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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贗品》第11卷 長安北望 第5章 西北重鎮
長安城一直是我想去的地方。

 原因無他,就是出於一個資深的地下文物工作者的私心,這裡的文物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是在北宋這個時期,有多少的寶藏靜靜地趟在地下等待我去發掘它們啊!

 一想到這一點,我就熱血沸騰不能自已。

 作為西漢和隋唐的都城,長安曾經是當時世界上規模最為宏大的繁榮城市,較之同時期的羅馬,大上不止四倍,昆明池與上林苑更是規模浩大盛況空前的皇家園林。

 漢末,洛陽被董卓縱火燒毀後,漢獻帝曾遷回長安居住。此後的西晉末年、前趙、前秦、後秦、西魏、北周等政權也都將首都設在這裡。隋朝初年,隋文帝認為漢長安城過於狹小和破舊,於是命宇文愷在東南方興建新的都城。自開皇三年遷都大興城後,有著近八百年歷史的漢長安城便被永久地廢棄了。

 當時的長安城內有縱橫大街各十余條,各街兩側都有寬丈余的水溝,縱橫交錯,構成遍布全城的水網,既有輸水作用,又可以改善環境,與規模宏大的皇家園林中的多處水體一起,構成了長安城優美的環境。五代以後,長安城區縮小,水利設施大半廢毀。

 我們是在一陣陣小雨中進入長安城的。

 眼前的長安城距離我想像當中的長安城相去甚遠,經過了五代兵火的錘煉。原本傲然挺立於世間地雄城早已經破敗不看,昔日的皇家園林也變成了山野村夫們的耕作之地,真正地應了那句話,世事無常。

 我摸著一塊長滿了青苔的厚重青石,心情有些沉重,眼前的長安城雖然在規模上同很多城市比起來都要大得多,但是城防與基礎設施大多損毀。要是想恢復原貌,怕是很難。

 畢竟。當初漢建長安前後共計百年之久,至於唐長安的建立也是在隋朝時候大興城的基礎上延續下來地,其間並沒有受什麽兵火的影響。

 唯一可取之處,就是長安城地供水設施保存比較完好,龍首渠、永安渠、清明渠,分別自城東滻水、城西南和城南的洨水和潏水引水,全面利用城附近的地表水資源。城東南還有黃渠引義峪水入城。這些渠道在城內屈曲回轉。流經大部分坊巷和皇城宮苑,用水方便。另在渭水上建興成堰取水入漕渠,是漕糧運輸乾線,城郊和城內建有多處停泊港和碼頭,其中城東九裡的廣運潭是長安對外交通的總樞紐。將來若是重新修建新城,借助這些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長安城是京兆府的駐節之地,我們入城之後,便有京兆府尹前來相迎。

 “下官京兆府王風仆尹拜見安撫使大人!”京兆府尹是個年紀六十歲左右地老頭兒,相貌清臒。看起來比較古板的那種。

 “不必多禮!”我擺了擺手道,“本使皇命在身,很快就要趕赴西北,處理黨項人之亂,最多只在此地停留一日,補充一下給養。王大人無須客套。”

 “這麽急啊?”王風仆聽了似乎有些吃驚。

 我點了點頭道,“不錯!西北邊境一日不安定,則皇上多憂心一日,事關社稷安危,本使豈敢怠慢?”

 “楊大人勤於王事,下官深感佩服!館驛已經安排好了,請大人入城。”王風仆恭維道。

 我看了看身後的大隊人馬,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本使隨同大軍一道扎營。倒是有事情要問問王大人。還請據實以告!”

 “楊大人請問,下官知無不言!”王風仆立刻向我保證道。

 “近日以來。長安附近的物價如何?”我突然問了一個看似毫無道理的問題。

 王風仆聽了先是一愣,接著有些佩服地看著我說道,“尚且比較穩定,只是過了延安府就很難說了!但不知大人準備駐節何處,下官也好早日征調糧草,為大軍安排好民夫器械。”

 “本使自然是要到延安府去的,沒有徹底消弭黨項人的叛亂之前,不會回到長安來。”我立刻做出了決定。

 既然延安府已經有些不穩定的苗頭,那我自然不能放任自流,一旦李繼遷地人馬在長城以內站穩了腳跟,可就不好對付了!為今之計,必須迎頭痛擊,將他們聚攏起來的士氣給打散了!這樣才能確保邊境的安全有所保障!

 “大人高見!”王風仆立刻讚同道。

 “王大人可是本地人?”我聽王風仆的話音似乎是關中一帶人士,於是好奇地問道。

 王風仆笑著回答道,“下官是扶風人,在此地為官已有二十余載,算得上是老西北了。”

 “對於黨項人之亂,王大人有什麽看法?如今我軍方至,對於西北的地形與風物都不是很了解,急需要有通曉地理熟悉軍務的人參讚,王大人是否能夠推薦幾個當地人參與到本使地大軍中來?”我聽了王風仆的話後,有些意動,於是便試著說道。

 “此事不難辦!”王風仆沒有考慮,立刻回答道,“老朽有個遠房侄子,就在延安府居住,此人從小就喜歡遊離四方,長城內外的環境都很熟悉,本人也熟讀經書,頗具才情,大人若是有意,下官可以修書一封,請他為大人至軍中效力。”

 王風仆沒有回答我前面所提的問題,倒是推薦了一個親戚給我,這讓我對他的為人有些懷疑,是徒有其表,還是另有所圖?久居西北的人,不可能不熟悉勢力如此龐大的黨項李氏地,他之所以選擇不說。根本原因還是因為我這個安撫使並不為他所看好而已。

 想一想他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黨項之亂爆發以後,大宋在西北邊疆諸州地幾位高官接連被殺害,長城以北盡數陷入敵手,關內眾人也是人人自危,頗有朝不保夕地味道,王風仆常年待在西北。自然是知道其中內情的,西北邊患。應該是多一些。

 “如此就勞煩王大人了,糧草最好盡快征集,本使大軍明日開拔,沒有糧草會延誤時機地。”我按捺下想要打探王風仆底細地想法,盡量平和地說道。

 王風仆微微一笑道,“糧草早已經安排就緒,單等大人提取。”

 “這麽快?”我為之一愣。沒有料到王風仆的動作這麽快,就是事先得知了我要來西北地消息,也不過三兩日的時間,要調集近萬人所需的糧草,時間不是那麽充裕。

 “下官眼見西北局勢緊張,李賊氣焰囂張,連連攻城略地,傷我百姓。便猜測到朝廷一定會發兵來援,因此糧草之事一早就留心布置,前幾日就準備妥當了。”王風仆淡然答道。

 “王大人辦事利索,勤於政務,眼光深遠,老成持重。本使向朝廷奏報時定然會向皇上先表大人之功!”我滿意地點了點頭,對王風仆許諾道。

 王風仆謙虛道,“大人在前線衝殺,下官只不過支應一下糧草而已,豈敢居功?”

 我呵呵笑道,“這話就不對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我們的將士也不能餓著肚子去跟敵人廝殺吧?糧草之事,乾系重大,關乎國事兵運。王大人身上的擔子。還很重啊!”

 “安撫使大人盡管放心,大人的兵馬走到哪裡。下官的糧草就運到哪裡。”見我一味強調糧草地重要性,王風仆也很擔心萬一我在前方戰事不利,會將責任推到後方供給緩慢的原因上,隻得先用話將這個可能性給堵死了,以免我在他身上動什麽歪腦筋。為官數十載,宦海浮沉,這種事情王風仆實在是見得太多了!

 “王大人多心了,本使只是強調一下糧草的重要,沒有別的意思,你不必有什麽別的想法,只要不影響戰事,就算你的首功一件!”我見目的達到,立刻溫言安慰道。

 “要是沒有什麽別的事情,下官就不影響大人休息了?”王風仆揣摩著我地臉色說道。

 “王大人請自便!”我點頭應道。

 王風仆寒暄了幾句後,告辭離去。

 “一個老頭兒,六哥你跟他那麽多廢話?”七郎見王風仆離去後,有些埋怨地說道。

 “人家可是西北道兒上的地頭蛇,能在這裡盤踞二十年不倒,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我意味深長地說道。

 七郎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二十多年才混到一個府尹的位子?這也太遜了一些!起碼也要入直中書,弄個參知政事或者樞密院副使才是,否則豈非連你都不如?”

 我笑道,“你以為做大官就那麽容易?這種事情是前人種樹後人乘涼,若不是我們爹爹把天波府的名號早就打了出去,又受到皇帝的倚重,你以為像我們這樣年紀輕輕地後輩就能官至二三品,爵位數萬擔?要知道,像我們這個年紀的讀書人,正忙這讀書科考,謀一個進士出身呢!即便是宰相子弟,起初也不過承蔭八品而已,可是在普通人的眼睛裡面,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普通人走仕途這一條路,若非極為出色,兼且運氣又好,能升到四品的府尹任上已經是羨煞旁人了,你還在這裡嫌棄人家官階太低?”

 “呵呵——”七郎搔了搔頭髮乾笑道,“六哥說的也很有些道理,我是以己度人,失之偏頗了!”

 “老七最近很用功啊?居然能夠連用成語了!”我有些驚奇地歎道。

 七郎有些不滿道,“莫非在六哥你的眼裡面,小弟我該是那種粗鄙無文的武夫不成?”

 “不是最好,啥時候老七你也給咱們家考個狀元回來,裝點一下文面。到時候我們天波府一門兩狀元,那可是風光無限啊!”我笑呵呵地說道。

 “嗨——”七郎立刻蔫了下來。苦著臉說道,“考個進士回來行不行?”

 趁著大軍扎營的機會,我同七郎帶著幾名親衛登上了長安城強。

 小雨依然沒有停下,站在城頭運眺,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城外薺麥青青,遍地嫩綠。正是需要雨水地時候,這一場雨來得恰到好處。

 長安城高四丈。寬有五丈多,周長二十余裡,城牆地厚度大於高度,穩固如山,牆頂可以跑馬和操練。城牆包括護城河、吊橋、閘樓、箭樓、正樓、角樓、敵樓、女兒牆、垛口等一系列軍事設施,確是雄城一座。

 穿過城門,形如彎月地小城叫月城。它是進入城門後必須經過的第一道城。要進入城內,還必須經過第二道城——甕城。在戰爭中,月城和甕城一方面衛護城門,加深城門地縱向防線,另一方面,也易於守城部隊迅速集合,打垮已衝進月城和甕城的敵人。

 只是可惜的是,由於大宋開國以來。西北一直沒有太過強大地敵人威脅,城牆缺乏修繕,很多設施都廢棄了,眼前的城牆也不過是一座大半完好地防禦工事而已。

 原本規模宏大的漢唐宮室早已經灰飛煙滅不複存在,隻留下一些高大的廟宇鍾鼓樓依然傲然挺立著,見證這歷史的滄桑。

 我忽然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語的衝動。丹田之氣湧動而出,從喉嚨裡面破腔而出,一聲低沉卻穿金破石的低嘯從高大的城樓上面傳了出去,遠揚數裡之外。

 黑雲壓城,風雲湧動,在這動蕩地時代之中,若不做出點什麽事情來,真枉來一遭了。

 “大人,王府尹派人送來的最新戰報!”沒等我抒發完胸臆,小校就送來了戰報。

 我拿起來翻看了一下。剛剛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這個李繼遷。還真能搞風搞雨!

 原來黨項人在李繼遷的率領下,攻佔了銀州之後聲勢大張。不少人勸告他立刻稱王,將黨項人整合起來,建立一個黨項人為主的國家。

 可是李繼遷並沒有采納這些人的建議,而是將攻取到的幾座城池分給黨項人中的其他幾位部族首領佔有,令他們各自為戰,不斷地出兵襲擾大宋。保德軍與綏德軍地當地駐軍為了應付此起彼伏的襲擾,已經是疲憊不堪,常常是早上平息了東面的暴,晚上西面又有人騷動襲擾,而李繼遷的主力部隊則借著騎兵行動快速的優勢,突破長城防線,深入到了綏德軍防區,全力圍攻延安府!

 “要不要連夜趕路?”身邊的幾名軍官有些緊張地看著我問道。

 我想了一下後,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按照原定計劃修整,讓大家好好休息一天,明日再出發!綏德軍也是重鎮,他們經常北上與契丹人交手地,不是那麽容易潰敗的,李繼遷想要攻下綏德,還是需要花上些時間,依仗堅城之利,綏德能夠極大地消耗黨項人的實力,我們最好出現在李繼遷最為疲弊的時間,那樣才能出奇兵之效,一舉殲滅敵軍!”

 “大人高見!”眾人紛紛附和道。

 看著眾人一片仰慕的眼神,我不禁有些飄然,又有些擔憂,看來北鬥的人需要趕緊補充到我的隊伍裡來,實在是軍中缺乏有參謀能力的人才了,事事要我親力親為的話,長三頭六臂也消受不起的。

 次日一早,用過早飯之後,大軍拔營,糧草早已經提前一天上了路。

 如今地天氣不冷不熱,正適合行軍,加上禁軍多數都是從各地選調來地精銳,有很多人都沒有見過溝壑縱橫的黃土高原地貌,因此大家地興致都很高,一路上驅車策馬或者步行,向這北方急速突進。

 距離綏德軍尚有百裡之遙,便感受到了戰爭的氣息。

 許多的鄉民們和綏德城中的富紳們都從北到南一路逃了過來,官道兩側時常可以見到丟棄的箱子和壞掉的車輪, 當然也有不少在逃難途中斃倒在地的人馬,在黃土的襯映下顯得格外的淒涼,不少老幼互相扶持著蹣跚著向南,一直向南。

 見到大路上又來了我們這隻大軍,逃難的人們多少有些釋然,在他們的眼裡面,身著軍服的大宋士卒們看起來都沒有什麽區別,和普通人比起來,就是手裡面有武器而已。

 我非常清楚地聽到路邊有位老人歎息著說道,“唉,作孽啊!又是一隻送死的隊伍!”

 我聽了之後不禁心中哭笑不得,看來之前的戰況並不理想,也許綏德方面的形勢比我從戰報上了解到的要更殘酷一些,想到這裡,心中不由得沉重起來。

 這些黨項人與契丹人又有些不同,契丹人喜歡一哄而上,大隊人馬的衝擊,或者雙方排開陣勢大規模地對決,人馬在哪裡,看得非常清楚,因此要全殲也很容易,只要戰術選擇得當,以弱勝強很有可能,而這些黨項人的作法更類似於馬賊,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很難捕捉戰機,確實不好對付!

 遠遠的,綏德城已經近在眼前了,滾滾的硝煙從地平線升了起來,直入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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