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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贗品》第11卷 長安北望 第7章 短兵相接
七郎抽出三支羽箭,搭在弓弦之上瞬間射了出去。

 第一箭至,黨項人高高挑起的“李”字大旗應聲而落,宋軍陣中一片叫好之聲,接著第二箭至,黨項人的旗手翻身落馬跌落塵埃,黨項人大驚,四周諸騎慌忙閃避,還沒有等到對方的動作到位,七郎的第三箭破空而至,自那旗手所乘馬匹的前額貫入,直至沒羽。

 “西律律——”的一聲悲鳴,那馬兒倒了下去,四肢抽搐,眼見不治。

 本來對面的黨項人在看到高大的黃土堆崩塌壓滅了那些黑火焰以後,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以為宋軍如有神助,再看到七郎如此神勇的表現,士氣大挫。

 而被三千黨項人圍起來的千余禁軍由於裝備素質都比這些烏合之眾強很多,因此並沒有受到多少損失,此時見到我軍全數殺了過來,軍心大振,發出了震天的呐喊聲。

 黨項人的統領團練使李光允大驚失色,原本從佔領銀州以後他們一直聲勢很盛,一路南來,攻城略地可以說勢如破竹,沒想到大宋的援軍實力如此強悍,自己的三千人馬包圍了一隻不到千人的隊伍,硬是無法撼動,而被張浦用火攻之計困在對面的宋軍不知道使了什麽法子,竟然使厚重的黃土堆坍塌,滅了魔火。雙方一接觸之下,黨項人抵擋不住,李光允大呼道,“事不可為,全軍後退!”

 值得一提的是。黨項人地騎兵確實行動迅速如風,李光允的命令一下,周圍的黨項人立刻一聲呼哨,化整為零,四散逃了出去,遍地都是黨項人的遊騎,以至於禁軍們一時之間都傻了眼兒。不知道應該去追哪個是好。

 “不要理會這些散兵遊勇,解救綏德之圍要緊。”我大呼一聲。率領人馬繼續向北,此地距離綏德城已經不足七八裡遠,拍馬用不了多久可至。

 戰鼓聲響了起來,遠處黨項人的旗幟遙遙在望,高大的城牆之上不斷地被黨項人的攻城勇士將雲梯搭了上去,接著又被守城地宋軍推了下去,如此周而複始。

 不過黨項人也不是吃素的。帶著燃油地火箭一支支向著城樓上面射了過去,不少的宋軍和參與守城的民夫中箭,然後從城頭上面栽了下來,城牆根下的護城河裡面飄著不少的屍體,鮮血染紅了大地,以至於城牆的某些部位浸染的血液過於粘稠而結成了血痂。

 當我們出現在城外一千五百步外地時候,我命令隊伍停頓下來整束一番,重新排成了整齊的方陣隊伍。然後說道,“擂鼓——”

 震天的鼓聲響了起來,更添許多沙場點兵的氣氛。

 綏德城頭上的人們立刻發現了自己的援兵到了,精神大振,同時將戰鼓擂了起來,以示回應。

 李繼遷看到我們的隊伍出現在城外的時候。心中非常震驚,同時也意識到這一次地攻勢就到此結束了,如何全身而退才是首要考慮的事情,可是如果不同宋軍打上一仗就逃,以後軍心士氣就算完了!因此他大聲吩咐道,“張浦、劉仁謙聽領!”

 “屬下在——”左右都押牙張浦、劉仁謙應聲答道。

 “你二人率領中軍後軍,立刻撤回靈州去!”李繼遷命令道。

 張浦二人接令後,張浦問道,“大人,不如你也一起撤走吧?這些宋軍乃是戍衛大宋京師的禁軍精銳。戰鬥力非常強悍。正面衝突我們現在還不是對手。”

 李繼遷搖頭道,“實力如何自不必言。可是如果我連跟敵人戰鬥的勇氣都沒有,以後還談什麽霸業?張大人不必說了,你們只要回師靈州,保住我們的根基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自有我來擔起來!”

 眾人領命而去,李繼遷將剩余地萬余人馬聚集起來,嚴陣以待。

 “蠢材——”看了對方的動向後,我立刻明白了李繼遷的意圖,不由得笑了起來。

 “怎麽了,六哥?看你的樣子似乎很高興啊!”七郎緊緊地跟隨在我的身旁,見我露出笑容,便知道此戰已經沒有絲毫的懸念,於是便問道。

 我對七郎說道,“李繼遷此人終究是年輕氣盛,沉不住氣!”

 “何以見得?”不單是七郎,旁邊的幾位高級軍官也有些疑惑,在他們看起來,李繼遷把整個西北搞得雞飛狗跳,自然不是易與之輩。

 我解釋道,“從剛才的遭遇大家就可以看出來,正面衝突還不是黨項人所長,不過他們的騎兵來去倏忽,確實不太好對付,李繼遷為了爭一口氣,就揚長避短,以自己的弱點來對抗我們地長處,這不是傻子地作法是什麽?”

 “既然如此,請大人允許我等破敵!”部下們紛紛要求道。

 “便如爾等所願!”我點頭道。

 依然是按照五百騎兵一個批次的方法,八千人分成兩撥,一撥人先衝破黨項人所結地大陣,然後回頭再衝,剩下的一撥人則全面與敵人展開搏殺,利用正面衝突的優勢最大限度地殺傷敵人。

 大軍在鼓點聲中衝殺了過去,人馬沸騰的聲音不絕於耳。

 李繼遷的人馬也動了起來,迎面向著我們衝殺,雙方的戰馬鐵蹄踏在原野上,傳來如同夏天突然降臨的暴風驟雨一般急促的聲音,閃亮的盔甲在陽光的照耀下迸發出森冷的光芒,似乎可以看清楚對方騎士眼中的血紅。

 第一波兵器的撞擊終於發出了叮當的聲音,一個照面之下,就有許多人翻身落馬。被身後趕上來的騎兵踏成了肉泥。

 黨項人地實力究竟是差了一籌,面對大宋禁軍的精銳,任何的花巧都沒有用武之地,只有刀槍的短兵相接,實力弱的一方只有死路一條。

 李繼遷的前鋒雖然處於劣勢,但是打得很頑強,在他們看來。我們這些宋軍才是逼得他們走投無路的罪魁禍首,如果沒有我們地壓迫。他們可以自由自在地在河西過著放羊牧馬的幸福生活,或者還能有個安定地小家,不用被漢人地主們壓迫欺詐。

 我的人馬很快就將綏德城下的當向人逼退,露出了通向城門的通道。

 城中的宋軍被圍困了好幾日,眼間援兵從天而降,自是大出一口惡氣,此時見時機一至。便放下吊橋,全數衝了出來,與我們合兵一處,剿滅黨項人的大軍。

 整個綏德城前面血肉橫飛,雙方的將士們膠結到了一處,騎兵地威力到了這裡基本上已經發揮不出來了,大密度的廝殺中反倒是馬刀更沾光一些,黨項人的冷兵器鍛造確實非同一般。若非我手下的禁軍所佩戴的馬刀都是出自蘇州昆山冶煉的鋼鐵所造,還真要吃虧!

 我身為大將,基本上只需要觀察一下戰場上的情勢,然後傳令下去,對攻擊的方位與方式作一下調整,而七郎則放開了手腳。如同一只出了籠子地老虎一般,在敵陣中殺進殺出,一身的白衣早已經被敵人的鮮血染的通紅,帽子上的紅櫻也膠結到了一處,遠沒有了以往的飄逸形象。

 在抵擋了半個時辰之後,李繼遷地人馬終於支撐不住了,拚死的抵抗終於開始慢慢潰散,接著便不再聽從號令,如同我們之前見到的敵人一般,化作散兵遊勇向四處逃散。

 可惜的是。我們對於這種情形已經有了充分的了解。不等我發令,禁軍們就分成了幾十個百人隊。從各個方向追殺了過去,一路上盡是鬼哭狼嚎的聲音,黨項人遭遇了他們從未經歷過的慘敗!

 我見大勢已定,便在中軍的拱衛下,朝著城門的方向慢慢行了過去。

 越靠近城門處,越發現方才的凶險,木製地橫梁式城門洞已經燃燒了起來,厚重地城門也滿目瘡痍,多處出現了破洞,城頭上面的戰旗殘破,被兵火燒得焦黑,很多箭垛已經破損剩下了少半個,靠地城牆上面的雲梯掛滿了死者的屍體,被火燒得面目全非,焦黑的油脂順著梯子流了下來,分外惡心。

 城外有幾隻野狗聞到了屍體的味道,悍不畏死地撲了上來,在那些殘肢斷臂上瘋狂地撕咬著,互相爭奪著彼此口上的那一點點骨肉殘片。

 我一腳踢走了一隻野狗,站到了一個略高一些的小土丘上。

 殺出城外的綏德城守軍將士中分出一小隊人馬來,朝著我們這裡奔了過來,快到面前的時候一行人翻身下馬,牽著韁繩步行過來。

 “敢問對面的將軍,你們是哪一路的人馬?”為首一人的聲音清亮,當先抱拳問道。

 我身後走出了一名親兵,大聲回答道,“這位便是大宋樞密院副使、陝西安撫使、崇儀正使楊延昭楊大人!我等奉皇帝之命,前來平定西北之亂,請將軍通名!”

 對面眾人一片驚呼,“原來是大敗契丹的楊無敵到了!”

 站在對面的為首那人聞言走了出來,行了一個軍禮道,“末將綏德軍指揮使之女王鳳珊,見過樞密副使楊大人!”

 原來是位女將,我仔細看了一眼,發現對方渾身血汙,盔甲上也有多處殘破,顯然是經過了長時間的戰鬥,一隻長槍立在身後,臉色看不太清楚,早已經被戰火熏得難以分辨了。

 “王將軍不必多禮,本使接到皇命後,便日夜兼程趕了過來,只是沒有想到李賊的攻勢如此猛烈,眾位將士受苦了!今次大敗李賊,本使一定上奏皇帝,為各位請功!王指揮使可在城中,本使正要向他討教平定黨項之策!”我還了一禮,然後在眾人面前說了兩句客套話,然後就準備進城。

 王鳳珊立在那裡垂首不語,只是將頂上的頭盔摘了下來。任由發絲順著肩膀垂了下來,被風一吹,發絲四散,在陽光下反射出一絲絲七彩光暈來。

 站在她身後地一名軍士痛聲回答道,“楊大人,王指揮使在守城之戰中被敵人的流矢射中胸口,三日前已經殉國了!如今城中的大小事務。都是由大小姐擔當起來的!”

 “啊——”我吃了一驚,望向王鳳珊的目光多了幾分尊重。然後將頭盔脫了下來,捧在手中,默然不語。

 身後的眾將紛紛效仿,為死難在綏德之役中的將士們默哀。

 通向城門地吊橋上插滿了殘缺不全的羽箭,有些依然在燃燒著,碗口粗細地木排上已經缺了不少,露出了天窗。惟獨沒有改變的就是用來升降吊橋的鐵鏈絞索,只是上面多了一層厚重的油光,顯得閃閃發光。

 人馬一踏上吊橋,就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腳下虛浮,左右晃蕩。

 進入城門洞的時候,頭頂上面的木製橫梁上余焰未熄,一桶水潑了上去。滋滋地直冒青煙,我看了眼前地情景,方才真正明白了為什麽城門失火會殃及池魚!因為現在的城門都是木製結構,極容易失火,而一旦失火,救火用的水。正是從護城河裡面打出來的,如果需求量再多一些的話,裡面的小魚小蝦就只有晾在爛泥上蹦達了。

 綏德城並不大,方圓幾裡而已,不過在西北這地方就算頗具規模了,尤其是他的地理位置比較重要,可謂陝北重鎮黨項人南下的門戶,因此李繼遷才會揚長避短興師動眾地圍困綏德,若非守軍地準備工作充分,指揮者盡忠職守。而我們的援軍又來的及時。還真有可能被他在幾日內攻下。

 進入城內後所受到的觸動更大,數不清的傷者就那麽躺在地上。汙水和泥垢同血腥混雜在一起,招來了無數的蚊蠅滋擾,城裡面一片臭烘烘地味道,聞之欲嘔。

 “大人,請到府衙暫且歇息。”王鳳珊在前引路道。

 “不急!”我擺手道,“傳令三軍,統計傷亡數字和戰果,入城救治傷者,將糧草輜重運進來。”

 綏德城中的糧草尚且充足,只是藥材奇缺,因此很多傷者都無法得到及時的救治,最終耽誤了傷情而死。

 我在王鳳珊等人的帶領下,在綏德城中巡視了一周,發現城牆已經有多處破損需要修補,而城內的居民因為協助守城,也多出了不少的孤兒寡婦,真是遍地哀鳴之聲,不覺心中哀憐不已,破壞容易建設難,黨項人圍困十日所造成的傷害,怕是要用幾個月才能恢復過來了,而且有些東西,是再也複原不了的。

 看罷城中百姓之後,我隨口問道,“王指揮使的遺體在哪裡停放?本使應該去看看。”

 王鳳珊有些苦澀地回答道,“多謝楊大人,不過不必了,當日先父在城頭上指揮抗敵,中流矢後跌落城下,屍首早已不堪辨認,再也找不到了!”說罷淚如泉湧泣不成聲。

 周圍諸將聽了,莫不心下慘然。

 “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我有些感觸地安慰王鳳珊道,“大丈夫馬革裹屍,就是為了上報國家,下安黎民,若非有王指揮使這樣精忠報國的英雄,哪裡有我大宋萬裡河山地安定?王將軍請節哀——”

 “多謝楊大人——”王鳳珊擦了擦眼角地淚水,低聲說道,“小女子只是因為先父殉國,城中將領死傷殆盡,才臨時擔負起指揮之責,並非是朝廷所命。”

 “哦,原來是這樣——”我沉吟了一下後問道,“小姐家中還有什麽人?”

 王鳳珊回答道,“先母早逝,如今父親又戰死,家中隻留下一個十四歲的小妹了。”

 苦命地孩子啊!我心中又歎了一聲,決定道,“有道是子承父業,既然王小姐已經有了擔任指揮使的實戰經歷,又保住了綏德城,這指揮使一職,理當由王小姐擔當!本使身為樞密院副使、西北安撫使,奉皇命平定西北邊事,有權力任免西北軍政要員,具體的委任文書,本使當親自上奏朝廷,請皇帝陛下降旨!”

 “多謝楊大人——”

 “有王小姐為指揮使, 我們就不用擔心了——”

 令我深感意外的是,首先對我表示感謝的不是王鳳珊自己,而是綏德城的軍民人等,看來王鳳珊與她的父親確實深得人心,得到了全城軍民的認可。

 很快地,戰況統計出來了。

 綏德一役,守城的人馬損失了將近兩千人,我的禁軍傷亡有六百余人,黨項人的損失更為嚴重,在攻城中損失了四千余人,在這次的追殺中損失了五千余人,總計萬人左右,這麽大的損失,令李繼遷不得不收縮兵力,退回原先佔領的銀州去,而黨項各部的酋首也聞之驚心,襲擾活動大為收斂,主要兵力都退出了長城,西北戰場上很快地平靜了下來。

 西北各軍州在得到我的支援之後,開始清剿流散在各地的黨項族散兵遊勇,修整工事,安撫軍民,百姓們的生活逐漸地恢復了正常。

 我在地圖上面比畫了很久後,終於決定,出兵攻打敵人的重要據點——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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