾哈赤死了,辮子兵肯定得急著報仇。想當年,幾十萬朝廷大軍都被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咱就這一百多號人,能頂個啥?就算是逃,又能逃到哪兒?這北面兒,還不都是女真人?萬一被追上,那楚恩公……”  “他叔兒,楚恩公怎地?”李秀玉問道。

  “他嬸兒,俺怕到時候要是被追上,楚恩公會把咱給……”劉德正雙手一伸,做了一個送東西的姿勢,然後朝著眾人一呶嘴:“你們都明白啦?”

  “這,這不會吧!”李秀玉手裡的盔甲掉到了地上,臉色已經是一片煞白。這件事可不是可以開玩笑的。

  “誰能說的準呢?這一個多月,俺就一直想,為啥咱逃的時候,楚恩公要把咱們抓回來?就算只是問問話,問完之後幹嘛還非要拉著咱們一起走?咱們是要去朝鮮,跟他不順路呀。而且,他還送了咱們盔甲……這些盔甲是好東西嗎?看著能擋刀擋劍,可全是惹禍的根苗呀。”劉德正哭喪著臉,連連歎氣。

  “五爺,這盔甲怎惹禍了?”劉黑子問道。

  “你傻啊。這些盔甲可都是努爾哈赤那幫人穿的,辮子兵能認不出來?”劉采青怒道。

  “這,這是栽贓嫁禍呀。咱又沒殺人,他們怎能那樣?這可怎辦?他叔兒,咱,咱逃吧?”李秀玉終究是個女人,雖然在危急的時候小小表現了一把,可想到自己有可能會被凶名震懾遼東的八旗辮子兵給當成殺努爾哈赤的凶手,她的心再沒有了一絲鎮靜。

  “逃?哪兒逃?這路已經走了這麽長了,咱連方向都認不得,又能逃到哪兒?”劉德正歎道。

  “爹,咱總不能這麽乾愣著呀。萬一要是被那姓楚的給當成凶手交給辮子兵,咱們不就死定了?”劉采青急道。

  “外面有一百多色目人,還有那十幾個‘黑無常’,哪一個不是人高馬大,又凶又狠?就算只有那個領頭的黑家夥,一條胳膊就有俺兩條大腿粗,真是動起手來,一個恐怕就能打趴下咱十幾個。可咱現在總共才多少人?”劉黑子突然問道。自從哥薩克衝擊努爾哈赤的一行,被抓的劉家人趁機逃跑,被楚鍾南派西賽又抓回來之後,就只剩下二十來人了。這些人雖然都是種地的,有把子力氣,可面對那些哥薩克跟黑奴護衛,卻連一點兒動手的勇氣也沒有。

  “不能管別的了。還是逃吧。只是……”劉德正抬頭掃視了一下周圍的這幾個人,這是跟他最親近的劉家人了,也恐怕是劉家最後剩下的苗子了,所以,他的心顯得很沉重,可是,為了劉家的香火,他還是不得不把話說出來:“只是不能一起逃。要逃,只能一個個地,偷偷地走!”

  “那會被發現呀!”李秀玉說道。

  “被發現也沒轍。一起逃人家發現的更快。咱現在是能逃一個是一個,總比一起完蛋強。”劉德正低聲發狠道。

  “那……他叔,逃出去又怎辦?咱誰認識路?”李秀玉又問道。

  “聽天由命吧。”劉德正長長地歎息了一聲。他不明白,老天爺為什麽要讓他們劉家受到這麽多的苦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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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鍾南可憐的歷史知識當然不會知道他自己選擇的那條逃遁路線是多麽的危險。因為,他遇到的那條大河就是松花江,在松花江畔,原本住著海西女真四部。這四部女真人的力量,當初甚至還不比努爾哈赤的建州女真差。只是,楚鍾南又是幸運的,因為,他來的時候,海西女真已經被努爾哈赤收服了許多年,就連一度顯赫的葉赫部也被後金征服超過了五年。五年間,因為要對明軍展開進攻,努爾哈赤強行將各部女真南遷,進而將這些人編進了八旗,使得女真人在北方的力量顯得薄弱了許多。而東北地域廣大,方圓百裡找不到人煙簡直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自然就很難有人遇到楚鍾南這麽一支隊伍了。

  可是,楚鍾南又是不幸的。他沒有地圖,也沒有參照物,不知道自己找到的就是松花江,更加不知道沿著松花江走的話,他就能夠到達黑龍江。而在黑龍江的入海口不遠,曾經有過一個“奴爾乾都司”,是明朝羈縻東北地區少數民族而設置的。雖然這個都司因為建州女真的逐步興起,以及最後後金國的建立而不得不撤銷,可是,這些年過去了,總還有有人知道奴爾乾都司的。他到了那裡,也有很大的可能可以找到一個向導。俄國人在1619年曾經得到過一個來自東部西伯利亞酋長的筆記,筆記上記載:“那裡有一條大河。他沒有給那條大河起過任何名稱,也不知道用什麽語言來稱呼它。這條河上有巨型航船行進,船上不時發出巨大的銅鈴聲……此外,從這些大船上還傳來了大炮的轟擊聲……”這段報道在後來被當作是記述西伯利亞東部最大河流勒拿河的,但是,勒拿河附近在十七世紀初期很顯然是沒有什麽人有能力使用大炮的,那麽就只有一個可能:那是中國人的船只在沿著阿穆爾河,亦即黑龍江航行的情況。

  可惜,楚鍾南並不知道這個情況,所以也就失去了一個可以沿河溯流而上進入西伯利亞的機會。他在到達黑龍江之前就轉向,現在依然還在黑龍江與小興安嶺之間的平原地帶轉悠。

  ……

  “勳爵,我們就這樣回葉尼塞斯克嗎?”

  就是劉德正確定了必須逃跑的“劉氏香火延續策略”的同時,跟美洛妲一起趕回營地的楚鍾南也遇到了圖拉諾夫。只是,此時的圖拉諾夫已經失去了往日在楚鍾南面前的從容。連續兩次的失誤開戰,如果說頭一次與蒙古人的衝突他取得了勝利,是他值得驕傲的戰績的話,與辮子兵的相遇則差點兒成就了他最可怕的夢魘。他知道,如果不是在那個當頭楚鍾南下令沃爾姆斯帶領雇傭兵們衝入戰場,他就算能夠取得勝利,三百哥薩克恐怕也會損失殆盡,甚至連他自己也有可能戰死。現在想起當初那次戰鬥他還在害怕,害怕那些拚起命來猶如瘋魔一樣的辮子兵。而楚鍾南卻是他們大多數哥薩克的救命恩人。

  “不回去又能怎麽樣?等著人家追殺過來嗎?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辮子兵在南部有著數十萬兵馬,而且全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個個殺人不眨眼。就算你齊集整個俄羅斯的兵馬也不見得能夠獲得勝利,何況還是在這裡!”楚鍾南歎道。小心翼翼地回來,本以為穿過蒙古草原就能實現願望了,可誰能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自己一行人居然宰了清太祖……難道老天爺把他扔到頓河的冰層底下就是為的這個目的?扯也不是這麽扯的。

  “可是,勳爵,我……”圖拉諾夫的大胡子遮住了他的表情,可是,他的為難之意還是十分明顯的表現了出來:“勳爵,三百哥薩克損失差不多達到了三分之二,如果就這樣回去。我會受到嚴懲的。”

  “那樣也不錯。至少,如果你的上司懲罰了你,我就可能不會再想收拾你了。”楚鍾南現在對這家夥已經完全是沒有任何的好氣兒。頭一次在蒙古草原讓他失去了南下的機會,這一次在遼東更是闖下了彌天大禍。他完全可以相信,如果他敢在這裡再呆得久一點兒,八旗辮子兵絕對會大舉殺來。到時候,他楚某人肯定會被那些殺人狂直接剁成渣。

  “勳爵,我可能會被處死的。”

  “處死?有這麽嚴重?”

  “俄羅斯征服西伯利亞的巴拉巴草原的時候,總兵力為485人。”圖拉諾夫黯然地說道。

  “485?”

  “是的!”

  “怪不得,你這一回可是闖下了大禍。可是……按你的說法,橫穿西伯利亞其實並不需要太多的人馬,對,對對對,我早就應該想到。從葉尼塞斯克出發之後,雖然趕路有點兒麻煩,可我們根本就沒有遇到過什麽危險。西伯利亞河道縱橫,只要做好標記,知道方向,也並不是多麽的難走。尤其是在冬天,除了寒冷,沿著結冰的河道趕路反而更加方便。而相反的,我們這支隊伍的人數太多,一路上的輜重反倒是最大的麻煩。”楚鍾南一副恍然大悟的口氣,眼神卻始終沒有什麽變化:“那麽,上尉,回答我,為什麽你們的沙皇陛下會派三百哥薩克來‘保護’我?”

  “這並不是沙皇陛下的意思。”圖拉諾夫很坦白,“我只知道,保護你穿過西伯利亞的命令來自大牧首(東正教最高領袖,當時的俄羅斯大牧首是沙皇米海伊爾之父,地位相當於攝政王)。本來,這個任務也不是由我承擔,但是高級的軍官之中沒有人願意來,低級軍官裡面又只有我懂得法語。所以我來了。同時,我還有一個任務,就是:如果可能,征服我們沿途經過的地區。”

  “你們俄國人的貪婪簡直是無與倫比。可是你們要知道,東西伯利亞是我們的領地。雖然現在因為種種原因,我們的政府沒能在這裡駐扎人馬,可是,早在幾千年前,這裡就已經是我們的領地了。你明白嗎?”楚鍾南語氣淡淡,卻又略帶一絲威脅地說道。

  “沒有駐扎,就沒有證據。僅僅只是歷史證明的話,那只能是歷史。勳爵你要明白,即便是俄羅斯,在此之前也是韃靼人的領地,幾百年前,莫斯科大公甚至還要用他的頭盔為韃靼人的戰馬喂草。可是,現在呢?那些韃靼人已經大多向沙皇陛下表示了臣服。 他們的領地,也已經成了俄羅斯的領地。伊凡雷帝說過:他是全西伯利亞之王!”圖拉諾夫沉聲說道。

  “全西伯利亞之王?他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楚鍾南冷笑:“曾經,韃靼人也佔領了我們的國家,我們的皇帝當時很年幼,亡國的時候,宰相抱著那個孩子跳了海,隨著一場自殺的,還有十幾萬人。那個地方,叫做崖山。仇恨,刻在了骨子裡,佔了我們的領地,殺了我們的國人,這個仇,我們中國人永遠記在心裡,永遠都不會忘。所以,韃靼人被趕走了,他們的人被殺掉了九成以上,並且承受了我們三百多年的不斷攻打,只能臣服於我們……知道土爾其是怎麽出現的嗎?他們的祖先也曾經強大到差點兒打下了我們的首都,可是,最後,他們被我們差不多殺了個精光,不敢在東方繼續呆著。在此之前,還有匈奴人……我知道,你們西方人有許多人都知道匈奴王阿提拉。他被稱為‘上帝之鞭’。可是,阿提拉的祖先也是被我們趕到西方的。……俄羅斯並沒有那麽多人,僅僅只是烏拉爾山以西你們就住不過來,為什麽還要侵略西伯利亞?難道你們就不怕嗎?中國,有幾億人呢,你知不知道?”

  “您不要生氣好嗎?我其實只是告訴您我這一次的任務,並不是想跟您爭論。而且……”圖拉諾夫的臉上雖然有些不服,但更多的卻是苦笑與無奈,“我現在已經沒有能力完成這項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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